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手往前一劃拉。
忠心耿耿的張秘書,就直接被這會兒臉色也是有些不大好看的陳東流,給隨手扒拉到了一邊兒。
很快,隨著人群被蠻橫的左右分開,一幫人終於看清楚了,原來人群還真是被硬擠開的!
隻見一位體壯如牛的老人,就這麼仗著他那身犍子肉,強行擠到了人群的最前方。
鄭朝陽!
王昊這輩子,也算是見過不少上了歲數的老人家。
但是,像鄭朝陽這個年紀的老人,卻還能這麼強壯的,他這輩子也就見過這麼一個!
看起來……
看了看那位強壯的鄭老頭,又朝陳東流的方向瞄了眼,王昊的心裏,忽然生出一種感覺……看樣子,好像是……來者不善?
廢話!
在人家的宴會上,走路還這麼橫衝直撞的,那能是善茬子嗎?
然而,不論王昊心裏是怎麼想的,現如今,這兩位一清瘦、一健壯的老頭子,卻是已經都看清楚了對方。
“呦,原來是你啊!”
再明顯不過,鄭朝陽和陳東流,這兩個人以前是認識的。
但是這關係,卻明顯是不怎麼樣。
要不然,鄭朝陽也不會說:“對啊,就是我。你這輩子還能見到我,很意外吧?”
“確實有點兒。”
雖然鄭朝陽的話裏帶刺兒,但是陳東流的城府卻很深,壓根兒就沒有因此而動怒……又或者說,他的養氣功夫非常到家,能夠喜怒不形於色。
“什麼時候出來的?”
說這話的時候,陳東流的眉頭微微皺起,人也顯得有些糾結:“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的刑期應該是明年。”
“表現良好,減刑了唄。”
嘴角一撇,淡淡的說完這八個字兒,鄭朝陽已經開始活動起了脖子。
這是,要動手?
其實動手本身倒也沒什麼,雖說這位鄭老先生很強壯,但自古以來就是雙拳架不住四手、猛虎敵不過群狼。
或許這位鄭老頭很強壯、也很能打,甚至他一拳懟結實了,勁兒再使得寸一點兒,都能直接送陳東流這位老人家去投胎。
但是!
時代已經變了!
你跑到我家裏來鬧事,我叫幾十個安保人員把你揍一頓,很正常的吧?
當然,我是個守法的退休老人,你挨揍這種事,肯定不可能是我指使的,全都是因為我平時對手底下的人太好,這都是他們自發性的行為,跟我沒關係……
一個打幾十個?
不好意思,葉師傅都達不到的境界,你估計也夠嗆。
沒被他們給打死,都算你走運!
然而,讓王昊所萬萬沒想到的卻是,他所腦補的這一幕劇情,卻壓根兒就沒有發生。
陳東流非但沒有直接叫安保人員打人,甚至他連保鏢都沒有叫。
看起來,好像完全沒有要趕人的意思?
甚至,那雙渾濁的眼眸裏,好像壓根就看不到鄭朝陽的那副架勢似的,舉目四顧間,一派無視你的樣子。
“老陳,咱們好些年沒見了,你別板著一張臉成不?你看看我!”鄭朝陽顯然也察覺到了這一幕。
說著話的同時,他又不自覺的秀了一下他那結實的肱二頭肌:“聽說你要設宴,我可是在接到這個消息以後,立馬就飛了上千公裏回來的,就是為了過來給你捧個場。怎麼樣,我夠不夠意思?”
“絕對夠!”陳東流點頭道。
然而,就在陳東流說完這三個字兒過後的一瞬間,鄭朝陽直接怒了,抬腳就踹翻了腳邊兒的一張椅子。
“可是,你不夠意思!”
指著陳東流,鄭朝陽整個人顯得非常暴躁:“想當年,咱們倆那可是稱兄道弟的,結果就是你這個小人在背後捅刀子,愣是把我給送進去蹲了整整五年!”
“過去的事,我覺得好像沒必要再提了吧?”
淡淡說完這句話,陳東流朝張秘書的方向又看了一眼。
這一次,他的語調異常冷厲:“我要是沒記錯的話,好像沒有給他發請柬,他是怎麼進來的?”
“這個……”
我怎麼知道?
突然被問了這麼一句,張秘書整個腦袋也是有點兒發懵。
畢竟,他下午就已經被派出去請王昊了,這晚上過來的賓客們,也不歸他管啊。
隻不過很可惜的是,雖然整件事都跟他沒關係,但這會兒陳東流明擺著就是在氣頭兒上,這口黑鍋就算不是他的,那現在也是他的。
必須得是他的!
“那什麼……老爺子,賓客名單,我還得去對一下,才能知……”
“知道什麼?”
抬腳就把張秘書給踹出個平沙落雁式,陳東流長長的吸了一口氣,這才勉強平複下心情。
他扭頭直視鄭朝陽,尤其是重點關注著對方那張似乎寫滿了嘲諷二字的麵孔,陳東流皺眉道:“咱們誰也都不是三歲小孩了,過去的那些廢話也沒必要再提,我現在就想知道,我設宴擺酒,我又沒給你發請柬,你是怎麼混進來的?”
“哦,這個問題啊,那根本就不叫個事兒。”
鄭朝陽挑釁的看著陳東流,冷笑道:“說起這個來,你陳東流在這安平縣裏,還是挺受歡迎的嘛。隻不過呢,有些人想見你,但同樣的,也有些人,並不是那麼想見你。”
“所以,你就從他們的手裏,把請柬給買過來了?”
“可不是嘛,就是這樣,就是這麼簡單!”
看著陳東流那張老臉上的表情,幾乎都快要扭曲了,鄭朝陽明顯很舒坦。
他繼續嘲諷道:“要怪的話,也別怪旁人,就怨你們自己。怎麼就沒想到,在請柬上把被邀請的人照片也給貼上呢?你們真要這麼搞,但凡檢查的認真一點兒,我也不至於會這麼輕輕鬆鬆的就混進來。”
“行了!”陳東流滿臉不耐煩的揮起了手掌:“無事不登三寶殿,直說,你想做什麼?”
“我……”
王昊終於確定了,今天他出門兒的這個日子,絕對特別的……克他!
因為也就在鄭朝陽、陳東流這兩位老人家,好像菜雞互啄似的,你說我一句、我懟你一句的同一時間,人群後方,居然又有人哎喲、哎喲的叫了起來。
和之前鄭朝陽的野蠻衝撞不同,這次的人,讓其他人“主動讓路”,所用的東西是……針!
銀針的針,大盤龍針的針!“
沒錯,繼鄭朝陽以後,第二個從人群中一步一步穿插出來的,就是前不久,吳神醫臨死之前,王昊所見過的那位……王安!
他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