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神廟裏的人很多,大多數都是姑娘,男子少之又少,餘靳淮的那張臉實在是招人,花語很有先見之明的把麵具給他扣上了,自己也戴上了麵具。
花神娘娘模樣慈悲,悲憫的看著眾人,手中捧著一支重瓣荷花,層層疊疊的甚是漂亮。
花語還沒有來拜過花神,覺得有幾分意思,跟著姑娘們上了三炷香。
餘靳淮問她:“你許的什麼願?”
花語:“世界和平。”
餘靳淮:“……”
他正打算說什麼的時候,忽見花語臉色一變,他於刹那間回頭,就看見了一個穿著青衣的蒙麵女子手中雪光一閃,直直的朝他們這邊撲過來。
這種地方竟然有刺客!
餘靳淮下意識的拉過花語,低聲道:“小心。”
花語的臉色卻十分難看,跟著餘靳淮躲過了這一刀,卻立刻轉身去追那行刺的女子。
青衣女子露出來的一雙眼睛很冷,涼涼看了花語一眼,混進了人群之中,花語速度已經很快了,但是花神廟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青衣女子很快就沒了蹤跡。
“操。”花語罵了聲髒話。
餘靳淮皺眉:“你放心,本王一定會把這個刺客找出來的。”
花語卻道:“我知道她是誰。”
餘靳淮挑眉:“衝你來的?”
花語嗯了一聲,顯然對這個刺客是有了解的,但是不願意多說,隻是有些疲憊的道:“我累了,回去吧。”
餘靳淮嗯了一聲,
兩人往王府走,穿過了繁華的長街,天邊一輪明月,冷冷清清。
餘靳淮覺得花語仿佛是換了一個人般,整個人都有些低迷,自從那青衣女子出現後,她就有些鬱鬱寡歡。
將近王府,人煙逐漸稀少,餘靳淮忽然開口:“你跟那個刺客是什麼關係?”
花語冷不丁聽見餘靳淮的話,愣了愣:“什麼?”
餘靳淮道:“你和那個刺客,是什麼關係。”
花語抿了抿唇,淡淡道:“能有什麼關係,她想殺我罷了。”
“你跟她有仇?”
花語垂眸,道:“算是吧。我不想說這個。王爺,她要是出手了,就不會罷休,我還是離開王府吧,不然你會很麻煩。”
花語提起搬離王府,餘靳淮的胸口立刻沉悶起來,冷冷道:“你欠本王的還沒有還清。”
花語笑道:“王爺,我實話實說吧,我當時會掉進你的馬車,是有人在背後做了手腳,我當時出現在茶樓,隻是因為想要迎接一個故人,因為不想暴露身份所以才會欺騙你,你別跟我一般見識,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辦,就在這裏現行別過了,以後要是王爺有什麼事情花語能辦到,絕對不推辭。”
“你……”餘靳淮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要挽留,但是最終出口卻隻有冷冰冰的一句:“你起碼送本王回王府。”
花語一想也是,餘靳淮是什麼身份,說他擁有半壁江山也不為過,要是單槍匹馬的落單在這裏,遭到刺殺受點傷什麼的,那她的罪過就大了。
兩人一路沉默的到了王府,王府已經點了燈,看起來輝煌又氣派,但卻沒有一點兒煙火氣。
花語現在台階下,對餘靳淮福了福身:“王爺,告辭。”
“花語。”男人忽然開口叫了她的名字。
花語一怔。
這似乎還是餘靳淮第一次叫她。
她轉過頭,就著月光看去,男人麵目在半明半暗的光線裏有些模糊,但是還是能看出那冷漠的輪廓線條來:“怎麼?”
餘靳淮道:“你說,隻要是你能做到的,都不會推辭?”
“是。”花語點點頭。
餘靳淮低聲道:“記住你說的話。”
花語:“??”
然而不等她問明白,餘靳淮已經袍子一掀,進了王府大門。
花語迷茫的看了看月亮,慢吞吞的回家去了。
翠微終於等回了自家可憐的小姐,趕緊拉著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確認沒有缺胳膊少腿才鬆了口氣。
花語問:“父親母親沒有懷疑吧?”
翠微搖搖頭:“沒有的,老爺和夫人還以為您在葉小姐家裏玩兒呢。”
花語以前經常這麼幹,韓家夫婦都已經習以為常了,是以並沒有懷疑什麼。
花語道:“去給你家小姐煮碗臊子麵,餓死我了。”
翠微連忙道:“好的好的,小姐您等一會兒。”
花語癱在自家床上,眼前又滑過了那雙冷冷清清的眼睛。
那雙眼睛她實在是太熟悉了,形狀微圓,像是杏仁兒的形狀,雙眼皮與纖長的眼睫形成了一個特別別致的夾角,眼尾天生帶著幾分穠麗的淡紅色,像是江南三月天裏紛飛的多情桃花。
那是……她自己的眼睛。
花語翻身起來,看著水晶鏡裏麵自己的臉,而後緩緩的用手遮住了自己的下半張臉,隻露出了一雙眼睛,那雙眼睛和那個青衣女子,一模一樣。
花語微不可查的歎了口氣,喃喃道:“你終究還是回來了……”
翠微將做好的臊子麵端進來,她的手藝非常不錯,臊子做的是牛肉的,將精牛肉切成大小均勻的肉塊入油鍋炸製,再加上秘製的醬料,肉香勾人。
花語吃了大半碗後才道:“莫淵寒這幾日還有沒有來過?”
翠微點頭:“來過的,還是提親……還有一次是汾陽公主親自來的,話裏話外帶著攝政王的意思……”翠微憂心道:“王爺不會真的想要做主這門婚事吧?”
花語搖搖頭:“汾陽公主就是狐假虎威罷了,翻不出什麼浪花,王爺沒這個意思。”
翠微鬆口氣:“那就好!”
花語又跟翠微說了會兒話,就洗漱睡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睡前討論了攝政王的原因,花語竟然夢見了餘靳淮。
夢見她真的是他的春姨娘,而他十裏紅妝娶了白苑冉進門,白苑冉以王妃的姿態高高在上,汙蔑她和男人私通,賞了她一頓板子。
花語被活生生嚇醒了,揪著被子罵了一聲。
這他媽的是什麼鬼夢??就算她真是餘靳淮的姨娘,也不會讓姓白的這麼侮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