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麼離譜兒嗎?
這句話,薑茶並沒有在手機上打出來,而是直接給王昊投過去了一個眼神兒。
以兩個人之間默契程度而言,王昊當然能夠看得懂。
所以,在短暫的沉默過後,他很認真,同時也以前所未有過的嚴肅姿態,默默的點了點頭。
王昊想了想,又在手機上補了一句:“對了,今天晚上撐一撐,不管他做的是什麼東西,能不吃就盡量不要吃,至少我沒動過的東西,你就別吃,包括水也一樣!”
薑茶默默的點了點頭,表示這些她都記住了,會注意的。
但盡管這樣,王昊還是不放心,繼續打字道:“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我先聲明,我沒想過要占你便宜,但是今天晚上,我們兩個必須睡在一起,互相之間有個照應。”
“……”
或許是由於離得比較近的緣故,被王昊的呼吸噴在臉上,薑茶的臉紅了紅。
但是,最終她還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隻不過,點頭歸點頭,似乎是覺得自己吃了虧似的,薑茶忽然伸手,就在王昊後腰上狠狠掐了一下。
“啊!”
突然響起來的一聲慘叫,把薑茶給嚇了一跳。
事實上,不止是她,王昊也是一樣。
盡管薑茶掐他的時候用的勁兒不小,但那聲慘叫,卻並不是他發出來的,而是躺在窗邊的阿三,原本他好像已經睡著了的樣子,但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家夥突然就慘叫了一聲,緊接著就在地上打起了滾。
“疼,疼……”
“別動!”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兒。
在這種突如其來的情況下,薑茶完全幫不上任何忙。
但是,王昊卻不同。
眼看著在地上撲騰個不停的阿三,王昊的眼皮猛的重重一跳。
因為,他在對方打滾兒的空隙裏,看到了阿三這家夥的胳膊上、腿上,還有後腰上露出的皮膚上,似乎……有東西!
隨手從衣服上扯下一塊布,把自己的手給包住,王昊飛快跑到阿三身邊,抬腳就把人給當場踩住了。
草耙子!
這種東西,又叫壁虱,能吸附在人或動物的身體上,靠吸血為生。
可這玩意兒平時很不小,隻有吸飽了血以後,才會像個大蜘蛛似的,但王昊在阿三身上看到的這十幾隻草耙子,還沒吸足血,就已經有半蜘蛛那麼大。
很明顯,這不是一般的品種!
而且,也不知道這東西是怎麼變異的,整個身體都直往阿三的肉裏鑽。
但眼下也著實是來不及細想這東西有沒有變異,王昊飛快取出針囊,摸出三根銀針,看也不看,就直接紮在了阿三的脖頸上,先把他整個人給定住,免得他再繼續打滾。
隨後,王昊拍了拍口袋,飛快掏出煙盒,就給自己點了根煙。
放在這種情況,他當然沒什麼心情抽煙。
實在是草耙子這玩意兒,王昊現在手裏可沒有什麼專業的器具,可這東西又不能生拉硬拽,不然口器留在皮肉裏,山上缺醫少藥的,這要是再過一晚上,肯定要發炎感染。
不過好在,煙頭剛好也能算是這東西的克星!
但真要說句大實話,煙頭也並不是燙草耙子的首選,如果條件允許的話,最好是點一根細香。
因為,煙頭的焰心溫度,還是太高了。
可這也得分是什麼人用,剛好王昊對處理這種玩意兒,還是比較有經驗的。
雖說這變異的品種,個頭是大了一點兒,但草耙子依然是草耙子——小時候,山溝裏沒有什麼娛樂生活,小孩子們很少有沒燙過為東西玩的。
王昊並沒有莽撞的直接把整個煙頭都懟上去,而是離著一段距離,算是采用針灸中的用灸手法,用熱力熏著草耙子的尾部。
直接把煙頭懟上去,太燙了,雖然也能把這東西給燙下來,但是頭部卻會留在皮肉裏,不及時處理,會造成感染。
可隻要輕微的熱力這麼一熏,草耙子自己就會鬆開足節上的倒鉤刺,輕輕的一碰就掉。
一隻、兩隻、三隻……
掉在地上一隻,王昊習慣性的當場踩爆一隻。
把阿三整個人翻了一麵兒,仔細檢查一番後,王昊足足燙下來十五隻草耙子。
“沒事了!”
拔下定住阿三,讓他不能亂動的三根銀針後,這家夥立馬就疼了個呲牙咧嘴:“疼……疼死了我……”
“可拉倒吧你,真要是疼死了,你現在連話都說不出來。”
沒好氣的在這家夥肩膀上一拍,王昊是真的有點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這是真心話,他是真不知道還能說點兒啥。
山裏人都知道,不能隨便找個地方就亂躺,因為鬼知道看起來很普通的地方,附近會藏著些什麼東西。
但是,阿三又不是山裏人,這是真沒什麼好說的……
就算他倒黴吧!
不過,草耙子雖然全都給燙出來了,但終究是被這玩意兒給叮了,後續的處理也不能馬虎。
“我這裏有消炎藥,應該能有點兒幫助吧?”
可也就在王昊想著,上哪兒給這小子找藥的時候,他身後的方向,突然響起了蔡隱的聲音——這家夥,簡直神出鬼沒的!
被驚得脊梁骨上汗毛一炸,好不容易才控製住想一拳掄出去的念頭,王昊勉強保持平靜的轉過了身。
緊接著,他就看到蔡隱正一臉笑嗬嗬的伸著手,掌心裏正放著一瓶消炎藥。
看著蔡隱,王昊心裏警惕之意越來越濃。
因為,這家夥的手,距離他的後心位置,隻有短短的不到兩尺。
離得這麼近都沒能感覺到,如果這家夥手裏拿著的不是消炎藥,而是一把殺豬刀,那……
簡直不敢想象!
但不管心裏是怎麼想的,此時此刻,看著蔡隱,王昊好像沒事兒人一樣,笑著從對方手裏接過消炎藥的藥瓶,並朝對方道謝道:“多謝蔡老板了,要是沒有你這瓶消炎藥的話,我還真挺犯愁的,畢竟……都這時候了,我可是真不知道,讓哪兒去給這家夥找藥。”
“哎,話也不能這麼說嘛,真要論起來的話……這位朋友受的這場無妄之災,也算是替我擋了一劫啊。”
說著話的同時,蔡隱的臉上,似乎是極力的想擠出一絲後怕來,但他試了一下,卻隻是讓他臉上的笑容扭曲了一下,最後也就放棄了。
但他仍然說道:“畢竟,這可是我住的地方,說句不好聽的,如果要不是這位朋友幫我躺了一下,這些蟲子可就要叮在我身上了,能出一把力,這也是應該的。”
見王昊拿給給阿三喂了消炎藥以後,蔡隱的目光,在阿三脖頸上的三個細小針孔上瞄了眼。
然後,他看似隨意的,朝著王昊說了句:“還真是沒看出來,小兄弟你出身富貴人家,居然還能下苦功去學針灸這門兒手藝,這年頭兒能真正下苦功學這東西的人,可不多嘍!”
咦?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聽蔡隱突然這麼說了一句,王昊不禁微微的皺了皺眉頭:“聽蔡老板這話,你也會懂針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