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也是放眼西京市裏少有的大老板,如今不過就是辦這麼點兒小事兒而已,胡峰當然不需要親自動手。
以他的身份地位,隻要他說一聲,自然就有無數人搶著、爭著,願意為他去鞍前馬後的效勞。
而也就在胡峰吩咐人手去準備,從ICU病房門口轉過身的這一刻,這間病房裏的另外兩名醫生,樸石練和毛坤這兩個人,雖然並不是同一國的,但卻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一起對王昊口誅筆伐了起來。
“拔火罐?嗬嗬,這種不入流的小把戲,也虧你還好意思拿出來!”
毛坤這個山羊胡小老頭兒,隻是不冷不熱的刺兒了王昊兩句。
但樸石練卻不同了。
畢竟這個家夥自打入境的那一刻起,就時刻抱著一顆想挑事兒的心。
再加上昨天晚上,確實在王昊手裏吃了虧。
作為堂堂高麗國的當代藥王,樸石練當然嗯不下這口氣。
“你們這裏有句老話,如果我要是沒記錯的話,好像是叫做‘急病亂投醫’,我應該沒有說錯吧?”
說到這裏,樸石練故作驚訝的看了一眼王昊,隨即便繼續一逮著機會,不遺餘力的抹黑起了王昊。
“拔火罐這種簡單的保健方式,我們高麗國也有。不過現在胡會長的情況,是腦部血塊壓迫了中樞神經,所以他才醒不過來。”
說到這裏,樸石練又停頓了下來。
他一臉好笑的看著王昊,嘲諷道:“王醫生,你不會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哦,我想到了,你是不是想給胡會長在腦部施針,然後用拔火罐的方式,把他腦子裏的血塊給吸出來?”
“這怎麼可能?”
樸石練這話才剛一說出口,站在他身邊不遠處的毛坤,就第一個跳起了腳:“你這是殺人還是救人?想用這種極度危險的方式把會長腦子裏的血塊吸出來,你……你其心可誅!”
“說夠了沒有?”
冷冷的朝這兩個家夥掃了一眼,王昊隻覺得,到了這會兒,越看毛坤和樸石練這兩個人,越是覺得他們倆拴在一塊兒,簡直像極了秋後的螞蚱。
過兩天,我看你怎麼蹦噠!
秋後,想看螞蚱蹦噠,確實需要等兩天。
但是現在,王昊卻不需要那麼久,隻需要一個小時,足矣!
“我倒是很想在你們兩個的腦袋上開個洞,再拔上兩罐子,好把你們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給吸出來。”
王昊正說著話的時候,胡峰也走了過來。
很明顯,胡峰是受樸石練、毛坤這兩個家夥所說的話影響,真以為王昊是想在胡文明的腦殼上開個洞,再用拔火灌的方式,把腦子裏的血塊給吸出來。
“老弟,你不會是真的想……嗨,我倒不是不信你,主要是……嗨,這聽起來確實有點兒不太科學……”
胡峰語氣訕訕,神情也有些忐忑。
畢竟,剛剛他已經決定讓王昊放手施為的,但現在又因為樸石練和毛坤的話,變得優柔寡斷了起來。
聞言,王昊沒好氣的瞪了眼胡峰。
“你也知道不科學啊?我也知道這很不科學!”
“啊?”
恰恰也就在王昊和胡峰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同一時間,ICU病房外,突然有護士敲響了門。
緊接著,對方就送來了王昊不久之前,向胡峰所提到的那幾樣東西。
把托盤放在床頭櫃上,懶得跟病房裏另外幾個站著的家夥說太多,王昊深吸一口長氣,直接開始了動作。
最小號的玻璃罐,他隻要了兩隻。
鑷子、棉球、酒精,打火機一點,瞬間成了一團火球。
在玻璃罐內裏滾了兩圈,隻見王昊兩手一起一落,那兩隻玻璃罐,就分別緊緊的吸住在了胡文明肚臍下方左右兩側的氣穴上。
噝……
到了這會兒,樸石練、毛坤這兩個家夥,也本能的意識到了,似乎……有什麼地方,好像不大對勁兒?
對了,玻璃罐太少!
最小號的玻璃罐子,王昊隻要了兩隻,護士又多送來兩隻備用的。
可就算是這樣,總共加起來,不過也就是四隻啊。
就這……
夠幹點兒啥的?
然而,恰恰也就在下一秒,一直緊緊盯著病床上那位胡會長,除王昊以外的樸石練、胡峰和毛坤三人,不約而同的臉色瞬間猛的一變。
毛坤的手一抖,直接把他那留了好些年,一直精心打理的山羊胡,給揪斷了好幾根兒。
胡峰,則是瞪圓了兩隻眼睛,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而最後剩下的那位樸石練,則是滿臉的不可思議,隻覺得腦子裏一片混亂,學醫、從醫以來多年的經驗,甚至就連三觀,都受到了莫名的衝擊。
這三個人之所以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主要是因為……發生在他們眼前的這一幕,看起來實在太離奇了!
隻見此時此刻,原本被王昊落在胡文明身體左右兩側氣穴上的玻璃罐,正在被王昊用兩手的食指搭在玻璃罐底部,竟愣是吸裹著一層皮肉,循著經絡,一路緩緩上行。
過四滿、移外陵、過天樞、商曲、石關……
前後不過短短幾個呼吸的工夫,那兩隻玻璃罐,就在胡文明的身上,留下了兩道粗粗的紅印,左右對稱,尺度標準得,就仿佛拿尺子量過似的。
然而,在外行人看來,那兩條軌跡,隻是被刮出來的印痕。
但是落在內行人眼中……不論是毛坤,還是樸石練,此時此刻的他們,都已經被震驚得完全說不出話來。
因為這一幕,早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拔在人身上的火罐,被兩根手指輕輕一推,就這麼一路吸著皮肉,順著經絡朝上走?
開什麼玩笑!
雖然同樣都是處在極度的震驚之中,但真要論起年紀的話,樸石練終究還是比毛坤小了很多歲。
所以,如果要是論到這輩子誰吃過的米更多,那麼毫無疑問,當然是毛坤完勝樸石練。
兩隻看似昏花的老眼,死死盯著王昊手裏的動作,尤其是盯著那兩隻看似不甚起眼兒的玻璃罐。
毛坤腦中猛然閃過一道靈光。
他卻是忽然記起了,多年以前,他在某本醫書裏看到過的,那已經失傳了的手法。
“你……你這是‘遊龍罐’?”
咦?
扭頭朝毛坤這個糟老頭子看了眼,王昊也是微微有些驚訝。
“還真是沒想到,你居然還能認得出來我這手法。”
“這……”在王昊這兒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毛坤也是有些尷尬。
但他更在意的是王昊這般年紀,怎麼會懂這失傳了的手法。
下意識的,毛坤脫口問道:“這手法,你是從哪兒學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