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其實這樣證據，非常有效地指向了離寒澈。
傑夫蹙眉：“曹楠盯你盯得這麼緊，難道他沒有發現這個東西？”
假如這個東西被當作證據，離寒澈就不可能這麼輕易地被放出調查局了。
離寒澈緩緩道：“東西在我這裏。”
傑夫：“……”
布雷特：“……”
離寒澈又道：“監控原始視頻也在我這裏。”
傑夫撫額：“你就直說你現在懷疑什麼吧。”
離寒澈也不兜圈子，開門見山：“我懷疑有人要對安全局動手。”
此話一出，傑夫和布雷特都是一驚：“對安全局動手？不是個人行為？恐怖襲擊嗎？”
離寒澈搖頭：“在沒有證據之前，不好評定。”
也就是說，對卡爾動手是屬於恐怖襲擊還是內部原因，現在還不好說。
但是這步棋的確很高明，又非常地巧合。
如果離寒澈沒有打那通電話，卡爾被炸，離寒澈就不可能這麼快地發現手機裏的監聽設備，他就理所當然地成為了嫌疑人。
但恰好在發生爆炸的當時離寒澈打了電話，他懷疑了卡爾的手機，拿走了證據，但是也因為這通電話他也必須接受審訊。
被關三十個小時，哪怕離寒澈在外麵有眼睛，他也不可能隨時調整調查方向，總會有遺漏。
而這三十個小時，就足夠很多人做很多事了。
“你覺得這背後的人怎麼樣？”傑夫問，也是在讓離寒澈對對方進行側寫。
離寒澈被關在審訊室的這段時間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自負、自傲、自認為比任何人都聰明，平時很不起眼，甚至在一些事情上受過我或者是卡爾的教訓。對安全局其他人員看不起，但不敢表露。”
離寒澈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人影：“他曾經投過簡曆，但是沒有通過。他認為安全局存在歧視，所以，他要證明他是對的。”
他前麵的那些話其實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曹楠，但是後麵的內容卻又讓曹楠否決。
安全局並非全部都是挑選進來的，也有一些高材生投遞簡曆。
是進技術組，還是進安保組，或者是進外勤組，就看進來後的表現和分配。
每年都會有一部分員工因為PTSD而選擇退出，自然也就會有新的人員招收進來。
像離寒澈和卡爾這種隨便出任務，沒有絲毫心理負擔和創傷後遺症的畢竟是異類和少數。
但是每年的招收，就有不少人會卡在心理評估上，上萬的人應聘，能進來的不過百個。
當年如果不是傑夫篡改了離寒澈的心理評估，他可能也進不了。
但相對的，離寒澈除了心理評估不過關，其他的項目都是以最高的成績錄入，其中有幾個成績至今都沒有人破。
布雷特思考著離寒澈說的，回答：“前段時間的確是招聘了一些人，但是來應聘的有一千多人，最後錄取的不過十個。”
也就是說，如果是那剩餘沒有沒選中的一千多人裏，那確實有點大海撈針的感覺了。
顯然這個答案範圍太廣，離寒澈他們知道有些不可行。
除非有針對性，否則，要在一千多個有各種問題的人裏找到最有嫌疑的，並不是太容易。
傑夫輕歎：“先去看卡爾吧。”
卡爾家庭條件一般，小時候母親被父親家暴至死，父親又對其家暴，在他十一歲的時候反抗失手將父親打死。
因為有被家暴過的跡象，所以他沒有被送進管教所，而是被爺爺奶奶接回家撫養長大。
他智商也高，沒了父親，反而在祖父母的照顧下成績飛躍。
但是父親的家暴陰影始終改變了他一些性格，所以卡爾最初的心理測試出來也多少有點問題。
隻是和離寒澈的反社會人格障礙不同，他是有點狂躁症。
進行心理幹預和治療後，他在真正進入安全局的時候已經全部正常。
三年前他爺爺生病去世，奶奶也一病不起，前後腳的都走了，他就成了孤家寡人。
也是那段時間他缺錢缺得凶，差點遭了秦慕的道，成了他們的內線。
但最後，他還是堅持住了本心，不僅沒有鑄成大錯，反而走出了心理陰影。
可是孤家寡人的，哪怕是住院，也沒有人來看望他。
淩晨六點，都城的天還沒有亮開，仿佛是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
幾個人都沒有說話，心情都有點沉重。
離寒澈摸摸下巴上的胡茬，突然開口：“克瑞斯，前麵給我拿個刮胡刀。”
傑夫：“……”
布雷特：“……”
克瑞斯自然地從副駕駛的抽屜裏拿出一個電動剃須刀遞給他。
開啟開關，剃須刀嗡嗡的聲音在安靜的車廂內，顯得尤為的明顯。
布雷特無語望天，當沒看見。
傑夫也是無語：“都什麼時候了還臭美，你老婆又不在身邊，一群老爺們你還刮什麼胡子。”
離寒澈被關了三十個小時，胡茬已經長了出來，雖然不算茂密，但也顯得比以往顯得更為成熟。
“要讓她放心。”離寒澈輕描淡寫地回答，至於這個“她”是誰，那是再明顯不過的了。
刮完了胡子，他又摸出了手機。
出來的時候，他的手機也還給了他，但是他沒有再用，而是換了一個，拍了個自拍，順便還將傑夫和布雷特一起入鏡。
傑夫一臉“老夫不想搭理你”的表情，不甘不願地拍了張自拍。
離寒澈製服外套已經脫了下來，隻穿了裏麵的一件襯衣，肩章別在肩膀上。
照片發送到了倒背如流的手機號碼上，離寒澈又發了一條OK的文字信息過去，隨手關了手機。
在泰城的禹諾回家後就被禹元墨揪著耳朵數落了一頓，後來還是若琳把人給揪回樓下，她才得空休息。
前一晚上就沒睡好，這晚上終於睡著了。
正睡得迷迷糊糊，她就聽見手機叮咚的短信聲音。
她正要翻個身繼續睡，突然睜開了眼睛，意識到來電信息是誰發來的。
她一骨碌翻身起來，拿過手機解鎖就看到了圖片和文字信息。
看到依舊精神奕奕的離寒澈，還有其他的幾個人，禹諾幾乎喜極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