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軍隊,除了拳頭和功績,沒有任何能讓人敬佩的東西。
而鳳組長,恰好就兩個都擁有。
和他哥哥鳳大校不同,鳳組長沒進過訓練基地,而是直接參與了爭奪賽,並且以非常優秀的成績就讀軍事學院,之後他的事跡很少,但是傳出來的幾件都非常的令人熱血沸騰。
比如說跟毒販英勇鬥爭啦,堅決批鬥貪官汙吏啦……都是非常刷好感的事情,可以說在765基地,大家夥最崇拜的人是鳳儔,那麼最憧憬的人便就是鳳櫟了,畢竟天下的好男兒,誰心裏沒有個英雄夢呢?
是以,鳳組長帶著一身被親爹打出來的傷來到765的時候,受到了夾道歡迎,教官們也睜隻眼閉隻眼的任由學員瞎胡鬧了。
鳳組長一邊維持著臉上的古埃及人像畫似的笑容跟眾人打招呼,活像某個出來開演唱會的明星,一邊撐著自己的老腰憂慮自己的腎有沒有被老爹打壞。
黃霆嚴表示了熱烈的歡迎——雖然說鳳櫟的官兒沒他大,但是國安部和中情局的!人都是不能用軍銜來衡量權利的,更何況這位還是鳳家的二公子,單是這個身份,就已經讓人咂舌了。
鳳組長也熱忱的跟黃霆嚴問候了一番,而後介紹了一下基地的風土人情,才等到了姍姍來遲的花語。
花語嘴裏叼著一根棒棒糖,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如撥雲見日一般,終於看見了自家二哥。
這人很高,起碼一米八五,身材非常的精悍,穿著一身軍裝,渾身的浩然正氣,和傳聞中的沒出息簡直是判若兩人,但是從那張俊美到了有幾分邪氣的臉上還是不難看出這人的本性就是個遊手好閑吃喝嫖賭的二世祖。
花語眯了眯眼睛,舔了舔嘴裏的草莓味棒棒糖,心情有點複雜。
鳳櫟看見花語,張開懷抱就要來一聲小妹哥哥抱,好在及時想起了這是什麼場合,硬生生的把自己的一個擁抱姿勢大開大合的改成了環臂抱胸,“咳咳,想來這位就是花教官了吧?”
黃霆嚴心想可不就是被鳳將軍親自關照了的花教官麼。他眼睛在兩人身上掃來掃去,企圖搞清楚花語到底是鳳家什麼人。
花語神色平淡,“這裏這麼多人呢,鳳組長怎麼知道我是花語?”
鳳櫟:“……”
嗯,小妹好像是生氣了……
鳳櫟摸了摸鼻子,閉著眼睛胡吹:“花教官一看就知道不是凡人,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粉雕玉琢色如春花……”
花語涼涼道:“你這說的是西施還是王昭君呢。”
鳳櫟嚴肅的說:“我說的是你,花教官!”
花語:“……”
好吧,是她高估了此人的臉皮。
她皮笑肉不笑的道:“我看鳳組長有幾分似曾相識的感覺,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一麵?”
眼看就要掉馬,鳳組長拚命搶救:“啊?沒有吧,我要是見過花教官這麼好看的小姑娘怎麼會不記得……”
花語:“這麼說,看來是我認錯人了,不過說起來,我認識的那個人,已經失蹤很久了,我看還是報警找一下比較好,萬一被人賣到什麼奇怪的地方,那豈不是哭都不知道上哪兒哭。”
鳳櫟:“……”等等,小妹,我怎麼覺得你才是想把我賣到奇怪地方的那個人?!
他擦了擦冷汗,咳嗽一聲,“那個,既然你那個朋友跟我有幾分相似,那麼想必是醜八怪一個,就算是再奇怪的地方也不見得會要吧……”
黃霆嚴雖然不知道這兩人在打什麼啞謎,但是看了看儀表堂堂的鳳組長,眼角禁不住抽了抽。
——你這樣似兒的還醜八怪,要我們怎麼活。
但是顯然,鳳組長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傷害了一個中年大叔幼小的玻璃心,繼續道:“依我看,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會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了,還是不用報警了吧,花教官的朋友應該會自己回去的。”
花語笑了一聲,“是嗎。”
鳳櫟:“是呀是呀,肯定的!”
花語冷笑一聲,沒再說話,鳳櫟急得不行,生怕花語打電話告訴鳳桉年自己扮成白無常誆她的事情,到時候那老頭兒肯定提著鞭子坐直升機過來要他狗命。
鳳組長吞了吞唾沫,小小聲的說:“小妹,在外麵還是給哥哥點兒麵子唄?”
花語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忽然笑靨如花:“鳳組長一路勞累辛苦了吧?首長,依我看,還是先讓鳳組長去休息會兒。”
黃霆嚴一拍腦袋:“看我,這麼重要的事情都忘了,來來來,鳳組長,我們已經安排好了宿舍,就在四樓……”
花語輕飄飄的:“首長,鳳組長寢室跟我同一樓,我送他上去就行了,首長您先忙?”
黃霆嚴看了看鳳櫟,鳳櫟哪裏敢反對掌握著自己生死大權的小妹,裝出一副體貼形容:“也是,黃上校日理萬機的,就不用招待我了,我跟花教官上去就行了。”
說實話,黃霆嚴也懶得伺候這位,點點頭道:“真是怠慢了鳳組長。”
鳳櫟連忙表示沒有。
花語帶著鳳櫟上四樓,跟在小妹身後的鳳櫟覺得自己一步步都行走在刀刃上,偏偏拿著刀的人還不肯多說一句話,在一片靜默裏給他施。
其實鳳櫟是沒想到竟然會這麼快的,畢竟白無常的那張臉和自己的本來麵目是截然不同的,要說相似的話,可能就隻有骨子裏的浪蕩勁兒一樣了,但是鳳櫟沒料到,僅僅是鳳櫟這個身份被花語看見,她就認出來了。
直到到了寢室門口,花語推開門,兀自進去了,神色平淡的坐在了椅子上:“鳳組長看看,還滿意不。”
鳳組長:“……滿意,特別滿意!”
花語說:“專門布置的,你當然滿意。”
鳳櫟:“……花教官是還有什麼事嗎?”
花語挑眉:“不應該是鳳組長有話要對我說麼?”
鳳櫟堅持搶救自己已經碎了一地的小馬甲:“嗯……好像沒什麼,你也知道,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大家都比較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