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應該說點兒什麼呢？
滅了人家的宗門……嗯，至少在這個老頭的角度看來，這事兒就是我幹的。
那麼問題來了，這種情況下，總不能說“蹦豬”或者“哈了哨”吧？
王昊的糾結，並沒有持續太久。
因為，不需要他先開口，那位“高宗主”就先問了一句：“為什麼？”
嗯……
盡管小時候上學那會兒，閱讀理解什麼的總是不過關，但此時此刻，王昊很清楚，對方問的為什麼，意思就是在指，為什麼要滅了寶象宗。
但是，理解了歸理解了，可是這個問題，王昊回答不上來。
這話問的好啊，為什麼呢？
你問我，我問誰去？
“唉！”
幽幽一聲長歎，王昊朝蘇夜看了一眼，有些無奈的聳了聳肩膀。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恰恰也就在這個時候，這位女魔頭直接幫他說了。
“高宗主，你的這個問題很沒有水平，我們王先生都懂得回答你……不過話又說回來，你們寶象宗為什麼會有今天，這個你自己應該也很清楚吧？”
“我清楚什麼？”
不屑一聲嗤笑，姓高的老頭怒視蘇夜：“就算百多年前，我們寶象宗出了幾個漢奸、走狗、賣國賊，那又怎麼樣？都是一百多年以前的事兒了，你們宗管局的心眼兒可真大，愣是把我們記恨到了今天！”
“你錯了！”
靜靜的聽完那位高宗主的“高論”，蘇夜一臉平靜，但卻依然很喪的搖起了頭：“之所以滅你們寶象宗，主要原因是因為，林千山今天試圖謀殺王先生，在十幾層高樓頂上扔下一隻重達五十六斤的大鐵錘，並試圖從王先生手裏強搶四象鎖和彭祖秘境的鑰匙，所以你們寶象宗才有這個下場。”
“你說什麼？”
隨著嘩啦一聲，金絲大環刀嵌在刀背上的九隻金環一頓亂顫，緊接著這位老人就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
隻見此時此刻，對方一臉的不可思議：“林千山是誰？”
蘇夜兩肩一聳：“你徒弟。”
“不可能！”
高宗主氣得須發皆張：“我有沒有這個徒弟，我自己還不知道嗎？你……就因為這麼一個莫須有的猜測，你們……你們就滅了我寶象宗？”
“那高宗主你就隨便說個你徒弟的名字吧，林千山這個名字，是我剛剛隨口起的。那家夥叫什麼，我根本就不知道。”
“你……”
一瞬間，老人整張臉都憋得通紅。
作為一名專業的醫生，王昊可以很負責任的說，這老頭被蘇夜給氣得不輕。
但是，更氣人的還在後頭。
隻見蘇夜毫無形象的打了個哈欠：“其實那個人叫什麼，根本就不重要。我們宗管局說他是寶象宗的，那他就是寶象宗的。”
“……”
聽到蘇夜的這番話，王昊真的是徹底服氣了。
說你是、你就是，不是也是！
至於……
炸錯了？
不好意思，算你倒黴！
蘇夜話裏話外的意思，和對這件事的態度，不止王昊感覺到了，那位寶象宗的一宗之主，也同樣感受到了。
“你們……你們宗管局了不起啊，你們這是倒行逆施，你們製造血案！”
“那又怎麼樣？”
蘇夜兩手一攤，一臉的無辜：“拐帶適齡兒童，從小秘密培養，灌輸忠於宗門的思想，長大以後秘密偷運去國外，製造新身份，加入殺手、傭兵組織，把他們變成殺人機器、死士，再反向為你們宗門輸送大量財富，這種事我說了你們也不會承認，那為什麼不讓大家都省點事兒呢？”
“我……”
連握著大刀的那隻手，都被蘇夜給氣得直哆嗦，但那姓高的老頭，卻仍是一臉的不甘心：“憑什麼拿我們寶象宗開刀？這種事兒，哪家哪派私底下沒幹過？現在這年頭兒，人心不古，要是不從小培養，怎麼能保證弟子們的忠心？要不這麼幹，宗門早沒了！”
“嗯嗯嗯，你說的有道理。”
很敷衍的點著頭，蘇夜依然還是那副很喪、很沒幹勁兒的語氣：“不過話說回來，和平年代，你們蓄養死士，還送他們去國外學習使用槍械，安排他們當殺手、傭兵，讓每個人手裏都沾點血，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我……”
“行了！”
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蘇夜很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真以為我跟你說這些，是閑著沒事兒了嗎？”
扭頭朝王昊那邊兒看了眼，蘇夜問了句：“都聽明白了吧？宗管局就是幹這個的，剛才跟這老家夥聊這些，也全都是給你聽的。現在你心裏有個數兒就行了，別什麼都問我，以後自己看工作手冊。”
“啊？”
王昊人都還是懵的，但他還沒來得及問問是怎麼回事兒，蘇夜就已經又做出了新的戰術手勢：“開火！”
嗒嗒嗒嗒……
作為“寶象宗”的一宗之主，手握金絲大環刀的老頭，都沒來得及揮出一刀，就受到了子彈的洗禮。
整個宗門裏最大的BOSS，這位高宗主受到了超高規格的招待。
除了前頭舉著盾的幾名隊員外，所有人的槍口都對準了他，前後連兩秒都不到，高宗主就被N把衝鋒槍給打成了篩子。
看到對方一臉不甘的倒下，咽下最後一口氣之前，還掙紮著說了句“槍……不講究……”，不論是蘇夜還是王昊，兩個人都有點兒無語。
練功夫是為了什麼？
所謂的強身健體，都是近代嚷嚷出來的。
習武之人的初衷，隻有兩個：
一，打人。
二，殺人。
這兩個目標，有時候會互相替換，有的時候也會同時出現。
功夫，就是為了讓打人或殺人這種行為，變得更有效率而已。
刀劍匕首什麼的算武器，槍械為什麼就不算了？
做人做事，如果不能與時俱進，那就注定要被時代所淘汰！
“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宗管局做事，動不動就毀宗滅派，有點太過殘忍？”
“沒有，絕對沒有！”
心裏正感慨著的時候，突然聽到蘇夜的話，王昊立馬就搖起了頭。
這種事，他怎麼可能會承認呢？
但是很明顯，他的真實想法，瞞不過蘇夜的眼睛。
女魔頭冷淡的說了句：“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吃了人血饅頭帶來的紅利，等到被清算的時候，誰都沒資格喊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