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節。
大家族會有祭祖活動。
陳家的成員如果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情，都要趕回來參加。
本來安靜的各院，都充滿了人聲，也算是洗去了被分解後的一些陰霾。
陳竹亭已經換了正裝，站在了門口，轉而道：“記得上次這樣的活動，還是在你的繼承人儀式上。”
陳重嗬嗬一笑道：“陳長，成為家族族長，似乎並沒有舉行這個儀式，應該格外隆重才對。”
陳竹亭沉默片刻道：“雖然你之前讓家族人不喜歡，甚至給家族帶來麻煩，但是幹淨的，而陳長有黑點，所以並沒有舉辦儀式。”
陳重想了想的確，陳長的這個黑點，絕對是他一生都抹不去的。
族長儀式，可謂全家族最大的慶典了，卻一點聲息也沒有。
估計外界也討論過這一問題。
想過背叛之心的，還能統領家族，本身就詬病不斷。
陳竹亭道：“三個多月了，你想出去轉轉嗎？”
陳重搖了搖頭道：“我已經死了，還沒死幹淨，讓人認出來了，還以為詐屍呢。”
實際他不知道去哪，而且猜到這是在試探自己，還有想跑的心沒有。
“那你就在房間呆著吧。”陳竹亭了一聲，就走了出去。
咚……咚……咚……
此時家族已經響起了鍾聲，是祭祖儀式開始了。
一直關閉的院子，也隨著吱呀聲，徹底展開。
陳重關上了門，透過窗戶向外望去。
已經有陳家人在向裏麵走進了，很快長老、高層們都站在了前麵。
那些輩們站在後麵，一個個比較莊重。
祭祖實際也不是一件多嚴肅的事情，抱著平靜的心就好。
但幾個月前發生的事情，在祖宗麵前就有些慚愧了。
站在領頭的是陳山海，三個多月沒見，似乎又消瘦了一些，年紀大了，操心的事情多，傷也沒好，就成為了這樣。
“不肖子孫陳山海，沒有守好陳家留下的基業，導致人才凋零，家族崩散，羞愧於見列祖列宗！”
陳山海跪下身子，低著腦袋。
在場的人無不動容，陳家成為如此，實際與族長並沒有多大關係。
他還加強了不少產業，打退了不少窺伺的強大力量，穩穩占住了第五的位置。
不然他們也不會那麼支持他。
況且家族如此，本來可以避免之事，卻因為成員們的貪婪而導致如此。
“老族長，這不是你的錯……”
“老族長，你不必自責。”
“。”
“……”
眾人紛紛安慰著。
陳竹亭道：“家族雖然敗落，但是人心還在，隻要它還是火熱的，我們就是打不垮的，也定然會重振旗鼓，恢複以前的繁榮！”
“對！老祖得對！我們一定是打不垮的！”
“陳家加油，陳家是打不垮的！”
“重振旗鼓！恢複以前的繁榮！”
陳家人齊聲呐喊著，紛紛狂熱著。
這是他們家族的戰神，有了他必定屹立不倒！
卻不知他已經沒多長時間活頭了。
陳長猛地一下跪了下去，點燃一把香道：“不肖子孫陳長拜見列祖列宗！我意誌不堅定差點背叛了家族！
幸好族人不嫌棄讓我當上了這個族長，我今後定當為家族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如有違背此誓言，不得好死！
但我之前所犯過的錯誤，必須要當著祖宗，以及全家族人的麵進行遭受！”
眾人很奇怪他會講出這樣的話語，不過能敢於如此發誓以及認錯，都更高看他一眼。
突然就吃驚了一下。
陳長突然就香一下就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悶哼了一聲，豆大的汗水就流了出來，顯然是不可承受之痛，如果搞不好會要命的！
“好了，你的誠心我帶各位祖宗領了，以後陳家交給你，我也放心了。”陳竹亭罷一揮手，將香收在了手裏，緊著插入了香爐之中。
陳山海隨即抱住了陳長，看著他胸口上焦黑一片，血肉模糊的。
到底是自己的兒子，盡管他母親做了傻事，但他實際並未做出最後一步。
立即掏出藥，灑在了他的胸口上，轉而道：“帶族長下去治療一下吧。”
陳重從窗戶中看到，心想著這陳長還挺聰明的，以此方式贏得認可。
不過也看出了他的決心，以及憋在心中的一口悶氣。
同時有些不是滋味，自己似乎沒見過那老頭子的關懷模樣吧？
有，也記不得了。
“不，儀式才開始，我不能離開。”陳長強行站起，歎了口氣道，“如果陳重還活著，我們兄弟兩人，就可以一起拚搏了。”
全家族人沉默，這是一個很大的遺憾，生前有多反對他，死後就有多懷念他。
可惜人死不能複生，一代驕，定格在了一個非常年輕的歲數。
很快家族的各成員走向前，向裏跪拜、插香。
整個祠堂內煙霧繚繞的。
“二少爺，重哥，我給你燒幾個美女，幾輛跑車，還有大別墅，我以前沒支持你，我心裏很後悔，我一次次哭泣，”陳寶寶跪在牌位前哭著道，“你變成鬼了，可別來找我啊。”
陳重從門縫向外看，那是一個無語，特嗎的剛才還感動了下，結果是怕鬼。
這個陳寶寶真是沒良心啊，看在你哭得誠心的份上，就不和你計較了。
陳寶寶抹了一把淚，往進去扔著一個美女紙人，終於她那一脈的人看不下去了，直接將她給架了出去。
又有幾個人在麵前，對著他的牌位著話，什麼在下麵好吃好喝，上麵的事情不要惦記，感到慚愧與後悔之類的話。
陳重想到，以前計劃自己死亡時，會選擇吃炸彈，或者跳入火山之類的。
反正死在一個無人知道的地方，誰也找不到他。
現在忽然看見有這麼多人記掛著，似乎也是挺好的一件事……
就像自己在最的時候，會害怕死亡，死了就誰也看不見了，誰也不會想到他。
這是人成長後的心路曆程，不斷變化再變化……一個對周邊的態度吧？
祭祖儀式時間還是挺長的，一直持續到了中午，才算完畢，今要吃寒食，正要散場時。
一個女人的聲音從大院外傳來——
“陳家，廢我兒子武道功夫，害他死亡，我要為他報仇，殺光陳家一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