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我隻想劫個人

屋子裏沒有掌燈,隻能透過從窗外灑入的月光,依稀看清彼此的輪廓。

此時容九與她的距離很近,近得他的嘴唇都險些要觸到她的耳朵。

輕淺的聲音如同三月柔暖的春風,又恰似情人間的呢喃,全都裹著熱氣吹進了她的耳窩裏。

“你起開。”雲舒用胳膊頂了兩下,奈何他身軀如鐵鑄般將她禁錮,根本無法撼動一絲一毫。

忍下那股惱意,想了想,她笑了起來,“容公子,你已經如願得了桃花簪,難道不應該是去趕緊哄得美人歡欣麼?怎麼還有空在這裏跟我這種小人物浪費時間?不會還不滿足,想劫了我這兩壇桃花釀吧?那可就太不厚道了。”

麵對這種人,跟他來不了硬的,講理也沒用,唯有跟他插科打諢,東拉西扯。

“嗬嗬。”半絲笑聲入耳,清潤動聽如山間的清泉,同時男人的手指緩緩從她的肩頭往上滑,擦過她的耳廓,發絲。

“我倒是不想劫什麼桃花釀,都州府的桃花釀雖然有名,卻也比不過京城的秋露白,我隻想劫個人。”

雲舒心裏一緊,聽他這意思,難道還不打算放她走了?

“容公子,你讓我傳的話我也傳了,你也知道的,我隻是一個大夫,主子要做什麼決定,根本不是我能左右的。”

說完,她突然盯著他的背後大喊,“無心,救我!”

在容九下意識轉頭,她猛地將他一推,逃出他的禁錮範圍,手中的兩壇酒也變做武器朝他飛了過去。

在她拉開門邁出去的那一刻,並沒有聽到酒壇子碎裂的聲音,隻有一聲清喊,“等等。”

她回過頭,隻見容九雙手托著兩壇子酒,似笑非笑地朝她走來,目光長久地停留在她的臉上,“別緊張,跟你開個玩笑而已。”

走到近前,他雙手將酒遞了過來,“既然是回來取酒,不好空著手回去吧?”

雲舒一把抱過那兩壇子酒,便飛快地跑出了酒樓。

容九走出門來,眼看著女子的身影如靈狐一般飛快消失在夜色中,一雙桃花眼中的笑意也緩緩消失了,換上的是一絲淡淡的感傷。

抱著酒跑出老遠,雲舒突然想起什麼,停下腳步,聞了聞自己身上。

坑死了!一個大男人弄那麼香做什麼?最關鍵的是他的香還很容易傳染人。

想了想,她直接打開一壇子酒,灌了幾口,又特意灑了一些在身上,才總算把那股子香味兒給掩蓋了下來。

桃園外,遊客都已經散得差不多了,唯有那輛馬車還安穩地停在夜色中。

由於心虛,雲舒暫時不想與某人近距離接觸,就想坐在馬車外,可外麵已經有無塵,無心和春曉三個人,沒她的地兒了。

於是,她隻好抱著酒,硬著頭皮鑽進馬車裏。

誰知春曉突然大嘴巴地來了一句,“雲姑娘,你把酒喝了?一股酒味。”

“沒有,就是怕你們等久了,所以跑得比較急,不小心灑了一些出來。”

雲舒自認答得挺淡定的,可她隱約能感覺到,自她坐下以後,便有一道冷冷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讓她渾身不自在。

還好馬車門一關,車內光線更暗,很好地掩蓋了她的不安。

馬車走了起來,小軒大概沒睡醒,耷拉著腦袋,沒精打彩。

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耳畔隻有車咕嚕的聲音,以及時不時的鞭響。

“不是不會喝酒嗎?還專程跑回去拿?”男人沉磁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意味不明的冷意。

雲舒沒敢往他那邊看,眼珠子溜來溜去,視線也不知道該落在哪裏。

“我吧,就是想著,不要錢的東西,不拿白不拿嘛,我不喝可以給你們喝嘛,嗬嗬。”

就這樣,又陷入了安靜。

直到入了山莊,下了馬車,也再沒人吭一聲。

終於回到問月軒,雲舒一進屋就往椅子上一癱,累壞了似地,提氣,呼氣,提氣,呼氣

“雲姑娘,洗把臉吧。”春曉打了一盆熱水走進來,放下盆轉過身來,視線落在她身上,頓時一驚,“咦,雲姑娘?”

“怎麼了?”雲舒完全癱著不想動。

春曉咬著嘴皮子,抬頭指了指,“雲姑娘,你的頭”

“我的頭,頭怎麼了?”

見小妮子一臉糾結,欲言又止,雲舒這才坐直了,伸手摸了摸,“頭怎麼了?頭發亂了嗎?”

當手指觸碰到一個不屬於她的物件,她心頭一跳,這才意識到什麼,一把扯了下來。

桃花簪?竟然是桃花簪?

可容九什麼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桃花簪插在了她的頭上,她竟然完全沒有察覺?

所以她在身上噴酒,在馬車裏的故作淡定都沒有什麼卵用,完全都是掩耳盜鈴啊!

宇文晏發現了嗎?當時天那麼黑,馬車裏光線那麼暗,應該沒有吧?

靠,就說容九這男人笑裏藏刀,這招果然真夠狠!他就不為他押那一千兩銀票著想?萬一她真被當成叛徒趕出閑雲莊了呢?

“這個容公子出手真大方!這麼珍貴的桃花簪就這麼送人了?”春曉驚歎。

雲舒鬱悶地歎氣,“你喜歡?那送給你!”

春曉連連擺手,“不不不,我可受不起這麼貴重的東西。再說了,那位容公子雖然看起來總是在笑,但卻莫名給人一種很可怕的感覺,我可不敢拿他東西。”

雲舒沒好氣地說,“你以為我想拿?”

這是要坐實她收受賄賂的罪名啊!順便再給人一種他與她交情匪淺的錯覺。

坑!

就在這時,無塵出現在了門口,“雲姑娘,晏公子有請!”

雲舒腦袋裏一嗡!

現在找她,是打算審判了嗎?

她押的那兩綻銀子就要打水漂了嗎?那些押注的人該敲鑼打鼓地慶祝了吧?

“我知道了!”

雲舒走到梳妝台前,將那支桃花簪放了進去。

雖然那支桃花簪罪大惡極,但始終價值不菲,如果她真的被趕出了閑雲莊,這也算是容九坑她的補償。

跟著無塵朝著聽風閣的方向走,她如同上刑場一般,心情十分沉重,一路糾結著要不要坦白從寬,畢竟這事兒她真是無辜的。

糾結著,糾結著,聽風閣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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