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名醫生，王昊可以很負責任的說一句，那就是——人的身體呢，是有自我保護意識的。
舉一個很簡單的例子就是，一些古裝劇裏，經常會出現一些咬舌自盡的劇情。
這就很不科學！
因為人體在感受到痛苦的時候，會本能的製止身體進行自我傷害。
同樣的道理，雖然此時此刻的陳明，並不是在進行咬舌自盡這種高難度的事情，但隻憑自己的兩隻手，強行克服身體上的強烈不適，自己把自己的左右兩邊兒臉都給打腫了，要是換成一般人，恐怕還真就沒有這份兒魄力。
“可以了！”
孔連方揮了揮手，算是製止了陳明繼續打臉明誌的舉動。
但他也僅僅隻是及時叫停，卻並沒有讓這小子去看大夫的意思。
而等到陳明頂著那張幾乎都快要被打成豬頭一樣的麵孔，依舊站在孔連方向後的時候，這位孔先生，淡定的抬起頭，朝著王昊看了一眼。
“王先生，手底下的人不是幹咱們這行的，不大懂規矩，讓你見笑了，你應該不會介意的吧？”
“當然不會，要是孔先生你不說這小子叫陳明，我壓根兒連他是誰都知道。”
時刻謹記自己今天的人設，就是一個惡霸類的紈絝子弟，王昊認為，作為一名惡霸，要不是挑事兒的話，那實在有點兒對不起自己的這個新人設。
所以，他有了新的動作。
而王昊的新動作就是，他緩緩抬起了自己的右手，然後就朝著陳明的方向，豎起了一根大拇指，默默的為這小子點了個讚。
“好狗！”
“你……”
砰！
也就在陳明臉色一變，明顯是情緒當場就崩了，馬上就要破口大罵的同一時間，孔連方的臉色也不大好看，直接一巴掌就拍在了茶桌上。
“老話說的好，殺人不過頭點地，王先生，你不覺得你太過分了嗎？”
“有嗎？”
看了眼自己身邊兒坐著的蘇夜，見到這個女魔頭完全沒有任何別的反應，王昊聳了聳肩膀，兩手分別朝著左右兩側一攤：“並不覺得。”
“哼，你爺爺、你父親、你二叔，這三位可全部都是英雄人物，一個比一個值得我敬重，我卻是沒想到，你王昊的人品，居然會惡劣到這種地步。”
“相親啊，你跟我講人品？”
擺明了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王昊隨口懟回去一句後，他忽然發現了一件事兒。
那就是，從一開始到了這二樓茶室，自從拿到了屬於自己的那杯茶以後，直到現在，蘇夜居然還保持著端著茶杯的姿態，除了偶爾置於鼻子底下輕輕的嗅嗅茶香外，愣是一口都沒喝。
“蘇姐，你怎麼不喝茶？”
“我又不知道這杯茶裏有沒有下毒，所以我還得再等一會兒。”
“等……”
王昊剛想問問蘇夜，她到底在等些什麼的時候，隨著猛的反應過來她前半句話說的是什麼，王昊臉上的表情，立馬就變成了一個大寫的囧字。
蘇夜還能在等什麼？
她不確定這杯茶裏有沒有下毒，所以她沒喝這杯茶。
茶是陳明沏的，陳明是孔連方的人，故而就算是孔連方自己也喝了茶，但依舊不足以取信於蘇夜。
那麼，這個女魔頭所等的，除了是再等一會兒，看看自己有沒有中毒以外，她還能等什麼？
這人心，實在太險惡了！
但不得不說的是，從蘇夜嘴裏所冒出來的這番話，也同樣把王昊給嚇了一跳。
把懷疑孔連方有沒有指使手底下的人，在茶水裏下毒這件事攤在桌麵兒上來說，這個還真就不算什麼。
主要是王昊也不確定，這位孔先生究竟有沒有下毒。
天大地大，也不如自己的小命大！
要不是抱著這個理念，當初在也德裏拉那鬼地方的時候，王昊也不至於被蘇夜那麼隨口一忽悠，直接就二話不說的撒出去四千萬。
作為一名平時就很注重養生、保健，努力想活到兩百歲的男人，在眼下這種不確定是否被下毒的情況下，王昊直接就給自己把了個脈。
安全！
確定自己的脈象平穩，心跳正常，五髒六腑並沒有任何不適感，完全沒有任何中毒的症狀後，王昊一顆心總算落回了原位。
“兩位，我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也不至於像你們所想的那麼無恥。”
眼看著蘇夜和王昊，就這麼當著自己麵兒，光明正大的討論自己有沒有在茶裏下毒的問題，孔連方臉上的表情，一時間顯得頗為複雜。
“不管怎麼說，我舅舅和你們周局之間有再大的矛盾，這也隻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個人恩怨，不至於牽連到我們這些底下做事情的小人物。”
“等一下！”
就在孔連方說著話的同一時間，蘇夜突然抬起手打斷了他的話頭：“你確實是個小人物，我也不是什麼大人物，但他是。”
嗯？
萬萬沒想到，蘇夜居然會直接把這把火給燒到自己頭上，王昊有點兒莫名其妙。
他很不自信的朝自己指了指：“我，大人物？”
“相對於整個龍國來說，確實不算太大。但是在宗管局裏，你雖然隻是個看起來很不起眼兒的二級調查員，但是有心人都知道，宗管局的下一任局長，肯定是你，也隻能是你。”
“我……”
說真的，對於這種事，以前王昊也隻是偶爾想象一下。
因為，實在是有太多的事情，隻能等他混成局座大人以後才能幹。
比如說，送他那個欠錢不還，人更是特不靠譜兒的二叔，去某座島上種香蕉……
擱在以前，雖然也經常會聽到自己那位二叔說類似的話，但真要仔細掰扯起來，王昊還真就沒太當真。
宗管局啊，這麼大一個攤子，真的就說交到我手裏，真就能交給我？
可是沒想到，這會兒蘇夜把這事兒提起來後，孔連方居然也是一臉嚴肅的點了點頭。
這家夥，什麼意思？
我自己都不敢說，我就一定能當上宗管局的局長，你們這是從哪兒冒出來的自信？
看著孔連方，王昊忍不住問了一句：“你也覺得，我能當上宗管局的局長？”
“不同的時代有不同的叫法兒，武林盟主、錦衣衛、東西兩廠、內廷司、孝陵衛、血滴子、鋤奸隊……但這幾百年以來，這些機構，一直都是周家人在挑頭。所以，哪怕到了今天，宗管局的局長，也一樣是姓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