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並不是天師府對外開門的日子。
可是,上山的樓梯上,卻有著不少的遊客,他們都是異人,可他們此時都隻能辛辛苦苦的去爬樓梯。
也就隻有天師府的人,能在樓梯上自由行走。
有道士開了山門。
看著烏泱泱這一群人,他直皺眉頭,淡淡道:“各位,今日天師府不開門,各位請回吧。”
他聲音剛落。
就聽後頭有人喊道:“周先生來了。”
他來了。
他健步如飛,背著鄭夭夭直往山上奔來。
這次,他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顧,也不知道是天師府的人不再為難他,還是因為他背上的鄭夭夭是天師府的貴客,他竟絲毫沒有費力的就登上了青城山。
現在,他已站在了山門前。
鄭夭夭從他背上下來,直勾勾盯著擋在門前的小道士,小道士阻攔道:“就算是鄭小姐,師父今日也不見。”
“讓開。”鄭夭夭道。
語聲剛出,小道士就已讓開了道路。
她踏入了天師府,身後的周蕭這次也沒人阻攔,跟著她一起踏進了天師府。
但就在二人剛踏入天師府時,便有十幾名道長擋在了他們的去路上,他們就像是一根根的柱子。
二人簡直無法繞開。
“還未到師父出關之日,二位請回吧。”
鄭夭夭強行要闖。
周蕭拉住她,拱手道:“幾位道長,前次來訪,實在是我魯莽,今日來此,實在是這件事情關乎夏國所有異人安危,周蕭在此敢請老天師提前出關。”
瘦道士道:“我們早已說過,好自為之,這天下大事,我們已經管不著了,就算周先生今天能見到我師父,又能如何?周先生難道真的以為,我師父能降服得了他?這世間所有事情,一切皆有定數,倘若今天要讓我夏國異人從此滅亡,那也是天之道,無可奈何,請二位原路返回吧!”
周蕭認得他,就是他上次將鄭十七送下山的。
如今想起那天的事情,周蕭直覺得有些慚愧,他實在過於武斷,才讓事情發展至今日狀況。
他看著目光堅毅的道長,心知今日必定是無法見到老天師了。
長歎了口氣道:“鄭姨,請去門外稍候,我有幾句話,想要告知各位道長。”
鄭夭夭稍稍猶豫後,行出大門。
她不是異人。
更感受不到這四周的靈力流動。
可就在她走出大門沒幾秒鍾後,四周的靈力竟瘋狂生長了起來,那恐怖的靈力幾乎是連普通人都能感受到的。
發生了什麼?
她怔了怔,心中感覺不好。
剛想要推門而入時,門卻被一股風給吹開了。
隻見門口,周蕭已鮮血淋漓的躺在了地上,他的四周已完全被鮮血染紅,甚至連牆壁上都是他的鮮血。
“自絕筋脈!”
有人驚呼出聲。
本已累癱了的異人們,此時竟都不知道從何處來的一股力量,蜂擁到了門前。
隻見,一枚種子從周蕭體內緩緩而出。
那是一枚白色的種子,周身都散發著乳白色的光芒,它跳出周蕭的身體,便仿若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一樣,它想要焦急的回去,焦急的往他體內鑽過去。
可在血泥之中,卻有一隻手伸了出來。
他將種子捏在掌心,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卻用盡了全身的氣力,將那枚種子徑直砸向了後方的大殿。
“請老天師父,務必挽救這天下!”
他聲音雖低,可此時在這裏的異人們,卻盡都聽了一個清清楚楚,他們看著那枚白潔的種子,眼中的貪婪立時升了起來。
那是種子,隻要有了那枚種子,就有了無窮的力量!
他們已經爬上了階梯,在這個地方,他們已經可以施展出自己的力量了,就憑他們,完完全全可以直接衝進天師府,將這天師府內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毀掉。
他們本想這麼做的。
可是,在門前,有一個血人正睜著眼睛,咧開嘴死死的盯著他們。
根本不用想。
隻要有任何人一動,這個血人便會衝上來與他纏鬥。
即便他現在已經失去了所有,但他的牙齒,他的嘴巴,依舊是很好的武器,他可以張開嘴,去咬碎你的腦袋。
他們都沒有動,隻是怔怔看著眼前觸目驚心的周蕭。
因為他在站著。
渾身失血的站在那裏。
他們都忽略了一個最好的辦法,老天師已是天下第一人了,那讓他拿到種子,是否就能挽救一切?
這似乎是個很好的辦法。
但就是沒有人想到能這麼做?
因為他們都清楚一件事情,換成是他們之中的任何人,都不可能將這枚種子交出去。
可是,有人這麼做了。
他們看著周蕭,直覺得駭人的緊。
一個人能將到手的好處舍棄出去,本來就已經相當艱難了,更何況還是如此大的好處。
不僅是他們。
連身後的那群道士,他們也愣住了!
他們想要上前去將周蕭搬進大殿內進行診治,可他的雙腳卻仿佛已在地裏紮根了,兩個人上去竟然完全動不了他。
這下,所有人都駭住了。
突然,身後的大殿之中傳一聲歎息,一聲悠長的歎息後,周蕭的身體竟輕飄飄飛了起來,他飛過一眾道士的頭頂,飛入了後方的大殿之中。
“是老天師!”
如此手法,天底下也就隻有老天師能做得出來了。
眾人震撼。
天師府的大門,也隨之關閉上了。
而此時在青城山山腳下,無數異人,同樣蜂擁而至……
燕京。
唐休是第一次來燕京。
邵青梅並不是。
她輕車熟路,尤其是來接郝興飛的人是閆依依,事情便更好說了。
閆依依待她客氣,可眉目之間卻隱著幾分哀傷。
“周蕭去天師府了?”她一眼辨認出來。
閆依依點頭。
邵青梅歎氣道:“也不知道,老天師提前出關,是否能解救這場危難。”
“一定能!”閆依依道。
“哦?”
“周先生散盡能力,自斷筋脈,將種子從他體內逼出來了。”
閆依依知道自己是瞞不住的。
這麼大的事情,如何能瞞得住!
邵青梅腳下一頓,差點兒沒摔倒,幸好有唐休扶著她:“看得出來,他就是那般人。”
“他像誰不好,為何偏偏像了他母親。”
邵青梅長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