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價值？雲舒不懂，他也沒再多說。
一頓飯終於吃完，容九倒是說話算話，吃完晚飯以後就放了她們自由。
從酒樓裏出來，已經徹底天黑了。
春曉心有餘悸地說，“雲姑娘，可嚇死我了，我以為我們今天栽了呢。”
雲舒笑著揪了她一把，“嚇死你了？剛才是誰吃得可痛快了呢？”
春曉捧著胖乎乎的臉蛋兒，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我是想著，就算真的要沒命了，也要做個飽死鬼啊。”
“你倒挺會想。”
兩人正一邊走一邊打趣，雲舒突然目光一凝，停下了腳步。
前方迎麵走來的人，不就是被宇文晏狠狠懲罰過的那個小偷麼？“誰拿誰燙手”就是出自他之口。他旁邊那個貴公子應該就是那日煽他巴掌的那個華服男子。
他們竟然也來了都州府。
想著那天被他們滿大街追，雲舒下意識抓住春曉，想躲起來，可轉念一想，那天他們未必看到了她的正臉，而且現在自己可是一身男裝打扮呢。
這樣想著，她頓時有了底氣，重新打開折扇，大搖大擺地朝著前方走去。
與華服男擦身而過時，突聽男人沉聲，“等一下。”
糟，難不成認出來了？
雲舒並未停下腳步，拉著春曉走得很快。
很快，藍布衣攔在了她們麵前，趾高氣昂地道，“我家少爺叫你等一下，你沒聽見啊？”
耳邊腳步聲響，華服男緩步踱到了她們麵前。
那天在房頂上，雲舒並沒有看到他的臉，此時近距離正麵相對，她才第一次看清他的長相，這個想著要坐收漁翁之利的男人，果然長得也是一副奸詐陰險的模樣，狹長的眼睛裏充滿了算計。
雲舒故作茫然地看著他，“叫我？你認識我？”
華服男子打量著她，她慢搖著折扇，麵上不見半絲驚慌。
“不認識。”他道。
雲舒鬆了口氣，笑道，“那您定是認錯人了吧，既是這樣，那我就先走了。”
“我隻是覺得小公子身上很香，香得很熟悉。”華服男子突地勾唇笑道。
雲舒心裏一咯噔，意識到自己身上染上了容九的味道。
他既然這樣說，說明他認識容九。
那麼，他們是朋友？還是對手？
她假裝不懂，抬手嗅了嗅自己的衣服，“還真是啊，定是先前在押注的時候，被那些人擠來擠去地給染上的，哈哈，公子的鼻子還真夠靈敏的。”
“走吧，天黑了，趕緊回家吧。”春曉這時倒是聰明了，像小媳婦似地拉了拉雲舒的衣袖。
雲舒順勢安慰道，“好，走走走，回家。”
她們就這樣一唱一合地走了。
春曉是真的怕了，要是再被個什麼人給抓起來，今天晚上就別想回去了，小命能不能保都是個問題。
華服男倒沒有再阻攔他們，隻是看著她們的背影，狹長的眼睛裏眯了起來。
輕手輕腳穿過竹林，雲舒特意望了一眼，聽風閣還亮著燈。
回到問月軒，她二話不說，先回房把一身衣服換了下來。
宇文晏那鼻子那麼靈，上次都被他聞出來了呢。
可換完衣服，她還是很忐忑，在院子裏轉來轉去。
容九讓轉達的話到底要不要轉達呢？雖然很明顯，他是不可能達到容九的願望的，可是他同不同意是一回事，她說不說又是一回事。
“雲姑娘，你轉得我頭都暈了，你還不累嗎？早些歇著吧。”春曉站在門邊，打著嗬欠說。
雲舒頓住腳，片刻，突然轉身朝外麵走去。
宇文晏是個精明的人，她必須對他坦誠，否則萬一被他發現了什麼，就裏外不是人了。到時候她押的那兩綻銀子，還有容九的一千兩，隻怕真的是要便宜了那些等著看她笑話的人了。
聽風閣的門是開著的，她輕手輕腳走進去。
他果然還沒睡，還坐在桌案後，就著燭光看書。
“還沒睡啊？”她傻叉地問了一句。
宇文晏抬起頭來，賜給她一個不鹹不淡的眼神。
很明顯還沒睡，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雲舒也不拐彎抹角了，直奔主題，“今天我碰到那個容九了，就是上次在清平跟你談生意的那個人。”
宇文晏垂著眸，英俊的臉上不見半絲驚訝。
雲舒輕咳一聲，接著說，“她拿了很多黃金想收買我，但是像我這麼光明磊落的人，怎麼可能輕易被收買？所以麵對他的黃金誘惑，我看都沒看一眼，就果斷地拒絕了。”
嗯，在交代事實的同時，她也沒有忘記順便讓自己的形象得到升華。
宇文晏抬起頭來看著她，神情喜怒難辨，也不知道是信還是不信。
“他還有一句話讓我轉達給你。”雲舒察言觀色地繼續，“他說價錢可以由你開，關乎皇上龍體，否則別怪朝廷與閑雲莊撕破臉皮。”
男人一聲冷哼，透著不屑。
他的反應雲舒也料想到了，要是他能害怕他的威脅，不早就把東西賣給他了？
可今天聽容九那口氣，他背景應該不一般，說不定就是朝廷中舉足輕重的人物，他真的得罪得起嗎？
“所以，你怎麼打算的？賣還是不賣？說實話，我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來分析這個問題，這事兒對你來說還真的有點兒麻煩，你說萬一皇上真有個三長兩短，你能擔得起這個責任？”
宇文晏將手中書一丟，似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但很明顯的，他的臉色已不如先前那麼冷了。
“你為什麼要出去？”他冷不丁問。
“呃，聽春曉說好運來的包子好吃。”
對不起，春曉，一不小心把她賣了。
“為何出去要扮男裝？”他又問。
聽他突然問出這個問題，雲舒心中是萬分慶幸啊，慶幸自己主動前來交代一切了，他很明顯什麼都知道了，如果不老實交代，在他眼中那就真的成了叛徒了。
感歎了一把自己的明智，她心情一放鬆，便又開始不正經起來，“哎，長得美就是有這麼多的煩惱，不想走在大街上太過搶眼，所以，不得已而為之啊。”
宇文晏剜她一眼，顯然也已經習慣了她的這種不著調。
不過想起後來又遇到了那個華服男，雲舒就有些笑不出來了。
“你肯定是知道的，不止容九一個人在打靈芝的主意，我覺得未免夜長夢多，那東西你還是早早處理了吧。”
默了半響，宇文晏眯起眼，沉聲道，“你上次說的可以一箭雙雕的事，可以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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