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不見她不罷休

兩人手腳極輕地繞到沈宅後麵,隱隱約約能聽見院子裏的說話聲,隻是不大清晰,蘇焱抬頭看了看屋頂,朝罌粟伸出了一隻手掌。

罌粟鳳眸微動,馬上會意,將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掌心。

蘇焱收緊手掌,牽著罌粟的手,腳尖點地,用力一躍,極輕地落在了屋頂上,兩人動作一致,小心而又快速地俯下了身子。

趴在屋頂上,院中的一切盡收眼底。

白楚瑜站在院子裏,依舊白衣翩翩一塵不染,臉上依舊掛著一貫溫潤的笑意。

“伯父,半夜三更上門拜訪實在不好意思,還請伯父勿要見怪。”

沈和富攏了攏披在身上的長衫,黝黑的臉上還有些懵意,不過白楚瑜這般溫潤如玉的翩翩佳公子,周身氣度風華一看便知是大家出身,見者多是過目不忘的。

沈和富想起白日在酒樓前見過自家閨女和麵前這位白衣貴公子說話,遂點了點頭,語氣中帶了一抹恭敬,“您這是……?”

白楚瑜有禮的道,“我與沈姑娘合作了一筆生意,此刻登門是特意給她送上月分紅的銀子來的,本是要明日登門拜訪送過來,可家中臨時出了一些變故,明日一早就要離開江北,唯恐來不及給沈姑娘送銀子。”

他頓了下,才道,“我知沈姑娘的酒樓剛剛開業,如今正是用錢之際,才不得不此時登門叨擾的。”

沈和富見白楚瑜模樣清雋,說話溫潤又十分有禮,且話語中的意思,也全是為翠花著想,心頭不由多了幾分好感。

可孤男寡女夜半相見,又實在不合禮數,且翠花又是帶著孩子的寡婦,本就在村子中多受非議,若是傳揚出去,對她的名聲實在不好。

聽到這裏,趴在屋頂上的罌粟鳳眸中劃過一抹暗光,這個白楚瑜果然是不安好心,他果然是衝著她來的!

不,更準確來說,他應該是衝著她的係統來的。

昨日在酒樓時,便一再試探她仙法之事,證明他早就對她有所懷疑。

可是他怎麼知道她身懷係統?罌粟忽然想到一個可能,瞬間瞳孔緊縮,難道白楚瑜跟她一樣也是穿越到這個時空來的?

可她很快又在心中否定了這個可能,就她與白楚瑜的接觸而言,白楚瑜不可能是個現代人!

如果白楚瑜是現代人,那麼當初她拿出玻璃鏡子的配方時,白楚瑜就不該是那副反應了。

餘光掃見蘇焱正悄無聲息的掀開房頂的紅瓦,罌粟輕輕碰了碰他,意思是問他掀瓦幹嘛?

蘇焱指了指她,又指了指他掀開的瓦片下的屋子。

正是罌粟和虎子睡的房間。

罌粟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不由微暖。

院子裏,沈和富還在猶豫答應不答應的時候,沈宋氏衣著整齊地從屋子裏出來了,聽沈和富說了白楚瑜的來意後,沈宋氏大量了白楚瑜兩眼,出聲道,“翠花的身份不宜夜半見男客,分紅的銀子交給我們,我們轉交給她也是一樣的。”

雖是被拒絕,白楚瑜臉上卻沒有絲毫的不快,不徐不疾地道,“是這樣,當初我與沈姑娘有簽契紙,每月分紅的銀子必須分毫不少地交到她的手上,需她本人親手接過才可。”

屋頂上的罌粟聽了這話,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冷嘲,白楚瑜睜眼說瞎話的功力倒是深厚,她怎麼不記得有在契紙上寫這句話?

她看得分明,沈父沈母根本就不是白楚瑜的對手,這白楚瑜分明是見不到她本人不罷休!

蘇焱已經將屋頂的瓦片掀開可容納一人鑽下去的洞,他擺手示意罌粟下去。

罌粟點點頭,輕手輕腳地朝屋子裏爬起,下去一隻腳,她突然想起一個細節,依照白楚瑜對她的了解,院子裏發出這樣的動靜,她隻怕早就出去了。

到現在都還沒見到她的人影,隻怕他心中懷疑更甚。

見罌粟動作忽然停了下來,蘇焱挑眉看了過去,罌粟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一點,蘇焱依照她的意思,俯身靠近了她一些。

罌粟俯身趴到他耳邊,緊貼著他的耳朵,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了一句話。

蘇焱搖頭想要拒絕,耳朵卻不期然地擦過一個溫熱柔軟的東西,他的耳朵本就格外敏感,被這般觸碰,一陣癢意直鑽心底,他渾身瞬間緊繃起來。

待意識到觸碰到的是什麼東西時,蘇焱隻覺得整隻耳朵火辣辣地燒了起來,好似有什麼東西鑽進了他的身體裏,耳朵根處的動脈強勁地跳了起來,又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他的身體裏跳出去。

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變得幹燥了許多。

罌粟的心思一直放在怎麼應付白楚瑜,根本沒在意,見蘇焱一動不動,不由輕輕推了他一把。

蘇焱回過神來,臉上多了一抹慌亂,兩頰火速升溫,好在夜色昏暗,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

見罌粟堅持,他隻得將手掌貼在罌粟身上,而後將她從屋頂送了下去。

可就在下一刻,屋子裏傳出了虎子的一聲驚呼,緊接著變成了哭聲,蘇焱臉色頓時一變,定是罌粟從屋頂上下去正巧被睡得迷迷糊糊的虎子給瞧見了,驚嚇出了聲。

他俯身就要從瓦洞中下去,卻看見罌粟躺在床上給他打了個手勢。

院中人也都聽到了虎子的驚叫聲,沈和富夫婦匆匆跑了進來。

見到的就是虎子趴在床邊,一邊搖晃著罌粟,一邊哭著喊道,“娘親……娘親你醒醒!娘親!你怎麼了?”

“怎麼了?”沈母一臉焦急擔心地道,腳步踉蹌地跑到床前。

虎子臉上掛著淚珠,抬起頭看了一眼沈母,哭著道,“娘親身子好燙,我怎麼喊……她都不醒……”

沈母見罌粟兩頰悶紅,忙伸手在她頭上摸了摸,一臉焦急地對站在門外礙於男女大防沒敢進門的沈和富道,“翠花發熱了,身子燙的不行!你快背著她去找劉郎中!”

“誒!”沈和富趕緊應道,三兩步走到床邊,就要把罌粟背起來去看診。

站在門外的白楚瑜看著這一幕,黑眸中劃過一抹暗色,彬彬有禮地道,“在下碰巧學過幾年醫道,若是伯父伯母信得過,不妨讓我先給沈姑娘診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