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顧蕊當初就對顧統過這話。
顧蕊還記得,顧統拿回來的第一筆錢,他自己留了一千,剩下的全部都給了家裏。
可到了第二次拿回來錢的時候,就不是這樣了,顧蕊和母親必須問他要,他才會給,但他並不吝嗇,也會計算著時間來給一筆錢,剩下的錢,更多的便是拿來消遣了。顧蕊深知自己沒資格教訓顧統,因為她自己也是靠著這筆錢財活下來的,與此拿出孩子的正義感,不如變成有些邪惡的大人。
相比之下,這位在江城頗有盛名的周蕭周先生,做了不少好事,與之相比,自己的哥哥簡直就是個人渣。
可不管人渣,還是怎麼樣,到頭來不還是自己的哥哥。
“他殺的是我兄弟,而且下手非常狠,我兄弟的屍骨被扔在了山溝裏,發現的時候屍體已經殘缺不全了,我知道這件事情是有人在背後主謀,我要找的是主謀,但要找到你哥哥,才能幫我把那個主謀拉下馬。”
抬起頭的顧蕊特意觀察著周蕭的神情,以及那根在他手掌裏盤了好一會兒卻沒有落下的銀針,這樣的人是不會輕易下手殺人,也不會輕易害人的。看著自己略微還有些泛紅的手掌,她苦笑了一聲,這算是活該吧,明明心裏不是那麼想的,卻了那麼違心的話,她微微動了動手掌,吃力的將自己的手放在了周蕭的手中。
瞧這舉動,周蕭注入了一絲靈力,她可以開始話,也可以開始行動了。
看看手掌上的痕跡,雖還泛紅,卻並不疼了,想來應該不多會兒就會消失了。顧蕊重新坐下,摸了摸自己泛紅的手背,用著與之前截然不同的語氣道:“我也想讓他死,他死了對誰都好,句老實話,母親早就不想用他的那些錢了,我也不想,我時常想著,與其過這樣的生活,不如死了一了百了,可總是不敢死,我想著自己最起碼要在母親半年之後再死,可我們現在卻連自己的生死都掌握不了。”
“那個幕後黑手,肯定已經盯上你哥哥了。”周蕭。
“是,所以我想,他還不如就這樣被人幹掉好了,我可以去給他收屍。”顧蕊淡淡著。
她的年齡比周蕭是大一些,但沒有大出好多,可她卻能輕易的出這樣的話,這已經是對這個世界都完全失望了吧。
“但剛才我又想到,我還可以更自私一點兒。”顧蕊坐直身子,語氣堅定的道。“我可以幫你找到我哥哥,但你要答應我兩個條件!”
“你。”
“我要你治好我的病,還要三百萬,三百萬足夠我和母親找個城市,開個店鋪,過上一輩子了。”
“可以,我可以答應你,但你要先帶我去見你的家人,還有王超的家人。”周蕭。
“見不到的。”顧蕊緩緩搖頭,“我們周圍都有人盯著,不支開他們,你自己反而被陷入其中的。”
“那我該怎麼知道你不會騙我呢?”周蕭微微眯起了眼睛。
到了這一步,就是做生意了。
“錢可以先給我,病我可以先不治。”顧蕊道。
“錢,我也隻給你一半,找到人之後,我再給你治病,錢也全部都給你,不會作假。”
和自己的病比起來,先要錢嗎?
周蕭看向她。
顧蕊點頭。
這件事情,她本來就沒有主動權。
“你哥哥要逃,肯定會往國外逃,你知道他三前在什麼地方,肯定不是他親口告訴你的吧?”周蕭問。
像顧統這種人,跑路肯定不是一次兩次了,他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什麼,自己跑路跑到什麼地方的消息,肯定是對任何人都不會講的,就算是他的妹妹也是一樣,但這個姑娘明顯也是個細致的人。
“他現在應該在東江。”
東江?
真是個不友好的地名啊!
“為什麼會是那裏?”周蕭問。
“先前打電話的時候,我聽到了路邊行人話的聲音,很多人都用同一種方言話,之後我就上網查了一下那些方言是哪裏的方言,查過之後就在東江不遠,東江又臨近海岸線,最重要的一點,那裏是陳家的地盤,你和陳紹的事情鬧得全國皆知,你要想找我哥哥,肯定不可能孤身犯險去東江吧。”
周蕭半眯著眼睛,聽著顧蕊的分析,稍稍有些驚訝,他這時才算明白什麼叫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了。
因為他也是這樣的人,所以太清楚顧蕊為什麼會這麼仔細了,她現在能托付的人隻有顧統,當然要了解他的行蹤,萬一出什麼事情的話,她也好帶著自己的母親逃走。
等顧蕊完,周蕭輕輕拍了拍手道:“分析的不錯,我們隨時保持聯係。”
完,起身欲走。
“你要去東江?”顧蕊連聲問道。
“我不去,難道你去嗎?”周蕭著。
顧蕊不作聲了。
二人一前一後出了包間,黃芷早在外麵等得不耐煩了,周蕭道歉之後,再請她吃飯,她這才樂嗬嗬的原諒了周蕭。
沒有送顧蕊,周蕭直接帶著黃芷走了,顧蕊就讓她自己回去好了。
“難以想象,像你這樣不知道憐香惜玉的人,居然也會有那麼多的緋聞女友,顧蕊好歹也是個病號啊!”黃芷不滿意的開口,但也沒下去找顧蕊的意思。
“醫院查出來她的病了?”周蕭問。
“肯定啊,心髒上的毛病,非常不容易,怎麼樣,能不能治?”黃芷問。
“能,但也要先找到她的人啊!”
後麵那句話,周蕭得很低,沒有讓黃芷聽到,因為他今見到的顧蕊,身體上是連一點兒毛病都沒有的,心髒更是十分健康。
一個健康的人,卻自己有病。
最有趣的事情不是在這裏,而是她居然可以自己一個人來醫院,但當周蕭提出要去他們的住所時,她卻有人盯著,是真的有人盯著嗎?
如果是真的,為什麼她出門看病不會被盯著,這不是本末倒置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