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明明不久之前,說想在臨死前抽根煙的時候,是那麼的卑微,怎麼這才短短幾分鍾的工夫,整個人就狂起來了?
能無病無災的活到七十多歲,毫無疑問,王雲霄是一個非常謹慎的人物。
他生平的處事宗旨,就是謀定而後動。
在沒有絕對的把握之前,絕對不會由著性子亂來。
所以,在心中生出疑竇的第一時間,他二話不說,敏銳的朝後退了兩步。
可終究還是晚了,因為恰恰也就在這個時候,整間屋子裏內氣修為最弱的王昊,突然一陣頭暈,隻覺得眼中的整個世界,都開始旋轉了起來。
與此同時,他更是感覺到,自己看東西的時候,眼中事物的色彩,也越發變得五彩斑斕,逐漸的沒了本色。
咦?
本能的看了眼自己的手,王昊的腦子裏,忽然冒出了一個奇怪的念頭。
我這皮膚,怎麼變成紫色了?
不對!
我中毒了!
心中霍然警醒,王昊勉強控製住腦子裏的眩暈感,抬起頭朝著蔡隱的方向望了過去。
而他這麼一抬頭的工夫,遠處的王雲霄父子兩人,也是一副活見了鬼的模樣。
因為,此時此刻的王昊,他整個人的膚色,都在迅速變紫。
“你……你下毒!”
“卑鄙無恥,用毒不講究!”
看著王家父子兩人勃然色變的模樣,蔡隱不屑的嘁了一聲:“我是藥王穀的傳人,用毒天經地義!再說了,我用毒不講究,你們兩個打我一個,就講究了?”
“你……”
“怎麼著,還有心思罵我呢?我要是你們的話,就先看看自己的手。”
被蔡隱這麼一提醒,王雲霄父子兩人,齊齊朝自己的手看了過去,發現他們兩人人手背,膚色都開始漸漸變紫的一瞬間,二人幾乎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屍毒!”
“答對了,這可是我從五毒腐屍裏提煉出來的新品種,毒性非常霸道,隻要你們的膚色變成深紫色,到時候神仙難救……嘖嘖,如果我是你們的話,現在會——跑!”
“走!”
毫不猶豫,王雲霄父子兩人當機立斷,轉身就走。
他們都是精修醫家內氣的高手,這毒性再怎麼霸道,隻要給他們時間,總歸能用內氣逼出來。
但現在的問題就在於,蔡隱會不會給他們這個時間。
會嗎?
當然不會!
可蔡隱卻也並沒有急著追出去,他先是拔掉了自己身上紮著的三根銀針,每拔掉一根,都疼得一陣呲牙咧嘴。
因為那針是王雲霄打出來的,已經釘進了骨頭裏。
然後,蔡隱回了屋子裏。
等到他再出來的時候,手裏已經多出了一紅、一黑兩隻瓷瓶。
紅色的瓷瓶,他直接扔給了王昊:“這是‘五毒屍毒’的解藥,自己吃一顆,順便喂他們兩個吃一顆。”
一邊說著話的同時,蔡隱一邊拔開了黑色瓷瓶的瓶塞,接著他就一股腦的,把一瓶子蓮子般大小的藥丸,全部都倒進嘴裏吞了下去。
他的動作太快,王昊一來是中毒頭暈,二來是集中不了精神,愣是沒來得及看清楚,對方吃的是什麼藥。
但是,王昊卻能看得出來,一瓶子藥丸吃下去以後,蔡隱的氣色,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好了起來——很明顯,那是專治內傷的好東西。
此時此刻,根本來不及去想那些有的沒的,王昊費力的從瓷瓶裏倒出一顆解藥,自己吃了下去。
而同一時間,他也剛好看到,蔡隱從廚房裏拿出了一把殺豬刀,和一把斬骨頭。
“遊戲——開始嘍!”
一邊神經兮兮的笑著,這位所謂的“藥王穀”傳人,就這麼提著兩把刀,消失在了屋外的重重雨幕中。
很明顯,他是去追殺王雲霄父子了。
但王昊這會兒,卻沒心思關注這些,因為他已經確定了,蔡隱這個人雖然看起不靠譜兒,但對方在製藥這方麵的本事,還真不是一般的高明。
才剛服下解藥,僅僅隻不過幾個呼吸的光景,王昊就清楚的看到,自己身上的紫色,正在飛快消退。
而與此同時,他的頭也不暈了。
連忙把解藥給同樣中了毒,如今正在變紫的薑茶,還有地上倒著的阿三給喂下去一顆,王昊這才算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看著屋外的茫茫雨幕,他的心情略顯複雜。
在如今這個現代化的時代,還能看到這種高手過招……這趟的參山之行,還真不是一般的神奇!
但更重要的是,沒想到這麼一次無心之行,居然還能意外的撞見父親生前的故人!
扭頭朝薑茶,還有地上暈著的阿三看了眼,見兩人的膚色都漸漸恢複了正常,隻不過人還在昏迷中,王昊不禁搖起了頭。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兒,倆人啥都不知道。
這……
算不算傻人有傻福?
長夜漫漫,王昊閑極無聊,不禁拿出手機看了眼。
才剛拿出來,緊接著他就收了回去。
就像薑茶之前所說過的那樣,這地方地理環境特殊,壓根兒就沒信號!
山裏有鐵礦,手機沒信號,晚上就會下雨。
還真就說對了!
原本王昊還以為,追殺身中劇烈的王雲霄父子倆,對蔡隱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兒,最多個把小時,應該就差不多回來了。
但是,他卻一直等到了風停雨住,天光放亮,也沒看到蔡隱的影子。
反倒是昏睡了一夜的薑茶,還有被打倒在地的阿三,依次先後醒了過來。
“天亮了?”
“是啊……”
目光有些複雜的看了薑茶一眼,王昊歎了口氣:“天已經亮了,昨天我說了讓你別亂動,你怎麼就不聽話呢?”
“不是……”
剛剛睜開眼睛,趴在桌子上睡了一覺,薑茶隻覺得腰酸背痛,脖子也好像有點兒落枕了。
但是這些都不重要,她扭頭看了一圈,滿臉的莫名其妙:“那個蔡……蔡老板,他人去哪兒了?”
說著話的同時,忽然看到光禿禿的門框,門板不翼而飛,薑茶有些懷疑的看著王昊:“這門,是你拆的?”
“好好的閑著沒事兒,我拆它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