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發現鄭朝陽、陳東流這兩個糟老頭子,居然全部都在盯著自己看。
王昊莫名的感到了些許壓力。
你們談你們的事兒,愛怎麼懟怎麼懟,這冷不丁的,突然把注意力放在我這兒……
幾個意思啊?
似乎是明白王昊腦子裏在想什麼似的,陳東流不輕不重的咳嗽了兩聲,隨後問了句:“小王啊,不論是你的人品,還是你的醫術,我可都是信得過的!”
“……”
你老人家,要不要這麼虛偽?
如果要僅僅隻是說醫術的話,沒準兒王昊還真信了陳東流的鬼話。
但是,人品?
這又不是相親啊,你還跟我講人品?
人品這玩意兒,就像是懷孕,需要足夠久的時間,才能看得出來。
你現在跟我說相信我的人品,這話分明就是在騙鬼。
費了好大力氣,這才秉承著尊老愛幼的傳統美德,沒當麵兒把陳東流這老家夥給懟到爆炸,王昊悶聲道:“陳老,我這人讀書少,腦子轉的也不是很快,咱們能不能直接點兒?”
“嗬嗬,我就說,你繞來繞去的有意思嗎?”諷刺了陳東流一句,鄭朝陽直截了當的說道:“簡單點兒,這老家夥的意思就是說,咱們現在算是同坐一條船,有了一個共同的敵人。”
“王安?”
鄭朝陽所說的“敵人”指的是誰,這個基本都不用想。
除了不久之前,那位有什麼“醫神科技”的背景,不管做事還是說話,都好像快要狂到沒邊兒的王安以外,根本都不需要再考慮其他人。
從小到大,具體打過多少次架,得罪過多少人,這個連王昊自己心裏都沒數兒。
總之,很多!
至於像誰誰誰撂狠話,說要“弄死”自己,王昊都不知道聽過多少遍。
但是!
他能夠分得出來,別人僅僅隻是在撂狠話,說說而已,就算真到了那份兒上,最多也不過就是打一頓完事兒。
可是這個王安卻不同,他在放話的那一瞬間,王昊能夠清清楚楚的感覺到,這家夥,他……是認真的!
是真想殺了自己!
隻不過……
看著眼前這兩個糟老頭子,王昊有點兒不明白:“鄭老、陳老,那個王安就算有點兒能耐,但是要想解決他……應該難不住你們兩位吧?”
這話,還真不是亂說的。
現在都什麼年代了?
會玩個“大盤龍針”,看著確實挺花裏胡哨的,但是……這又有什麼了不起的?
你身前三尺無敵,大不了我就在你身前十尺開外站著,別說把你亂箭射成刺蝟,就是集體朝你扔磚頭,都能把你砸成麵目全非!
至於那個什麼聽起來有點兒嚇人的“醫神科技”,終究是遠在南方寬州,正所謂遠水解不了近渴,強龍難壓地頭蛇。
更何況,陳東流可不是一條地頭蛇,而是一條低頭虎。
王昊就不信,真把陳東流、鄭朝陽這兩個老家夥給逼急了,他們會搞不定一個王安。
對於自己這種錢、權、勢,要啥沒啥的三無小人物來說,不管是王安,還是什麼“醫神科技”,可能都是龐然大物,不好招惹。
但是,對於這兩個老家夥來說,絕對不是!
那麼問題來了,你們自己就能搞得定的麻煩,幹嘛非要拉我“上船”?
想拿我當炮灰嗎?
什麼叫人老精、鬼老靈?
陳東流、鄭朝陽倆人,以前一個是當管的,一個是灰圈大佬。
別說現在還是以前,但凡能混成一方“諸侯”的人物,又有幾個不是人精?
王昊心裏在想什麼,兩位老人家隻是眼珠子一轉,基本上就已經猜了個七七八八。
五根手指很有節奏感的在實木書桌的邊緣處叩動著,沉默幾秒過後,陳東流再次開口道:“過去想賺錢,講的是衣食住行。但是現在時代變了,醫療、科技這兩方麵,發展的勢頭也很猛。
醫神科技我知道,他們如果隻是蓋醫院,這也沒什麼。但是,這家公司……不,應該說是集團,他們的野心很大。”
“對,他們的生意裏,最大頭的就是醫療器材,還有藥品產業鏈。從南到北,一條直線貫穿了八個省,這條路幾乎是暢通無阻的。
但凡是他們重點攻略的地方,基本都沒有其他人的活路。安平縣的地理位置很特殊,正好卡在北方的門戶上。”
話說到這兒,鄭朝陽也是微微的歎了口氣,一張老臉上滿是凝重:“一個什麼王安,根本就不算什麼。
真正關鍵的,還是醫神科技。
他們要控製的,是整個產業,是要搞壟斷。
我聽說過這幫人的行事作風,跟他們幹的,可以晚點死。但不跟他們幹的,肯定第一個死。”
“這麼霸道?”
聽到鄭朝陽這麼一說,王昊這才真正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醫神科技,玩的就是強殖和蠶食那套!
我看見、我來了,我征服!
我腳下所踏足之地,隻允許存在一個聲音,那就是我的聲音!
隻是在腦子裏想象一下那種場麵,王昊就本能的有種想“反抗”的意誌。
“對,就是這麼霸道。”
陳東流也歎了口長氣:“真要是做生意那麼簡單,我會不支持嗎?誰會跟錢過不去?但是,聽到那小子說醫神科技要在這裏蓋醫院,我就知道,真要讓他們在這裏站穩腳跟,我老頭子打拚了一輩子才攢下來的這點兒基業,恐怕就要拱手送人嘍。”
“行了,說到這兒也差不多夠了,現在讓小王說兩句吧。”
或許是覺得這話題被陳東流給拉得有點兒遠,鄭朝陽咳嗽了兩聲,又把話題給拉了回來。
他看著王昊,正色道:“小王啊,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你跟那個王安,應該不是第一次見麵吧?來,咱們好好嘮嘮,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他居然會當眾放狠話,說要弄死你?”
“這個,可就說來話長了……”
兩位老人家,也算是推心置腹,王昊也就不再藏著掖著。
組織了一下語言,就直接把他是怎麼和王安見麵,以及吳、王兩家恩怨,還有他和王安是怎麼交惡的經過,都大致給這倆人說了一遍。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王昊在說完這些事情以後,看著鄭朝陽、陳東流這倆糟老頭子那各自一臉沉思的模樣,他忽然有種預感……
這倆老家夥,很可能是想在這事兒上做文章!
這不還是想拿我當炮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