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雖然找到了七皇子,可風展雲在朝中勢單力薄,而太子不僅是名正言順的儲君,這些年更是積累了不少的力量,相比之下實力懸殊。
要想讓風展雲扳倒太子,順利坐上皇位,實在是任重而道遠。
莊妃當年也曾經得寵過,自從有了那術士的預言,莊妃又偷偷地把七皇子送走以後,皇上與莊妃之間就生了嫌隙。莊妃心裏怨怪皇上聽信讒言。而七皇子離開以後,莊妃漸漸地變得瘋瘋癲癲,皇上不願意見到她這個樣子,自然也就不常來她這裏,後來幹脆久不相見。
世人都是捧高踩低,自莊妃變得瘋癲以後,她所住的長寧宮便一直冷清著,幾乎無人問津。所以當雲舒邁進長寧宮的時候,第一個瞧見她的宮女都先愣了愣,再看到緊跟著進去的風展雲,這才喜悅地跑進屋,“娘娘,七皇子來了!”
沒一會兒,屋內便傳出了急匆匆的腳步聲,剛走到門口,莊妃便迎了上來,拉住風展雲的手,“錚兒,你來啦!”
看到隨行的雲舒,莊妃立刻露出一絲防備。風展雲解釋說,“母妃,雲姑娘是孩兒的朋友,醫術精湛,父皇特意請她來給您看看的。”
“見過莊妃娘娘。”雲舒福了福身。
莊妃緊緊拉住風展雲,有些緊張,“兒子,母妃好著呢,母妃不要看大夫。”
風展雲笑容溫和地安撫她,“母妃放心,隻是讓雲姑娘來給您把平安脈而已。”
幾人入了屋,莊妃坐在榻上,將手擱在小桌上,雲舒坐在另一頭,手指剛剛搭上她的脈,莊妃又突然收回手,站了起來,“錚兒,母妃記得你最喜歡吃雲片糕了,母妃這就親自去給你做。”
沒等風展雲說話,雲舒直接站起來攔住了她,“莊妃娘娘,吃東西的事情不急,還是先讓民女給你把脈吧。”
雲舒的語氣不容拒絕,莊妃不情願,卻終於還是重新坐了下來。
把脈的過程,安靜得出奇,風展雲和莊妃的宮女都在一旁靜靜地等待著。
把了大概有好幾分鍾,雲舒抬頭看了旁邊那宮女一眼,又看向風展雲,風展雲會意,便把那宮女支開了。
雲舒一鬆開手,莊妃立馬把手收了回去,神情有些緊張。
雲舒盯著她,淡淡一笑,“莊妃娘娘,我在想,有時候瘋它不一定是一種病,或許它是一種生存手段吧?”
莊妃明顯一怔,眼神躲避,立馬又要站起來。
風展雲輕輕按住她的肩膀,“母妃放心,雲姑娘是自己人。”
莊妃抬頭看了風展雲一眼,風展雲認真地點了點頭,她這才慢慢鬆懈下來,重新坐下。
再抬眸時,她的眼神已經平靜了很多,也清明了許多。
她苦笑一聲,“在這個殺人不見血的後宮,本宮要是不瘋,可能早就死了,根本就等不到見兒子一麵。”
此時的莊妃好似換了一個人,言辭鎮定,邏輯清楚,她不止沒瘋,她還是一個極其聰明的人。
看來,風展雲早就知道這個秘密了。
雲舒頓時感到了欣慰,“真好,七皇子至少還有您!”
莊妃看向雲舒,忍不住好奇,“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從前皇上也派過太醫來看過,也沒有任何太醫看出來,本宮以為自己偽裝得很好。”
雲舒笑了笑,視線移向榻上擺放的女工,“娘娘,您看,您的繡工真好,沒有一點耐心和細心不可能繡得這麼好。”
莊妃拿起來看了眼,了然地勾了勾唇,“這是本宮繡的鴛鴦枕,為錚兒以後成婚準備的。雲姑娘,你很聰明!”
如今莊妃雖然已經不再年輕,但依然可以看出幾分姿色,尤其她提到兒子時,微笑中蘊含著一種母性的溫柔。
可那不過笑容一閃即逝,就仿佛從來都沒有存在過。
雲舒說,“娘娘,您還是應該多出去走走,多曬曬太陽,也多跟人交流交流。”
莊妃慘淡一笑,“在這後宮裏,每一個人都不單純,本宮跟誰去交流呢?能安安穩穩地活到現在已經不錯了。”
雲舒完全能理解她的這種低落,甚至是抑鬱。這麼多年呆在這後宮,靠裝瘋賣傻保命,造成現在的抑鬱和悲觀,已經算是對她最輕微的傷害了。
為了治好莊妃的抑鬱,雲舒便給她講笑話聽,從前她在部隊裏就是一個逗逼的人,肚子裏的笑話也特別多,她挑著合適的講出來,倒是真把莊妃都笑了。
“你個小小姑娘,倒是真有趣。”
“哪裏哪裏。”雲舒很是謙虛,事實上,她覺得她的真本事還沒發揮出來呢,其實她最擅長的是講成人笑話。
“參見皇上。”宮女緊張的聲音在外麵響起,緊接著容泰邁了進來。
雲舒和風展雲都趕緊行禮,莊妃卻坐著不動。
容泰看起來心情不錯,而且這麼多年大概也習慣了莊妃因為精神不正常而變得無禮,所以倒也沒有責怪。
“朕老遠就聽見長寧宮的笑聲了,朕可是許久都沒有聽見莊妃這樣笑過了。”
他深看了莊妃一眼,這一眼是帶著感情的,仿佛想起一些從前。而此時莊妃的眼中又恢複了先前的那種呆滯。
容泰輕歎,“雲舒,若是你治好了莊妃,朕再記你一大功。”
“皇上,民女一定會盡力醫治莊妃娘娘的!”
其實她不指望容泰給她記功,隻要容泰能把皇位傳給七皇子,她就心滿意足了。可顯然這是不可能的,任務如果可以完成得如此簡單,那就不需要費盡周折派她跨越時空了。
後來雲舒才知道,容泰當天之所以心情好,是因為從邊境傳來了一件天大喜事。
一直與大楚膠著的東魯終於舉手投降,並決定將東魯唯一的公主嫁給大楚太子,與大楚結秦晉之好,結束長年以來的對立。
聽了這個消息,雲舒隻想冷笑,當初雲家因為被誣陷勾結東魯而遭滿門抄斬,不過兩三個月後,東魯卻與大楚結了姻親。
兩敵國突然間化敵為友,可雲家幾十條性命卻再也活不過來了。
因為這件大喜事,容泰是真的心情好,所以給了雲舒一個大賞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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