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太陽升起,月亮落下,一個樸實無華的夜晚,就這麼隨隨便便的過去了。
重回李氏莊園的第二天,在床上躺了一宿,但依然沒睡著的王昊,沒什麼精氣神兒的下了樓。
瑪麗,她還在繼續昏睡中,隻不過不是在床上,而是在地板上。
她睡床,我睡哪兒?
昨天晚上,被李幼儀臨走前的最後一句話,給弄得心情很不好的王昊,很幹脆的直接把瑪麗扔在了地上,並順便在天色剛蒙蒙放亮的時候,在醒過來要罵他的瑪麗另一側脖頸上,也同樣很對稱補了一記手刀,讓她睡了個好覺。
早餐,不甚豐盛,但很有營養。
吃完早飯後,王昊一直在猶豫著,究竟要不要去找李樹堂聊聊,以及……試探一下,這隻老狐狸,到底和他母親過世有沒有關係。
但是,他又怕並不擅長攀談的自己,在跟李樹堂的交鋒中被看穿,甚至被誤導。
而王昊這麼一猶豫,就足足在客廳裏坐了兩個多小時,直到瑪麗下樓。
一會兒揉揉左脖子,一會兒揉揉右脖子,這位國際女黑客,一副腰酸背痛腿抽筋的模樣,總之就是被人一看就知道,她全身都很不舒服。
“你就是個混蛋,一個大大的混蛋!”
“……”
正在發呆中的王昊,默默的抬頭朝坐在自己對麵,瞪圓了兩隻眼睛,仿佛整個人都在冒著一股邪火的瑪麗看了眼,然後點了點頭。
“你的漢話說得確實很不錯,混蛋這兩個字,用的也算恰到好處。侮辱性不高,也沒什麼傷害,但同時又表達出了自己強烈的不滿,這一點很好。”
王昊對瑪麗的語言藝術做出了點評:“你很有自知之明,並沒有在表達不滿的同時,順帶著提到我的父親和我的母親,不然你的下場會很糟糕。”
“你在威脅我?”
“不,我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
看著瑪麗氣呼呼的在啃著麵包,仿佛像是把麵包當成了自己的血肉一樣,王昊像個沉思者一樣,又換了個新的姿勢,繼續發呆。
李樹堂,到底是去找他聊聊,還是先不過去呢?
聊,又該從哪兒開始聊起?
王昊依然為此犯愁,但很快他就發現,自己不需要糾結這個了。
因為忠伯和李樹堂,兩人竟是一起來到了這棟別墅。
一進門,李樹堂就言簡意賅的說了句:“昨天晚上我打完電話,持有白虎、朱雀兩把鎖的青陽、鐵門兩個宗門,就連夜搭飛機,把這兩把鎖送了過來。”
說完這番話,他就把手裏捧著的一隻木盒,放在了桌麵兒上。
蓋子一掀開,裏麵擺著的,赫然就是與青龍、玄武兩把四象鎖同款,但雕刻圖案卻截然不同的另外兩件青銅製品。
“林先生,你看……現在就弄?”
“嗯。”
忠伯也不廢話,手腕一翻,左右兩隻手上,就出現了青龍、玄武兩把鎖。
見到這一幕,李樹堂似是有感而發的歎了一口長氣。
“真是沒想到啊,時隔二十五年,這‘四象鎖’總算是又聚在了一起,仔細想想……還真挺不容易的。”
但嘴裏感慨著,李樹堂手裏的動作卻沒有任何停頓,直接按照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的次序,把這四把被稱之為“鎖”的物件兒,給拚成了“田”字格。
哢哢哢哢!
伴隨著幾聲脆響,四塊邊緣處犬牙交錯,但拚合在一起後,卻又嚴絲合縫的四個組件兒,直接變成了一塊四四方方的青銅板。
長與寬,大約都在二十厘米左右。
然而,作為見證者的王昊,還有這間客廳裏的瑪麗、約翰,以及徐長青等人,卻看了個一頭霧水。
因為這所謂的“四象鎖”拚命在一起之後,並沒有發生任何聲光效果,除了變得完整起來以外,再就……沒了。
看了看李樹堂,又看了看林忠,見這兩人一副淡定的模樣,王昊忍不住朝後者問了句:“忠伯,不是說這四把鎖拚在一起以後,會出現彭祖秘境所在的地圖嗎?現在拚上了,圖呢?”
“光。”
說話同時,忠伯直接把那拚成一整塊的“四象鎖”給立了起來,正麵對著窗外的陽光一照,星星點點的光斑,直接在客廳沙發後頭的白牆上,形成了一副朦朧的光影。
然後,王昊沉默了。
因為地圖確實是地圖,但卻是四四方方的一塊,而且還是古人手繪的那種地圖,沒有標尺,沒有比例。
最要命的一點在於,這圖並不是基於全國,而是一處局部地圖。
換句話說就是,它可能位於全國各地的任何一個省、市、縣……這上哪兒找去?
咦?
也不知道為什麼,剛開始的時候,王昊確實是沒什麼感覺。
但是他看著、看著,卻愣是覺得,這張地形圖,讓他隱約的生出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就好像是某個他很熟悉的地方,可明明答案都已經到了嘴邊兒,但就是因為古人畫的這張手繪地圖,實在太抽象的緣故,硬是想不起來是哪兒。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李樹堂又慢悠悠的開口說了起來:“唉,流傳六百多年的老物件兒,過了這麼些年,河流改道不說,又曆經多少戰火洗禮,這地形都不知道已經變成了什麼模樣……現在這張圖雖然有了,但想知道這究竟畫的是什麼地方,恐怕還要費不少功夫。”
“大數據。”
王昊:“?”
王昊:“!”
兩個標點符號,充分表現出了王昊的心理活動。
不過話說回來,他也是真沒想到,忠伯歲數兒都這麼一大把了,居然還如此的與時俱進,連大數據都懂。
下一秒,除了什麼都聽不懂的約翰以外,幾乎屋子裏的所有人,全部都把目光投在了這會兒依然還在啃著麵包的瑪麗身上。
“嗯……瑪麗女士,聽說你是國際知名的女黑客,你應該能幫我們找到,這張地圖畫的具體是什麼地方吧?”
恨恨的掃了王昊一眼,瑪麗扭頭對李樹堂聳了聳肩膀:“需要時間,需要加錢,但最重要的是——讓這個家夥,為他對我的無禮,而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