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偉倫先說了郭蓉的事情。
聽罷這件事情的郭雄,果然跳了下來,沒有人會在聽到這件事情後還能保持鎮靜。
因為沒有人會想到,郭正誠為了一個位子,竟讓自己的女兒受了那樣的罪。
也許他們本來就不是父女?
郭偉倫隻能這麼想,他很希望是這樣的,因為這樣他就可以和郭蓉在一起,還不會有人阻攔。
這樣的希望,現在其實已經無所謂了。
就算他們不是父女,郭蓉已經死了,也沒辦法和他在一起了。
他想要的郭蓉是一個活生生的郭蓉。
一個會陪他哭,陪他笑的郭蓉,而不是一具屍體,一個僵屍。
郭雄當然知道,郭偉倫是比他更難受的,安慰般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又聽他說起了將記憶交給“王厚德”的事情。
聽了這個,他自然更明白,為什麼“王厚德”能看出這些事情的端倪。
書房陷入了詭異的寧靜。
片刻後。
郭雄悵然苦笑道:“我本以為郭家的興盛之象,沒有想到,我們是在為他人做嫁衣,我們是在與虎謀皮。”
“但是……父親,你現在大可以不用這麼悲傷,因為現在……一切都還來得及!”郭偉倫不愧是少年郎,此時他想到的,根本不是順從,而是反抗!
郭雄歎氣道:“兒啊,真不是為父給你潑冷水,現在的G省根本不像我們想象中那樣,由不得我們反抗的。”
“但如果我們有外援呢?”郭偉倫道。
“怎樣的外援?”郭雄不理解,現在還有誰會願意幫助他們郭家。
郭偉倫道:“自然是強大的外援,我一直都在想,那位王厚德先生,我們從來都沒有見過,可他卻仿佛對我們非常了解,不僅對我們十分了解,他還異常聰明,異常強大,這樣的人會為了一株血靈芝而得罪周蕭嗎?”
“不會的!”郭雄立刻說道。
郭偉倫笑道:“那他手裏血靈芝的來曆,便呼之欲出了,他說不定……是周蕭的人。”
郭雄眼前一亮,可眼裏的光芒馬上又黯淡了。
他不覺得周蕭會來幫他們。
更想不通,周蕭為什麼會派人來G省,這趟渾水,他不沾為妙。
這是最最明哲保身的做法。
郭雄低下了頭,陷入沉思。
突然,屋內響起了一個聲音:“憑二位的這段話,足以讓周先生相信,你們對林家寨的事情沒有任何的了解。”
聽到聲音,二人驟然抬頭。
隻看到郭雄常用的書桌前,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坐上了一個女人,她正眨著眼睛看著二人,一臉的慵懶,仿佛二人不過是地上的螞蟻,她連正眼看都懶得去瞧,態度倨傲的簡直讓郭雄想要發脾氣。
他沒有發脾氣。
隻因為他已經看清了對方的臉,看清了她臉上的每個細節。
郭偉倫也沒有發脾氣。
他甚至已經快陷了進去,盯著芙蘭達的臉,久久都無法挪開視線。
芙蘭達瞧見了他那富有侵略性的眼神,冷冷道:“你要是這麼看,我不介意在我們合作前,就先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
她說這話,絕對不是開玩笑,她真的會挖!
郭偉倫連忙避開視線。
郭雄起身,道:“你,是芙蘭達小姐吧?!”
“哦?你見過我?我還沒有自表身份,不知道你是認出我來的?”芙蘭達看著他。
他笑道:“這麼漂亮,又這麼年輕,還神不知鬼不覺來到這個房間的人呢,真的不多。”
芙蘭達輕笑了一聲,道:“那是因為你沒見過高手。”
郭雄看到芙蘭達就好像看到救星,不會違逆她的話,又說道:“G省的高手,確實不多……”
芙蘭達歎氣道:“這裏的秘密卻不少。”
秘密?
郭雄和郭偉倫互視了一眼。
難道說,這G省還有什麼事情,是他們都不知道的嗎?
芙蘭達不管他們有沒有聽明白,直冷聲警告他們道:“那位王厚德先生,是周先生極為重要的朋友,二位既然已明白自己身上所纏繞的真相,就請二位千萬不要做出自毀前途的事情來,否則我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覺的來了這裏,就自然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掉你們!”
芙蘭達語氣森冷,直讓二人同時打了一個寒顫。
郭雄立刻表態:“還請周先生教我們,該怎樣度過這場災難。”
芙蘭達道:“機會來臨,把握住機會,這場災難自然就能度過,隻是看你們怎麼抉擇罷了。”
這話說得沒頭沒尾,著實讓二人費了一番腦筋。
可他們還沒想清楚這番話,芙蘭達就已經消失了,他們隻是眨了眨眼睛,等到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就已經消失了。
“是錯覺?
郭雄懷疑。
郭偉倫卻已經走了過去,摸了摸椅子上的墊子,是溫熱的。
他立刻笑了起來。
不是錯覺。
依稀還能聞到芙蘭達留下來的香味。
“父親,她真的就是芙蘭達嗎?”郭偉倫似乎興奮了起來。
“嗯。”
郭雄點頭。
“她長得可真漂亮。”
“嗬嗬。”郭雄隻有苦笑。
他清楚自己的兒子,郭偉倫什麼都好,可他卻有病,這種病還不是一般的病,是一種花癡的病,他癡迷於強大美麗的女人。
可這個芙蘭達,她不僅強大,還是一座會讓人雙手沾滿凍瘡的冰山。
真正意義上的,隻可遠觀不可褻玩。
恐怕能和她關係親近的人,就隻有周蕭本人了。
芙蘭達已離開了郭家,她要去盯著郭正誠,她當然知道自己要做什麼,隻是想到周蕭說起了郭家父子的事情,讓她有些擔心。
王厚德畢竟不是周蕭,就算種種痕跡證明他和周蕭肯定有著非常好的關係。
可是,畢竟沒有實證。
要讓郭家父子足夠服從和聽話,還是有必要為他做一些多餘的事情的。
希望他不會覺得多餘。
唉。
芙蘭達歎了口氣。
都是快當父親的人了,還這麼忙碌,以後定然要讓他的孩子學會,一定不會多管閑事。
可如果不是多管閑事的話,就未必能見得到他了,也未必能過得上今天的日子。
難道說,多管閑事實際上是一件好事兒?
“狗屁。”
芙蘭達自言自語的罵了一句,戴上帽子,逐漸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