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句大實話，盡管坐車來的這一路上，張胖子已經把事情盡量往大了講，形勢盡量往嚴峻了說，但是……
有些事情，在沒有親眼看到以前，終究還是隻靠想是根本想象不出來的。
比如說，這次的所謂“正統”兩個字的交流爭奪戰！
王昊本來已經盡量把場麵給往大了去想了。
但是等到他被張胖子帶著，趕到了這次所謂的“交流會的會場”以後。
哪怕他是從小打架鬥毆，一路摸爬滾打混到大的，各種凶險的場麵也沒少見識過，可仍然還是被嚇了一跳。
因為，這人實在太多了！
張胖子所說的開會場地，定在了這西京市的一間五星級大酒店裏。
整個一樓宴會大廳，直接包場！
僅僅隻是參與者……
具體有多少人，王昊不知道，不過在他的估算中，這入眼的一群人，人數起碼都快上千了！
上千人，開一場會，這……算不算非法集會？
王昊被張胖子帶著過來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這幫人明顯已經先討論過一陣兒。
“老弟你看，左邊那幫人，都是咱們西京針灸協會的，右邊跟他們吵吵的那幫人，是中醫協會的，這兩幫人天生看不對盤，見麵兒就掐。”
“額……”
隨著張胖子的指引，王昊放眼看去，不禁有些呆愣。
說真的，這眼瞅著一大幫平均年齡，起碼都在四五十歲，甚至還有六七十歲的老頭子“麵紅耳赤”，一個個爭得拍桌子瞪眼的，這場麵還真不是一般的有衝擊力。
隻是……
有些詭異的看著這一幕幕兵對兵、將對將，大家捉對兒掐架的場景，王昊當真是倍感無語。
他不禁朝張胖子吐槽道：“張院長……”
“哎，老弟啊，咱們也算熟了，還叫什麼院長……說真的，這個稱呼啊，就留在醫學院裏吧，走出來以後，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就喊我一聲張哥。”
“……成！”
還真是一條變色龍！
不久之前，也不知道是誰跪著求我，整的好像我不把資料給你，不讓你給我簽字蓋章錄檔案，你就快活不下去了似的。
結果現在可倒好，你還成我張哥了？
不過就是一個稱呼而已，這個也沒什麼可計較的。
吐槽的話語在腦海裏盤旋了一圈，就被王昊丟在了腦後，他隨口問道：“張哥啊，你今天帶我過來參加的這個會……主題是不是要研究個方案，怎麼對付那什麼高麗過來的醫學交流團？”
“可不是嘛。”提起這個，張胖子明顯很頭痛，他仿佛又猜到了王昊腦子裏在想什麼，一臉無奈道：“是不是覺得，這幫人就是一團散沙？”
“額……是！”
雖然說起這個，王昊也很無奈。
但是……看著眼前這陣營堪稱涇渭分明的各種大小團體，都不用說別的，光是這亂嗡嗡爭吵一片的德性，這要不是一盤散沙，那什麼才叫一盤散沙？
外國人都跑到這片中醫祖地上，要搶中醫正統的名號了，你們這麼上千號人聚在這裏，難道不是為了商量出來一個對策的嗎？
結果現在可倒好，你們這吵起來沒完沒了的模樣，能商量出來個啥？
一盤散沙，烏合之眾！
隻是搭眼一瞧，王昊就看得很清楚。
除了剛剛張胖子介紹過的針灸協會、中醫協會。
這現場足足聚集著的上千號人裏，還有不少人各自抱團兒，看著那兩大協會互相對罵、掐架。
甚至有些人看著那兩大協會中那些已經推推搡搡，都快要動手的幾個人，要麼冷眼旁觀，要麼幸災樂禍，要麼拍視頻發朋友圈……
指望這幫人，能救得了中醫嗎？
“咳咳！”
或許是覺得西京市裏的這幫人，表現得確實不怎麼樣，作為本土人士，張胖子也感覺到有些尷尬。
他嚐試著向王昊解釋了一句：“王老弟啊，你也別見怪，畢竟……咱們這邊兒，自古以來開會什麼的就這樣兒，沒有個威望能服眾的人帶著，那就隻能這麼先吵著。”
“那……然後呢？”王昊隨口問道。
提起這個，張胖子倒是來了精神：“甭管是吵架還是打架，最後誰贏了誰說了算，到時候帶著大家夥兒，一起抱團打高麗人！”
“我……”
王昊很想告訴張胖子，自己心裏有句髒話，不知當講不講。
但是後來，他還是放棄了。
在醫術上暴打國際友人這種事，聽起來確實挺有意思的，要說王昊這會的心裏一點兒也沒這個想法，那確實是太過虛偽。
但是，王昊也很清楚一件事兒，那就是……
盡管他確實有這個能力，更有這個信心。
但他可不會自大到以為，除了他以外，這天底下就沒能人了。
不說別的，光是論資排輩兒，也輪不到他這麼個連執業證書都沒有的“雜魚”上場。
既然不能上場，那就……看熱鬧唄！
活動了一下脖子，跟在張胖子身後，倆人自顧自的找了地方坐下，隨手端著個果盤和點心，就這麼靜靜的看起了熱鬧。
如果要說開會的話，這個王昊確實是一點兒也不專業。
可是，要講到打架鬥毆，他可以稱之為當之無愧的老手。
雖然不是自己親自動手，但隻是用眼睛去看，他也能做出明確的判斷……
就按現在這架勢，真要搞起全武行的話，至少得一個小時，才能打出個結果來！
畢竟，這又不是集體開片。
兩大協會的人最多，他們雖然在麵紅耳赤的爭吵著，沒一個人是閑著的。
可還有不少的小團體，卻都在一旁虎視眈眈盯著呢……
要論起來，這可是車輪戰！
不過……
算了吧，來都來了，總也得看看，這幫人最後能商量出個什麼章程來。
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王昊覺得這種絕大部分，都隻是光吵吵不動手的，實在有點太無聊，不禁拿出手機，給吳倩倩發了一條信息。
【來到省城的第一天，我在想你！】
昨天晚上，吳倩倩的情緒還是比較重的，所以……作為男人，不哄哄能行嗎？
叮咚！
沒過多大一會兒，隨著手機微微一震，吳倩倩回的短信過來了。
和王昊發過去的十二個字兒比起來，她所回的信息，顯得異常簡潔明了……就一個字兒：滾！
果然，女孩子……不，應該是女人就是麻煩。
可真不好哄！
然而，也就在王昊想著，要不要給吳倩倩再寫個肉麻問候語的時候，他的腦門兒突然被一道黑影砸中。
一瞬間，腦袋朝後一晃，差點兒沒被砸得從椅子上翻過去。
隨手一摸，入眼處，一片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