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出去拿了幾顆糖、推門進來的餘靳淮就看見花語正扒拉著小奶貓企圖把藥灌進貓肚子裏:“……”
小魚幹叫的可憐無比,要是會說人話,這會兒多半已經開始問候花語的十八代祖宗了。
餘靳淮麵無表情的把門關上,看著花語說:“你在幹什麼?”
花語鬆開小魚幹,小魚幹立刻嗷嗚嗷嗚叫著跑開了,看那架勢估計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花語。
花語尷尬的說:“……嗯,小魚幹對我的藥挺感興趣,我這個人很大方,就想給它嚐一嚐……”
餘靳淮嗯了一聲,沒揭穿她,小魚幹憤怒的喵喵叫了幾聲,跟在餘靳淮後頭貓仗人勢。
花語衝它呲牙,小魚幹毫不畏懼的呲了回來。
餘靳淮攤開掌心,上麵放了一顆奶糖,一顆水果糖,一個榛果黑巧,一個橘子味的棒棒糖,然後垂著眼睫看她:“喝吧。”
花語看著糖舔了舔嘴唇,然後捏著鼻子一仰頭,將一碗黑乎乎的東西全部灌了進去,差點沒給自己嗆死。
餘靳淮給她拍了拍背,花語眼淚汪汪的說:“苦死了!”
餘靳淮用拇指給她擦了擦眼睛,低頭深吻她,嚐到了那苦澀的讓人難以下咽的味道。
等那味道淡了,餘靳淮將巧克力喂進她嘴裏,道:“喝了可以不留疤。”
花語被巧克力安撫,沒炸毛,但是還是把他手裏的糖全部塞進了自己枕頭下麵,這才安心。
餘靳淮說:“伯母醒了。”
花語眼皮子一跳,餘靳淮道:“我沒跟她說你的事情,她讓你不用去看她,她身體恢複的不錯,再有幾天就能回去修養了。等她身體好些了,你帶著三個孩子一起去看看她。”
花語點點頭——現在自己這個鬼樣子,被花玲瓏看到了她不得擔心死。
“鳳皖和鳳將軍都想來看看你,我給攔了。”
花語疑惑道:“為什麼?”
“……”沉默了一會兒,餘靳淮說:“上次你在鳳家養傷,我是翻牆進去看你的。”
花語:“……”
所以呢?現在你也要我爹我姐我哥翻牆進來看我嗎?
男人在某些地方會有種讓人不能理解的幼稚,花語被他逗笑了,含著巧克力含糊不清的說:“那我爸肯定更不喜歡你了。”
“沒關係。”餘靳淮說,“就算我現在跟親兒子一樣孝順他,他也不會喜歡我。”
花語拍拍他肩膀,“看的很透徹嘛。”
餘靳淮嗯了一聲,又道:“因為伯母的事情,伯父現在沒心思處理公司的事情,韓茹……”
他說到這兒花語就明白了,厭惡的一皺眉:“她想重新獲得公司的控製權?想都別想。你找個能幹的人暫時掛在公司處理公司的事務吧。”
參與車禍這件事,韓茹估計就是抱著趁機重新接管公司的主意,畢竟她自己隻有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要是想上位,隻有韓宇鬆口。
餘靳淮當然已經處理好了這些事情,這時候說起來隻是想轉移一下她的注意力而已——那種去疤的藥見效非常快,花語胳膊上的傷口已經開始長新肉了,又癢又疼的難受的很,晚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餘靳淮也沒有辦法,隻能整夜整夜的抱著她哄她,哄人的技術倒是突飛猛進。
其實花語自己也發覺了,在床上躺了這麼幾天,她整個人都嬌氣了不少,不僅嬌氣,還任性,一點兒不舒坦就作天作地,她自己都忍不住想抽自己大嘴巴子,但是餘靳淮卻沒有哪怕一丁點兒的不耐煩,哪怕他是屬於那種下屬彙報事情時太過囉嗦直接踢出去的人。
因為這一點,花語的心一邊柔軟的滴水,一邊又更加嬌氣,像是想要把過去十幾年沒有受到過的寵愛在這幾天全部補回來似的。
有些事情,你知道它是不對的,但是你就是忍不住要去做。
花語昏昏沉沉的睡過去,餘靳淮察覺到她呼吸逐漸平穩,這才打開了筆記本電腦開始處理公事。
下午四點的時候,鳳皖給餘靳淮打了個電話,兩人談話進行了半小時,最後以鳳三小姐一句“你瘋了”不歡而散。
餘靳淮將手機扔到一邊,黑眸裏麵沒有任何的情緒,而後緩慢的滑過了一抹輕蔑的冷笑。
他從來不會坐以待斃。
若是“他們”已經開始滲透他的生活,他為什麼還要忍氣吞聲?
餘靳淮的字典裏,從小到大都沒有這四個字。
……
葉銘羽在奶茶店買了杯茉香奶綠,步楠付了錢,看著少女低頭吸了一口溫熱的奶茶,淺淺的一點口紅印子印在了吸管上,而她滿足的眯起了眼睛。
——這些小動作還是和初中的時候一樣。
他記得第一次看見這姑娘,就是他們一群不良少年在小巷子裏吸煙,她穿著校服,露出兩條筆直修長能讓男孩子們吹口哨起哄的腿,慢吞吞的從奶茶店走出來,低頭喝奶茶的氣候挽起一邊的頭發,耳垂精致小巧,白皙的有點刺眼。
那時候,他旁邊的一個哥們兒撞撞他胳膊,一臉不懷好意的說:“這個,我們學校的校花,長得好看,身材還辣,不錯吧?”
……
步楠輕輕的歎口氣,想起那時候自己發癢的喉頭。
誰也沒曾想,當年中二少年期的悸動,直到今天,它也還深藏在骨子裏。
驚鴻一瞥,你以為你忘記了,其實它一直都在,隻是已經被妥帖小心的放進了心底最深處,連潛意識都已經習慣了它的存在,直到某一天的重逢,它突然爆發,生根發芽,籠罩了整個心髒。
葉銘羽轉頭看他一眼,“你怎麼了?魂不守舍的樣子。”
步楠一笑:“沒什麼,想起了一點以前的事情。”
“什麼事?”
“關於你的。”步楠倒是毫無隱瞞,“想起了第一次看見你時的樣子。”
葉銘羽想了想說:“你知道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在幹什麼嗎?”
步楠道:“……我還以為你不記得這些事。”
葉銘羽擺擺手,“怎麼可能不記得,印象太深刻了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