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這種身體想迎合，理智又在拉扯的別扭中，在他越來越急促的鼻息中，她胡亂掙紮，又推又踢，然後，手指碰到了不該碰的東西。
他身體明顯一僵，同時，她意識到自己碰到了什麼，害臊了，條件反射大叫了一聲。
“什麼人？”
趕驢車的大爺終於發現他們，停下車來，抄起身邊一個粗木棍，有些緊張地指著他們，“你們是什麼人，怎麼在我的車裏？”
雲舒坐起來，一臉尷尬地解釋，“大爺，你別緊張，我們不是壞人。”
宇文晏突然又趁她不備，在她的懷裏取了一錠銀子丟給大爺，“我們隻是想搭個順風車。”
大爺接過那銀子，手裏的木棍都嚇掉了，他有些不敢相信，把那錠銀子顛來倒個看了看，又咬了咬，驚喜地說，“是真銀子！”
大概從來都沒有拿過這麼多錢，大爺激動得不行，態度也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笑嗬嗬地問，“二位，你們要去哪？”
“隨便！”宇文晏丟下兩個字，便躺回了稻草堆裏。
這答得夠任性的！
大爺愣了下，說一聲好，趕緊收起銀子坐上車，揚了下鞭子，同時吆喝一聲“坐穩嘍”，驢車就重新走了起來。
見宇文晏雙手枕在腦後，一動不動躺著，在雜亂的稻草堆裏還挺享受的樣子，雲舒嘿了一聲，也跟著躺了下來。
身子隨著板車的顛簸晃蕩著，雲舒盯著那黑漆漆的夜空，那圓得過分的月亮，以及散落在黑幕中的滿天星鬥，不知道為何，心很快就靜下來了。
從前，她從沒有機會可以這樣靜靜地躺著看月亮，看星星，她突然覺得今夜的夜空好美，他們在走，那月亮和星星似乎也在跟著他們走。
突然興起，她喊道，“大爺，您先前唱的什麼歌？我覺得好聽，再唱唱唄。”
隻聽一聲笑答“好咧”，隨後大爺便扯開嗓門兒唱了起來。
“大路平平好趕馬，江水悠悠好燒茶；去時睇人在種李，回轉又睇李開花”（摘自浙江佘族民歌大路平平）
出了昌州縣城以後四周都變得很安靜了，所以大爺的歌聲聽來很清晰，很響亮。
寂靜的夜空中，隻有大爺的歌聲在回蕩，雖談不上多優美，卻能聽出一種民間趣味，能讓人暫時把煩惱都拋卻了，靜靜地享受著當下這一刻難得的悠閑時光。
雲舒扭過頭，看到宇文晏盯著夜空，似是若有所思，她用手肘頂了他一下，“喂，你在想什麼？”
宇文晏喉結滾了一下，依舊眯著眼，望著那漆黑的蒼穹，“我在想，等你十八歲的時候，我多少歲。”
“”
這話怎麼聽來委屈巴拉的？
不過雲舒知道，一個正常的男人對女人又親又抱，就是不能更進一步，這種情況一次兩次可以，對於他這種有超強意誌力的男人來說，四次五次或許也可以，但，他終會有克製不住的一天。
“那你可以納妾啊，如果舍不得讓納回來的妾受委屈，你也可以休了我啊。”
這事兒雲舒心裏一直挺愧疚的，所以她說的話絕對是真誠的。
見沒有回音，她偷偷瞟一眼他英俊的側臉，眨巴兩下眼“你不會是真的喜歡上我了吧？我覺得，你要保持理智，像我這種”
“閉嘴！”宇文晏煩躁打斷她，突然翻身，用唇堵上了她聒噪的嘴。
他狠狠地吮了一口，帶著點兒懲罰的意味，鬆開時雲舒感到嘴皮子都麻了。
他就這樣隔著很近的距離盯著她，深幽的眸子裏情緒複雜，似隱忍，似無奈，似不甘。
對上他這般的目光，雲舒心裏莫名就有些不是滋味，“宇文晏”
“想好了再叫。”宇文晏沉著臉，眼神帶著警告。
算了，既然某些事情不能滿足他，叫一聲他喜歡的稱呼讓他開心一下也好。
雲舒醞釀了一下，她垂著眸，小聲喊，“阿晏。”
“再叫一聲。”他似乎挺滿意。
“阿晏。”
“再來！”
雲舒眼皮子一撐，瞪著他，“宇文晏，沒完沒了你？”
先前喚他的時候，她不太有勇氣直視他，這會兒她突然抬眸，卻怔住了。
不可否認，他向來都是英俊的，一張讓人望一眼就能做夢的臉，此時唇角正勾著淺淺的弧度，神情裏有著前所未有的柔和。
他的背後是星光閃爍的夜幕，如同閃耀在他周圍的鑽石一般，映襯著他，熠熠生輝。
他的手掌滑落在她的腰間，輕輕捏了下。
雲舒本能往旁邊縮，他的手就追過來，她再躲，他再追，指尖不輕不重地撓著她的腰側。
她本來就是個怕癢的，這會兒又哪裏受得了這個，沒兩下就忍不住咯咯地笑起來，“喂，不帶這樣的，拿開，快點，討厭，還越發越發得寸近尺了”
無論她怎麼說，那隻撩到她笑神經的手都不打算放過她，她癢得縮作一團，快笑岔了氣，最後隻能求饒。
“宇文晏，我錯了！”
那隻手撓得更狠了，她知道她又叫錯了，他在用這種方式懲罰她，於是她趕緊改口，“阿晏，阿晏，我錯了，哈哈，停停停，我真錯了”
在她的求饒聲中，他終於放過了她，一隻手將她摟在懷裏，兩人一起滾在稻草堆中。
事後再回想起這個中秋夜，她依然把很多的細節都記得好清楚，她記得大爺嘹亮的歌聲，記得鼻端裏縈繞著的幹稻草的氣味，記得他背後那一大片如鑲了寶石的夜幕，也記得夜幕映襯下，他英俊柔和的臉。
在當時，她無法形容在她驀然抬頭的那一刻，他帶給她的悸動，因為她當時的心緒已經被各種複雜的情緒所填滿，她緊張，激動，她的心髒如小鹿亂撞，她的血液澎湃奔湧，她被感性和理性拉扯，明知陷進去便無可自拔，想果斷跳出，卻又一點點在淪陷，兩個自己在交戰。
後來回想起時，她想著如何來形容那一夜的他，心頭就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句話。
他比星光還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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