罌粟眸光微動,那日吳姝湄介紹的時候,隻說她是鳳陽城周縣令夫人的娘家表妹,她隻當楊明月家世不錯,倒沒想到楊家是官宦人家,她大哥就是通州的知府,也難怪脾性那般囂張蠻橫。
沈和富有些茫然的道,“楊知府的妹妹?你是說剛才那個小姑娘?”
謝根生點點頭,“剛剛那兩位是咱們通州楊知府的夫人和妹妹,翠花沒事幹招惹她們做什麼?人家在我們通州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多少人上趕著巴結還來不及呢,你們倒好,把人給得罪了,看在同鄉的份上,我過來提醒你們一句,趕緊結賬走人吧,免得那兩位姑奶奶在知府麵前提上一句,你們今個就走不掉了!”
沈長雲聽不慣他這些踩低捧高的話,“是楊知府的妹妹先跑過來不分青紅皂白就罵人的,欺負到我姐頭上,我們還能眼睜睜的聽著不成?”
謝根生頗為不喜的看了他一眼,心想這幾個沒見過世麵的鄉巴佬,還真以為是在西嶺村那一畝三分地,還凡事講個理字?真是笑話!天高皇帝遠的,通州知府,那就是通州的天,管著整個通州,這種份量的人家,哪是你們幾個平頭老百姓能得罪起的?
也不掃泡尿照照,就你們幾個臭種地的,還能跟人家當官的叫板,簡直是掂量不清自己幾斤幾兩!
到底是在村裏種地的,還真是沒見識!要麼說這同人不同命,他怎麼就能舉家搬到通州來,住在州城裏,好吃好穿的過一輩子,而張鐵樹這幾個這輩子也就是種地累死的命!
“行了,和富,你兒子閨女不懂事,你這當爹的心裏總該掂量得清,趕緊結賬走吧!”謝根生擺出一副高姿態,朝沈和富擺手道。
沈和富對謝根生的話也沒有什麼好感,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他出聲道,“翠花,這飯也吃完了,咱們是該走了。”
罌粟點點頭,招呼夥計過來結賬。
就在這個時候,整個大廳靜了那麼一瞬,從門口走進來一個年約三十歲,五官平和端正,周身氣度倒是有些威儀的男人,身後跟著兩個小廝。
那男人一進門,夥計就笑著迎了上去,引著他徑直上了二樓。
“瞧見沒有,那就是我們通州的楊知府,看樣子他是來陪楊夫人和楊小姐吃飯的。”
謝根生一副自己是通州人的樣子,張口便是我們通州的知府,頗有幾分顯擺的味道。
“你們還不趕緊結賬走人?待會兒楊知府要是聽了她妹子訴委屈,派人過來給她妹子出氣,你們可就走不掉了。”謝根生指著沈和富道。
罌粟收回視線,先前蘇焱跟她說過,金二手裏握著通州知府的把柄,也不知道是什麼把柄,找機會還是要從金二手裏把那把柄要過來,以後她在通州行事也好方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