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好意思，你們的本事，還真不怎麼樣！”
牛二這人，王昊知道。
在白石溝裏，招人恨的玩意兒一共有倆，一個是李鐵牛，另一個就是牛二。
如果說李鐵牛是坑蒙拐騙，那牛二就是個好勇鬥狠，講不通道理，掄拳頭就幹的渾人。
遠近的幾個村兒，但凡是碰到催債、撐場子打架之類的事兒，但凡不方便自己出麵兒的，基本都是找牛二辦。
這家夥，算是屬於大事兒不犯，小事兒不斷，局子裏的常客，拘留所和看守所，都不知道進去過多少次。
仔細想想，上次這家夥被送進去，好像是因為尋釁滋事，被關了小半年。
這是，才出來？
皺了皺眉頭，王昊懶得管這些破事兒。
天塌下來，也有高個子先頂著，滿集市上這麼老些人，老爺們兒、老娘們兒一大堆，一人一拳都能把牛二給捶個半身不遂。
被勒索，自己不知道反抗，光指著別人出頭，自己占便宜不沾是非？
人長的不好看，想的倒是挺美！
反正王昊是不會替這幫人出頭，這裏頭的事兒也輪不到他管。
今天動手，單純的就是看不慣這幾個小子，欺負一個讓他覺得，有些同病相憐的小姑娘。
更何況，這個攤位，是他掏錢租的！
“大哥，你看……我們都知道錯了，你……”
被雞毛撣子的聲音給喚回了神兒，低頭掃了這小子一眼，一看他那骨碌碌亂轉的眼珠子，王昊就知道這小子心裏在想什麼。
“就你這樣的我見多了，怎麼著，想讓牛二給你報仇啊？”
反手又賞了這小子一記腦瓜皮，王昊冷笑道：“就是牛二見著我，他肋巴扇都疼。前年他斷了三根肋骨，我打的。”
“呃……”
顯然是第一次聽說關於“大哥”的秘聞，但總這麼在地上趴著也不叫個事兒，雞毛撣子一臉賠笑道：“那什麼……大哥，今天這個事兒，你到底……想咋整？”
“簡單，你先多趴會兒。”
說著話的工夫，轉身走到那小姑娘身邊，見她這會兒看著那些被踩爛的菜直抹眼淚，王昊沒來由的覺得一陣心疼。
“小妹妹，你這兒的茄子和辣椒，是一個價嗎？”
“啊？”
抬頭看到是王昊過來，小姑娘連忙抹了把眼淚：“是，大哥你這是……”
“沒啥，我不太喜歡吃茄子，是一個價兒的話，就把這些茄子，都給我換成尖椒吧。”
“還說什麼換不換的，今天要不是……”
“別和我扯那些沒用的，我會占你這點小便宜嗎？讓你換，就給我換，趕緊的！”
王昊冷著一張臉，語氣非常不友好。
雞毛撣子那夥不入流的小混子是什麼德性，他再清楚不過。
大事兒不敢犯，惡心人的小事兒，那搞起來是沒完沒了。
他現在要是給這小姑娘好臉色，基本都不用想，以後這小姑娘再到這集市上賣菜，菜筐肯定還得被砸。
明顯是被王昊給嚇到，小姑娘不再說話，隻是抿著嘴角，把不久之前，她賣給王昊的那一袋茄子，都給換成的尖椒。
然後，王昊就拎著那一兜子尖椒，走回了雞毛撣子和他三個小弟麵前。
“你們說說，這尖椒辣不辣？”
“啊？”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尖椒辣不辣，跟我們有啥關係？
最後，還是雞毛撣子小心翼翼的說了句：“應該……不太辣吧。”
“我還是挺喜歡吃辣的，你呢？”
“我也喜歡！”
“哦，那你們幾個呢？”
“喜歡。”
“還……還行吧……”
聽到這幾個家夥的回複，王昊滿意的笑了，隨手就把那一塑料袋的尖椒，都扔在了這幾個小子麵前：“既然你們都喜歡吃辣的，那就別愣著了，都吃吧。”
“……”
看著那滿滿一塑料袋的尖椒，聽到王昊的話，不論是雞毛撣子，還是他那三個小弟，四個人的臉色都綠了，比那綠油油的尖椒還綠。
“不是……大哥，你是在開玩笑的吧？”
“你覺得，我像是在開玩笑嗎？”
王昊麵無表情道：“吃完，我就當今天這個事兒沒發生過。要不然，我就帶你們幾個去見牛二。你們信不信，就是牛二站在這兒，你們也得把這些尖椒給我吃下去？”
“信，我……我信！”
雞毛撣子還算有點眼力見兒，他能看得出來，眼前這個特能打的家夥，擺明了就是要收拾他們兄弟幾個。
現在，把尖椒給吃了，就算平了這事兒。
要是不吃，肯定還得挨揍……
其實挨揍也沒啥，如果要是再被揍一頓，完事兒再被逼著吃辣椒……
想到某種可怕的畫麵，雞毛撣子好像生怕王昊反悔似的，率先抓起一根尖椒就往嘴裏塞。
哢嚓！
眼見著“老大”都吃了，幾個小弟也同甘共苦，一個個咬緊牙關，抓起了一根根尖椒。
哢嚓、哢嚓！
短短幾秒鍾的工夫，這一行四人的臉，就全都紅了……
這當然是被辣的！
但盡管被辣得滿頭大汗，胃都直抽抽，這四個小子，還是堅持著把尖椒都給吃完了。
“哈……”
伸著舌頭抹著腦門兒上的汗，提著已經被吃空的那隻塑料袋，雞毛撣子朝王昊問道：“大……大哥，一袋尖椒我們都吃完了，你看……”
“看什麼看，今天這件事兒，我就當沒發生過。不過你們幾個給我記住了，以後這裏要是再讓我看到你們，我見一次打一次。”
王昊大手一揮道：“還愣著幹什麼，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回去以後，該上學的上學，該學技術的學技術，別一天天的出來瞎混。你們爸媽把你們生出來，不是送你們去坐牢的。回去好好想想，該怎麼孝順父母。”
臉上帶著明顯的不服，但依然還是顧忌著戰鬥力相差太大，在雞毛撣子的帶領下，四個人訕訕的跑了。
有父母遮風擋雨的還不知道珍惜，非要等著爹媽都不在了才知道後悔嗎？
這幫混球！
搖了搖頭，王昊轉身就走，準備回家補一覺。
但他人才剛到村頭，之前那小姑娘就踉踉蹌蹌攆了過來。
“大哥，剛才……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