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陳重醒來,發覺自己的淚還在流著,枕頭巾都被打濕了。
好幾個人正在旁邊坐著。
“老大,你醒了,你昏迷了三多了。”
“二少爺,好消息,做空股市爆賺特賺,現在棉料市場的價格一瀉千裏。”
“袁柔,趕緊給你重哥看看。”
聲音嘈雜,什麼的也有。
但陳重好像什麼也沒聽見,目光一直在看著花板。
袁柔手放在他的脈搏上道:“受了些內傷,沒有大礙,但內火鬱結很嚴重。”
“這該怎麼治療啊?”陳德全問道。
剛才想著個好消息,讓二少爺心情好點,忽覺錯了話。
袁柔歎息道:“不好治療,他一直是這個樣的,三沒吃飯了,先喂點粥吧。”
梅將早已熬了很多次的新粥端過來。
袁柔接過,但放在嘴邊,他並沒有張嘴,反而流了下去。
“重哥,你打起精神來,都來看你來了,大家都需要你,你不能這樣!”
陳重再次想到了扛著鐵錘喜歡髒話的郭敏之死,想到了酒吧駐唱李美琪之死,想到了如花消瘦後之色,想到了齊琳下落不知,想到了一直找的蘇紫瑩。
如果不是自己,她們應該會活得很好,不用卷入是是非非……
忽然感覺自己的氣息減弱了許多,竟然真的掉到了大師段位。
目光轉動了下,這些人未來還會有麵孔減少啊。
陳重注視著這個一直對自己傾心的女生,忽然道:“袁柔,你走吧。”
袁柔愣了下道:“重哥,我請假了。”
本來吳名因為老大一直昏迷不醒,就找了顏紅玉,但袁柔主動來了。
她這些內心一直很糾結,等聽到他出事,他的身影就漸漸清晰了,知道自己在追求什麼,關懷什麼,並告知給了師傅,迫不及待而來了。
陳重冷冷道:“我讓你走,聽不懂嗎?我不想看見你!”
眾人疑惑不解,不明白這個美麗溫柔的女生,如此關心二少爺,為什麼要這狠話。
袁柔睜著眼睛猛地就溢出了淚水,低了一下頭,起身道:“不好意思,我,我……”
一句話沒完,轉身就跑了出去。
陳重閉上了眼睛,內心壓抑,長長歎了口氣道:“你們都出去吧,我想靜一靜。”
眾人也不敢再什麼,總之人沒事就好,紛紛走了出去。
房間靜悄悄的,金蛇不知從哪鑽了出來,跑到了他身上舔著他的臉。
陳重瞧著它的模樣,手放在身上撫摸著,突然就產生了一股強烈的孤獨憋悶之感。
目光時而渙散,時而聚焦,仿佛靈魂在遊離與牽扯著。
“二少爺,老爺回來了,他叫你回去。”陳德全在外麵低聲,好像怕打擾到他。
陳重轉過頭,又黑了,就從床上下來,拉開了門道:“如花呢?”
陳德全道:“她停在冷房,因為你昏迷著,我們也不好做決定。”
陳重就到了冷房,裏麵寒氣陣陣。
如花躺在一個冷櫃上,傷口已經被縫合好了,麵色顯得很安詳,看起來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如花,我就過你瘦下來好看,但卻不是被殘害那樣。”
“你一定吃了很多苦,這個仇我一定會為你報的。”
陳重拿出蝴蝶發卡看了一眼,裝進了懷裏,內心有了一個決定。
“德全,你把如花安葬在後院吧,再種點花之類的,不要顯得寒酸了。”
陳德全猶豫道:“二少爺,這不太好吧,這個院子畢竟是被贈予的。”
“去做吧。”陳重想到了那位叫苗霸道的苗疆王者,迫不得已離開了華國。
一個人厲害了真的可以為所欲為嗎?
離開冷房,經過吳名的院子時,見到他正在與娜仁托婭聊,目光中滿是愛意。
“老大。”
吳名見到人來了,趕忙與娜仁托婭起身。
陳重瞧著女人,她臉上還帶著高原紅,隻是不清晰了,那雙葡萄般的大眼睛依舊明亮。
“看見你出來,我也放心了,之前好像魂都沒有了。”吳名勸慰道,“如花的死我們也很難過,但生死有命,還要看開一點。”
陳重點了點頭,對娜仁托婭道:“你們好好相愛,吳名是一個很好的男人。”
娜仁托婭這時道:“我來這裏已經見過許多紛爭與廝殺,你會放吳名走嗎?”
“娜仁托婭,你在什麼?”吳名不由得生氣了。
之前比試輸了他不能走,現在老大在關鍵時期,又缺少人手,更不能離開了。
陳重笑了笑道:“我早已答應了,你們隨時都可以離開,不打擾你們了。”
娜仁托婭流露出了驚訝與沉思之色。
“老大,你要去哪?我跟你一起,你放心我是不會走的。”吳名道。
陳重按了按手,示意他不用跟來,門口正有一個人站著。
吳名忽然就低下了頭。
“二少爺,路上不安全,我特意來接你了。”陳大柱道。
陳重一邊往外走,一邊問道:“陳叔,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回來的,你的氣息似乎成為大師了。”陳大柱微微驚訝,隨後冷聲道,“齊家人好大的膽子,把你傷害成這樣,還敢來要法!”
陳重想著如花畢竟是齊家人,而他殺了齊家那麼多人,還重創了一個王者。
而自己隻是掉了一個段位,相比之下,他們受到的損失更大。
要法也是應該的,而陳家也不能把對方怎麼樣,不過聽到大管家的話,還是內心一暖。
陳重不是神仙,沒想到那麼多,意識到什麼,問道:“老頭子不會是想對我興師問罪吧?”
陳大柱歎了口氣道:“他沒有什麼,隻是讓你過去,畢竟兩個產業捐出,加上與齊家的矛盾,不是什麼事。”
陳重不禁自嘲一笑,也沒再發言,與他坐到了車裏。
陳府外,此時停了不少車,看著標誌是齊家的。
守衛見到兩人,恭敬地問了聲好,將陳家兩位權勢之人迎了進去後,互相交談著道:
“二少爺殺了齊家那麼多人,今恐怕動靜很大。”
“不知道會怎麼處理這事,但肯定又是不平靜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