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擔心嗎?”李大郎到底是沒忍住,問出聲來:“雲雀樓的生意那般好,還有春風樓也是老食肆了,萬一你這酒樓生意不好,可咋弄?”
罌粟鳳眸微挑,淡然的道:“船到橋頭自然直,生意如何,到時才能見分曉,就算生意不好,再想法子讓生意轉好就是。”
李大郎笑了笑,這種豁達的心態不是誰都能有的,反正要是擱在他身上,他可穩不住。
小包子還不知道自個娘親盤下了這麼大的一間鋪子,在店裏轉來轉去,一副歡喜又憂愁的小模樣。
罌粟捏了捏他白嫩的小臉,笑道:“你這個鬼機靈又在想什麼?”
小包子任由娘親蹂躪著他的小臉,憂愁的道:“娘親,這麼大的鋪子,你看鋪子得多累啊?而且,以後娘親又該整日不著家了……”
罌粟揉了揉他的耳朵,笑著道:“這麼大一個鋪子,要是光靠娘親自己,肯定要累死的!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這個時候呢,就要知人善用,就是把合適的人放在恰當的位置,比如,娘親會找廚藝好的人做後廚師傅,機靈會說話的人做夥計。”
小包子一副挺聽進心裏的樣子,不過俊俏的小臉還是皺巴巴的,道:“要是我能一夜之間長大就好了,我就能幫娘親看店鋪,還能在外麵掙錢。”說到這裏,小包子似乎有些興奮,激動的道:“到時候我就買兩個丫鬟專門服侍娘親,讓娘親在家裏享清福。”
任何一個當爹娘的,聽見自己的孩子這麼說,都會笑的合不攏嘴吧!罌粟自然也不例外,在小包子的臉上親了一口,誇讚道:“真是娘的好兒子!”
牽著小包子柔軟的小手,罌粟覺得心裏慰貼極了,她的兒子怎麼這麼乖巧可愛懂事呢?真是讓她待見到心坎裏了。
從酒樓出來後,罌粟帶著小包子去了東北街的賣筆墨紙硯的鋪子,原先給小包子買的那支毛筆毫鋒彎曲了,這次打算多買幾支,給小包子留著備用。
兩人選好紙筆之後,又買了一根墨條,虎子抱著買的東西,一張小臉笑開了花,很滿足的樣子。
兩個人正要趕牛車走,這時,突然有人在背後喊道:“翠花小娘子……”
罌粟回過頭看去,見是周捕頭,她鳳眸微彎,笑道:“周捕頭你又來巡街了?”
周捕頭對身後跟著的兩個衙差低語了一聲,兩人別有用意的打量了一眼罌粟,對她笑了笑,就先去巡街了。
周捕頭走到罌粟母子身前站定,硬朗的臉上多了一絲笑意,道:“有些日子沒見到你了,這是你兒子嗎?”每次從唯軒鋪子門口過,他都刻意看上幾眼,可近來一直都沒在鋪子裏看到她的身影。
罌粟笑著點了點頭,對小包子道,“虎子叫周伯伯。”
虎子乖巧的喊了一聲周伯伯,周捕頭笑著摸了摸他的頭,“你叫虎子?”
逗弄了一會兒小包子,周捕頭抬眼看向罌粟,猶豫了一會兒,才出聲問道:“你最近怎麼都沒去唯軒鋪子?上回的事情沒能給你幫上忙,你沒生氣吧?”
上回王元的事情,沒能幫上忙,周遠心裏一直想著這件事,怕罌粟會因為這個生他的氣。
罌粟挑了挑鳳眸,慵懶一笑,道:“怎麼會?這段時間家裏有事,抽不開身,就沒過來。”
聽她這麼說,周捕頭頓時鬆了一口氣,對罌粟叮囑道:“王霸他是草莽出身,行事無顧忌,來往都是三教九流,他不是一般人,你還是少跟他接觸一些為好。”
罌粟知道周捕頭說這番話是為了她好,不過顯然眼前這人並不知道她的本質,或者說根本就不了解她是怎樣一個人,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見罌粟眯著鳳眸淺笑不語,周捕頭以為是自己說錯了話,硬朗的臉頓時紅了起來,心裏很不安。
“謝謝周捕頭的好意,我心領了。”罌粟淺笑著道,“過幾日我的酒樓開門,到時還要請周捕頭多多照顧。”
周捕頭趕緊點了點頭,一臉認真的道:“你放心,到時有人去你店裏生事,你隻管來找我。”
聽了這話,罌粟勾唇笑了笑。
在一旁看著的小包子,腦海中突然火花一閃,打量起麵前的周捕頭,黑漆漆的大眼睛裏露出滿意的目光,他朝周捕頭出聲問道:“周伯伯,你娶親了嗎?”
這話問的很是突兀,周捕頭臉立即一紅,目光不敢再看罌粟,回答道:“還沒……”說完這話,他趕緊抬眼看了看罌粟的反應,見她目光落在虎子身上,好似沒有聽見一般,頓時心裏一陣失落。
小包子聽後更加開心了,心中暗戳戳的想,娘親都對周伯伯笑了,應該是喜歡這位周伯伯的,要是這位周伯伯娶了娘親……
周遠長得孔武有力,身形高大,加上做捕頭,平時沒少練拳腳,看上去就很壯實,臉型硬朗,看上去就讓人很有安全感,是個很可靠的男人。
臨走前,小包子那張俊俏的小臉賣力的笑著,邀請這位周伯伯有空去她們家玩,畢竟要做他娘親的男人,還是要好好觀察考驗的。
兩人趕著牛車離開十裏鎮,在路上的時候,罌粟用手戳了戳小包子的腦袋,問道:“你幹嘛問人家有沒有娶親?”
小包子一臉無辜的道:“我是看周伯伯年紀跟你差不多,就問了一下。”
罌粟知道這小鬼一向機靈,捏了捏他的臉蛋,道:“下回可不準這麼沒大沒小的問人家這種問題。”
小包子揉了揉自己可憐的臉蛋,委屈而又乖巧的道:“我知道了。”又不是隨便一個男人,他都能看得上眼,今個不過是覺得那個周伯伯人還不錯罷了。
回到家裏,已經是黃昏時候,昏黃的餘暉灑遍了整個村落,看在眼中,隻覺得溫馨暖人,沈母已經做好了飯。
小包子一到家就跑到了雞窩旁,先看了看他的小雞崽,還抓了幾把麩子給小雞拌食。
罌粟打好水,朝他喊道:“過來洗手。”
沈母端著飯菜從灶房裏出來,看見這一大一小兩人,臉上不自覺流露出溫柔的笑意,經過這些日子的調理,她的身體也漸漸的好了起來,對以後的日子也越來越有奔勁。
以前家裏這個破敗的小院,總是叫她覺得孤零零的,心裏也淒涼得很,總覺得日子沒法過下去了,可自從翠花帶著孩子回了家,她就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活了起來,家裏的日子越來越好,一家人在一起快活的很。
“爹,我想租十畝地。”吃著飯,罌粟突然出聲道。
沈父端著飯碗,出聲問道:“租十畝地?咱家那二畝地從你爺手裏買回來了,你是怕咱家那二畝地產的糧食不夠吃?”
罌粟點頭解釋道:“我租地不是種糧食的。”
這話可驚住了沈父沈母,一下子租十畝地,還不是種糧食!兩人紛紛放下了碗筷,沈母出聲問道:“那你租地是要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