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遙遠的往昔
容芙苦澀地笑了一下，對著彭清菲道：“彭姑娘，你初到我們家，就遇上了這麼多糟心的事，真是難為你了。”
彭清菲回答道：“這個世道，本來就是弱肉強食，人與人之間相互算計，爾虞我詐，在哪裏不是一樣的呢？”
容芙聽了這話，身子竟是不由得驀地一震，眼眸裏麵，快速地閃過了一抹複雜的光芒。
她苦澀地笑了笑道：“彭姑娘，你年紀雖小，可是卻懂得很多世事，你身上所展現出來的一切氣質，都與你的年紀，極不相符。”
容芙看著她，打心眼裏，由衷地讚歎。
彭清菲無奈地笑了笑，她隻不過是活了兩世而已，早就已經精諳世道，有什麼值得誇讚的？
可是，表麵上，卻是說道：“藍姨，你過獎了，我從小就無父無母，身邊的人都不待見我，把我當成是野雜種一樣來對待，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生存，我不得不堅強起來。”
容芙聽了，眼眸裏麵，又閃掠過了一抹閃亮的光芒。
她的目光，看向了遙遠的天邊，仿佛回憶起了什麼遙遠的往事一般，彭清菲心中一動，便問道：“藍姨，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容芙光彩照人的臉龐上，升起了一抹淒厲的笑意，輕輕點了點頭道：“彭姑娘，其實看到你的時侯，就讓我想起了許多年前的往事。”
彭清菲一驚，她竟然不知道，容芙竟然也有過去的往事，她一直以為，她以前隻是一個習武者，後來就嫁入宗門罷了，頓時十分有興趣地問：“不知藍姨的心中，有什麼往事？”
容芙淒婉地笑道：“其實我年輕的時侯，也有一個很好的閨中密友，她也姓彭。”
彭清菲心中一頓，難怪，容芙剛剛聽到自己姓彭的時侯，反應那麼激烈，心想，容芙十幾年來一直都在這裏清心寡欲地生活，既孤寂又無聊，作為一個年過三十的女人，她肯定很懷念自己過去的少女時代吧。
她頓時又十分有興趣地問：“不知道藍姨的那位密友，現在生活得如何了？”
容芙臉色微微有些發愣，說道：“這樣的事情，不提也罷。”
彭清菲驚奇地問道：“怎麼了？”
容芙歎了口氣，幽幽說道：“我們年輕的時侯，倒是玩得很好，後來就各奔前程，自此失散，此後一直都沒有再聯係過了。”
彭清菲聽了，不由得感慨歲月不饒人，感慨時光的流逝。
頓時又說道：“藍姨，其實你這些年來，也沒有白活，不是嗎？”
容芙淒婉笑道：“我這些年來，過得渾渾噩噩，迷迷糊糊，完全就不像人樣，從來就不知道，自己活在這個世上，是要幹什麼。”
彭清菲笑道：“不，藍姨，合歡宗的環境，雖然不好，而你生活在這麼汙濁的環境裏，卻一直保持著一顆明淨的心，把自己的兒子，培養成這麼一個優秀傑出的人，這一切，不是任何一個女人能夠做到的，像你這樣的人，真的很令人敬仰和佩服。”
彭清菲這話，雖然是誇讚，然而容芙聽了，眼眸之中，卻是閃過了一抹十分詫異的神色，不過這樣的神色，卻是稍縱即逝。
雖然，兒子是她唯一的驕傲，然而這些年來，過成這樣，她的內心，卻是早就已經，被苦楚給填充滿了。
容芙苦笑道：“彭姑娘，你過獎了，其實我更寧願自己像你現在這樣，來去自如，生活無拘無束。”
彭清菲聽了一怔，自己這個樣子，有什麼值得人羨慕的？
她苦澀地笑道：“藍姨，你別誇讚我，其實我更寧願像你這樣，擁有自己一個獨院小居，每天坐在這裏吃吃飯，喝喝茶，過著悠閑的日子。”
容芙滿臉憂愁，歎氣道：“不，你不明白。”
彭清菲一怔，道：“為何？”
容芙的眼眸裏，突然閃過了一抹悲傷，良久這才歎氣道：“你是無家可歸，而我卻是有家不敢回。”
彭清菲十分訝然，她不明白，容芙今天，為什麼會突然跟她說起這麼多的往事，頓時驚訝萬分地說道：“藍姨的家，不就是合歡宗嗎？”
容芙說道：“不，我年輕的時侯，也有疼愛自己的父母，後來我做錯了一點小事，無顏見人，自己在外麵茫然無措地生活著，根本就不敢回家。”
彭清菲接口道：“不知道藍姨做錯了什麼事情，不敢去見人呢？”
容芙回答道：“那都是年輕時侯的事情了，那時侯心智不成熟，做出了糊塗之舉，愧對了蒼天，我也是活該遭到懲罰，被一群合歡宗弟子調戲，當時他出現了，將我救了下來，為了報答他的救命之恩，我竟以身相許。”
容芙說到這裏，竟是禁不住一陣陣歎息，繼續說道：“後來他成了宗主，擁有的女人越來越多，我縱然有上好的姿色，但是對於他來說，也是膩了，這個時侯，我也算是看透了一切，經常被其他的女人玩弄心計，生活過得苦不堪言。”
彭清菲聽了，心中更是訝然萬分，壓根兒就沒想到，容芙的經曆，竟會是如此的淒慘。
頓時說道：“藍姨，其實，你隨時可以選擇離開的啊！”
容芙搖了搖頭道：“彭姑娘，你不懂，我在外麵做錯了事，如果貿然離開了合歡宗，根本就沒有任何生存之地，隻能一直在合歡宗裏呆著。”
彭清菲十分驚訝地說道：“你不過就是做錯了一點小事而已，用得著一直記掛在心上嗎？在這裏也沒見得有多好吧，你看林月那麼囂張，天天迫害你，難道你在外麵，會生活得比這裏好？”
容芙又歎氣道：“林月是宗主的原配夫人，年輕的時侯，和宗主共同修煉，相互扶助，雖然囂張跋扈，不過如果別人沒有威脅到她的存在，她是不會要我的命的。這就讓我覺得，這裏比外麵好。”
彭清菲心中更加驚訝，林月明明就囂張得很，可容芙竟然還說她不會威脅性命，真不知道容芙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