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自作孽不可活

記憶中,雲書瑤臨死,在地上痛得死去活來的時候,偷偷咬破手指在地上留下了一個記號。

那記號不難找,她很快便發現了,是一個用血畫的圓圈,旁邊還有一個草字頭。

這樣一個不起眼的記號,不知道有沒有別人發現,發現了又有沒有人在意呢?

相國府,書房。

房門緊閉,一室凝重。

司馬清音那日去過大理寺以後,沒敢馬上回娘家,是等隔了一日之後,才找了個理由出宮,回到相國府彙報情況。

“爹,女兒覺得她不是,雖然長得一樣,可性子完全不同,人說從小到大養成的行為習慣是很難改變的,更何況,這才兩三個月,就算經過特殊訓練,也不可能在短短兩三個月內就變成另一個人。我最大的疑問是,死了的人怎麼可能複生?”

端坐主位上的司馬鏡聽罷,沒有說話。

原本以為司馬清音與雲書瑤親近,更能看出破綻,可沒想到她也什麼都沒有看出來。

“老爺,依臣妾看,或許真就隻是巧合,不過是一個長得相像的人罷了?”一旁的相國夫人錢氏聽罷女兒的話,說道。

司馬清音點點頭,讚同母親的說法。

司馬鏡半闔著眸子,始終眉頭緊鎖地沉思著。

是他們多疑?還是對方太高深?

可不過一個小小丫頭而已,如何在兩三個月之內變得高深?

司馬清音想起前天在牢中,那女人差點兒就受刑了,心中還鬱悶著呢,她擰了擰手中的帕子,說道,“爹不必憂慮,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能翻出多大的浪來?而且,聽聞九皇子的事皇上還要找她算帳呢,女兒覺得,既然她身份存疑,皇上不可能留下隱患。”

錢氏點了點頭,“是啊,我看也不必擔心什麼,一個丫頭而已。”

可司馬鏡的神色卻並不輕鬆。

身為堂堂相國,能坐穩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當然不會懼怕一個小女子,無論她是或不是,都對他構不成威脅。現在他最想知道的是東西到底藏在哪裏。

如果她不是,就必然不知道,如果她是,他就必須想辦法讓她說實話。

當時他還沒來得及審問,皇後便急著送她上了路。後來他翻遍了整個衛國公府,都沒有任何發現。

那個看似不起眼的東西,藏著很深的秘密,具有不可估量的價值

錢氏和司馬清音自是不知道這些,也沒有再繼續在這件事情上糾纏。

難得見到女兒一麵,錢氏免不了關心兩句。

“清音,你和太子成婚也有一段日子了,太子對你如何?”

提到太子,司馬清音咬了咬嘴皮子,強顏歡笑地掩下眼底的那絲委屈,“娘,太子殿下他對女兒挺好的。”

錢氏滿意地點點頭,“那就好,我就說嘛,男人有幾個是癡情的?還不是很快就移情別戀了。”

說這話時,她不經意地瞟了司馬鏡一眼,似是意有所指。

司馬鏡此時心中有事,不想聽她陰陽怪氣講話,起身正欲走出書房,那書房的門卻突然被撞開了,衝進來的人是司馬吉。

“幹什麼,毛毛躁躁地!”司馬鏡斥道。

“阿吉,你的臉怎麼了?”錢氏發現了問題的關鍵。

司馬吉急得跳腳,伸手不停在臉上撓,“爹,娘,我臉上好癢啊,我好難受啊!”

此時司馬鏡和司馬清音才發現,司馬吉的臉上長了好多的綠豆大小的紅疙瘩。

錢氏慌忙上前抓住他的手,滿臉緊張,“兒子,你這是怎麼了?千萬別撓,來人,快去請大夫。”

一時間,因為相國府的這位大少爺,整個相國府都緊張了起來。

可大夫請了一波又一波,卻都是束手無策。司馬吉臉上的疙瘩越來越多,甚至有些已經蔓延到了脖子上和手臂上。

有大夫抱著試試的態度開了一些治療紅疹和濕疹的藥,卻都沒有起作用。

還有大夫不負責任地猜測,“不會是天花吧?”

一聽天花,一屋子人都嚇了一跳,就連身為母親的錢氏都不禁退後了兩步,司馬清音則是不知何時已經悄然退到了門邊,那些個一直忙前忙後伺候著的下人不敢退,卻都嚇得瑟瑟發抖。

誰都知道,天花可是會傳染的,而且,是會死人的。

司馬吉癢得在床上直打滾,一聽天花二字,便失控大叫起來,“娘,救命啊!我不要死!娘!”

身為母親,自己的兒子當然也是心疼的,可錢氏怕死,她不敢上前,隻能隔著幾步遠安慰他,“兒子,你別撓,仔細留疤,別急,你會好起來的!”

相比司馬吉這邊的雞飛狗跳,相府西邊的一座院子裏,就顯得尤為冷清了。

一個丫鬟匆匆地走進院子,急急喚道,“二夫人,二夫人”

那坐在院子裏繡花的女人停了手上的動作,抬起頭來,“采蓮,幹什麼這麼急?”

采蓮走到近前,雖然急切卻也沒忘隔牆有耳,便湊到二夫人耳邊耳語了幾句。

二夫人安氏聽罷,雖然對這個消息有些意外,但也隻是輕輕一笑,並無更多表情,低頭繼續繡花。

大房那邊的事情,她向來不關注,他們的喜怒哀樂,她更不關心。

采蓮也是知道二夫人的性子的,向來與世無爭,除了二少爺,心裏沒有別人。

她默默地退了下去,安氏紮下一針,手上的動作卻停了下來。

她抬頭望向牆角的那株薔薇,唇角輕輕勾起嘲諷的弧度,“自作孽不可活!”

她放下手中的針線,起身喚道,“采蓮,既然大少爺生了重病,咱們就去看看他吧。”

采蓮有些意外地怔住,二夫人竟然要去看大少爺?

可大少爺生的是天花啊!

司馬吉的房間裏,大夫又請來了幾波,卻隻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二姨娘?”

司馬清音有些詫異的聲音讓原本嘈雜的房間裏一時安靜了下來。

安氏禮節地朝著司馬清音福身,“見過太子妃!”

錢氏瞪向她,這個女人平日裏從來不到這邊來,今日偏偏來了,是來看她笑話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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