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拿起了咖啡,又潑了她。
許溫婉想要生氣,對上她的眼睛,卻隻是捏緊手指。
林夫人:“可以,你們在一起,林澤西就不可能成為林家的繼承者,他會離開林家,和你一起成為最下等的人。”
許溫婉震驚了,沒想到他們居然會如此的狠心,林澤西可是他們的兒子啊!
“給你一天的時間考慮,乖乖離開,還是,讓林澤西和你一起完。”
她失魂落魄。
“你母親那麼說,我知道我不能拖累你,所以,才不得不離開。”許溫婉輕聲說完,心裏卻莫名緊張了起來。
他會不會相信?
畢竟,那可是他的母親。
那邊沉默了幾分鍾,許溫婉的心就更加的緊張,終於,聽見了男人的聲音:“想知道在我母親那邊是什麼版本嗎?”
許溫婉慢慢抬起頭看著他,他的眼神沉冷:“你拿走了五百萬離開,為了救許家。”
許溫婉微愣。
她其實有想到這裏的,隻是不知道林澤西這時候說出這件事情,是為了什麼,她還是不相信自己嗎?
她很努力地辯解:“我沒有拿你母親一分錢。如果我拿了的話,許家也不會破產了,而且,我也不至於在外麵那樣工作。”
那段時間她過得一直都很苦,在陌生的國外,做著各種兼職才勉強活過來。
林澤西找到她的時候,她瘦了很多。
他心裏雖有疑惑,可卻被仇恨以及患得患失衝洗了理智,所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她來求自己。
他一句令下,就沒有人敢在錄用她,甚至,出租房也不願意讓她繼續睡,無可奈何,許溫婉最終隻能在大街上睡。
她可以這樣艱苦的過下去,但是,父母那邊卻不可以,許家出事的事情,打擊了他們,母親自殺後,父親腦溢血差點死亡,到那個時候,還呆在醫院裏。
許溫婉沒辦法,她隻能去求他。
他終於允許她留下來,也給了她賺錢的方法,那就是,一晚上一萬。
很高的價格了,不是嗎?
可是,她怎麼能那樣出賣自己的身體呢?就算對方是林澤西。
那段時間,她陷入糾結與痛苦,甚至好幾次想到,就這樣死了算了吧。
這些林澤西可能都不知道。
許溫婉捏緊了手指,鼓起了勇氣:“請你相信我。”
對上許溫婉認真堅定的眼神,林澤西隻覺得胸口刺痛無比。
他早就猜到,很可能是自己做錯了事情。所以,結婚後,他也努力地去補償她。
可是,到現在,他才知道當初的自己,錯的多麼的離譜,到現在她都沒有原諒過自己,隻想離開他。
這一刻,他嚐到了心痛如絞的滋味。
她其實什麼都沒有做錯,都是因為自己太壞了,所以,她才不想留在自己身邊吧。
他低下頭,甚至無力拿起筷子,眼梢漸漸紅了,語氣卻依舊是薄冷的:“所以呢?”
“所以,”許溫婉咽口口水,然後,才繼續試探說:“我並不是故意離開你的,你可以原諒我了嗎?”
林澤西微愣,她用的是原諒這個詞。
他緩緩抬起頭,語氣聽上去很平常:“好啊,我原諒你了。”
許溫婉心裏一喜,沒想到會這樣順利,她還以為他一定會懷疑自己呢,她連忙緊接著道:“那我們什麼時候離婚?”
“不要離婚。”他立刻道。
她的眼神又一下暗淡了下去,“為,為什麼?你不是原諒我了嗎?”
林澤西很想說,可是,他也很喜歡她啊。
“我們都這麼大了,沒必要再離婚了,你想要做什麼,我都不會再強迫你。”他看著她,語氣溫柔了些,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討好:“你想要什麼,我也都可以給你,還不行嗎?”
許溫婉卻低下頭,語氣有些難過:“可是,我想要離婚。”
他的手指慢慢緊握。
“必須要這樣嗎?”
“嗯。”
“那,我和孩子怎麼辦?”
“家裏不是有仆人嗎?”許溫婉隻以為他是問沒有人照顧他們了。
林澤西沉默了。
許溫婉又說:“安安那邊我會去說的。”
他們的孩子,林安,現在在國外留學。
“哦。”
他最終是哦了一聲,什麼都沒有再說。
許溫婉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於是小心翼翼問:“哦是什麼意思?”
他慢慢吐出了三個字:“離婚吧。”
每個字都好像用盡了他全部的力氣。
而得到了這三個字的許溫婉,心裏狠狠鬆口氣之後,卻又襲上來一種陌生的感覺,有些不舒服,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不舒服,但,離婚了對他們來說都是好事,不是嗎?
吃完飯後,她就先回去了。
林澤西坐在沙發上,很久很久。
他修長的手指,慢慢捂住了眼睛。
寂靜豪華的辦公室裏,悲傷漫溢。
不知道過了多久,已經很久沒有察覺到的那種寂冷又再次傳來,幾乎讓他窒息。
他忽然又後悔了,不可以讓她離開。
除了離婚,她想要什麼他都可以給她,甚至,他的命。
晚上,他回到了林家。
別墅安靜得出奇。許溫婉離開後的那兩年,他都是這樣度過的,寂靜得仿佛墳墓一樣的別墅,再許溫婉來了之後,才終於有了煙火味,和家的氣息。
對,是她給了他一個家。
可,此刻,他卻又感受到了那種清冷。
他走到了樓上,推開了自己的房門,裏麵很安靜。
溫婉不在這裏。
他想要看看她,不管怎樣,就算是隨便說說話也好。
他又退出房間,去了她的房間,站在門口,有些緊張,幾秒鍾後才敲敲門。
但,裏麵沒有人應聲,許溫婉不是那樣會無視人的人。
難道是在洗澡嗎?
林澤西想到這裏,便安靜地站在門口等著。
若是有其他人看見他這幅模樣,肯定會很詫異的,眾所周知,林澤西的脾氣不太好,最不喜歡的就是等人了。
而有些人,卻讓他甘之如飴。
半個小時慢慢過去了,他站的甚至有些腿麻。
難道,不在房間嗎?
“婉婉,我進來了。”林澤西說了一句,才輕輕推開房門,就看見了過分安靜的客房,果然,她也不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