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春曉沒想到，得到的會是這樣的答案。
她想起雲舒那個固執勁兒，心急如焚，還想說什麼，就看見宇文晏又提起酒壺來倒酒，聽他淡淡說道，“下去吧！”
她不敢再說什麼，隻好退了出去，慢吞吞地往回走。
她實在不明白，這兩個人到底是怎麼了，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昨天晚上公子還幫夫人紮頭發，見夫人睡著了還輕手輕腳把她抱回房。最關鍵的是，兩人昨天才成親，今天怎麼兩個人就鬧上別扭了呢？
走回新房，雲舒還在收拾東西，看起來包袱已經快收拾得差不多了。
小桃滿含希望地看她一眼，而她卻隻能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兩個人都是倔脾氣，誰也不肯低頭讓步，這要怎麼辦才好呢？
小桃絞著手指，瞅著雲舒開始給包袱打結，滿臉果決，看起來是去意已定的樣子。
猶豫了好一會兒，她終於小聲說道，“夫人，其實有一件事情奴婢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您。”
雲舒聽出她語氣裏的糾結，停下手上動作看向她，眯起眼，“你們有事兒瞞著我？”
“不不不，小桃不敢！”小桃趕緊擺手，解釋道，“其實昨天晚上公子抱您回來以後，也脫了外衣準備睡覺的，可是公子拿了一下您的嫁衣，看了好一會兒，突然就把嫁衣丟在一邊，又穿上外衣離開了。”
“嫁衣？”雲舒眼中閃過狐疑，“在哪兒？給我拿來。”
春曉聞言，趕緊從一邊找了出來，“在這兒呢，奴婢聽聞嫁衣是不能洗的，所以奴婢就收起來了。”
雲舒抖開那嫁衣，裏裏外外翻看，突然視線定格在了領口內側。
她拿近仔細看，看著看著，突然失笑，也終於明白了他別扭的原因。
她轉身重新把捆好的包袱拆開，把裏麵的東西一件件地又拿了出來，歸回了原位。
春曉和小桃交換了一個驚喜的眼神，試探地小聲問道，“夫人，您不走了呀？”
雲舒彎著唇，一邊歸置東西，一邊笑道，“不走了，就算他趕我我也不走了！”
“公子！”聽見二人齊齊喊了一聲，雲舒回過頭，這才發現宇文晏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
春曉在偷笑，看樣子她先前大概就注意到他來了，所以才故意那樣問她的吧。
這個鬼靈精的丫頭！
“公子，夫人，奴婢們先退下了！”兩人便識趣地退出了房間。
這邊，一個站在屋內，一個站在門口，兩人隔著不遠的距離對望了一會兒，宇文晏提步朝她走來。
他依然是麵無表情，極少給人機會可以從他的臉上看出他的情緒，但能聞見他身上淡淡的酒味兒。
其實雲舒這會兒想笑，但她崩著，不過她沒他定力好，最終也沒崩住唇角上揚。
她笑著拿起那件嫁衣，調侃他，“宇文晏，我不識字，你給我念念，這上麵繡的什麼？”
宇文晏盯著她的眼睛，沒有說話。
雲舒又好氣又好笑，把那嫁衣揉成團使勁兒塞他手裏，“我說你這人平時那麼聰明，怎麼關鍵時刻智商不在線啊？”
這話的意思不難懂，宇文晏眼睛危險眯起，扔掉手裏的嫁衣，一把撈過她的腰，低頭盯著她。
“我是男人！”
雲舒的下巴磕在了他結實的胸膛上，有些疼，但她還是想笑，尤其是聽見他一本正經說“我是男人”，就更是觸發了她的笑神經，笑得整個身體跟篩子一樣抖個不停。
宇文晏一把捏住她的下巴，語氣危險，“還笑？”
她從他懷裏掙脫出來，卻收不住笑，撿起地上的嫁衣抖了抖，指著領口上“少卿”兩個字，笑眼睨向他。
“我說你應該知道雙喜臨門的事兒吧，宮裏繡坊同時趕製了我和太子的喜服，結果送來的時候把我兩個都送錯了，後來太子親自登門，把我的衣服送了過來，這明顯是他在這衣服上做了手腳，故意挑撥，傻子才上當呢！”
很明顯，那個傻子就在眼前！
被她這般拐彎抹角地罵，某人黑了臉。
“我說。”雲舒湊過去，笑眯眯地昂起頭，“你，不會是在吃醋吧？”
很明顯，他就是在吃醋呀！
然而人家一派高冷，就是不承認呢！
鼻子嗅了嗅，雲舒繼續調侃，“這酒味還挺重的，是一個人喝悶酒了吧？現在想想白氣一場是不是挺後悔的？咦，我突然想到”
她斜眼看他，“你昨夜特意讓無心過來告訴我，讓我別喝酒，是不是早就知道昨夜會不太平？”
“嗯！”這一次，他總算開了尊口，大方承認了。
而雲舒則鬱悶了，“那你，你還”
“怎樣？”這回換宇文晏眼中帶了調侃之意。
雲舒狠狠瞪他一眼，幾近抓狂，“那你還又是給我拆頭發，又是給我脫衣服的？做出一副好似要臨幸我的賤樣，耍我呢？”
她一急起來就爆了粗口，不過這會兒宇文晏並未與她計較，甚至臉上有了笑意，大概是她這會兒抓狂的樣子讓他心情舒坦了不少。
“拆頭發，脫衣服，是因為你的頭飾和嫁衣太過繁重，在對敵和救人的時候會十分不方便，怎麼？你好像很遺憾我沒有”
“遺憾個屁！”雲舒粗暴地打斷了他。
想想氣不過，她點頭，“對，我確實遺憾，遺憾我人生當中第一次結婚，一口飯沒吃，自己的喜酒自己也沒喝上一口，餓著肚子給你的下屬治傷，醒來還看你的臉色，我欠你的啊？”
宇文晏抬眸，“哦，遺憾昨夜沒喝上酒？那今天補上？”
雲舒哼了一聲，“今天的意義已經不同了。”
“不敢？”
“誰說我不敢？”
明知他是激將，雲舒也不肯輸陣。
宇文晏已經轉身，朝屋外走去，“跟上！”
瞧他這意思，還要換個地點喝？
雲舒心中有點狐疑，但又緊接著給自己打氣，不過是喝酒而已，在哪喝都不必慫。
想起在清平他喝醉的那一次，她覺著他的酒量也不咋滴，說不定還喝不過她呢。
這樣想著，她也就抬頭挺胸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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