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火離草

一邊等著人參生長,葉軍心裏卻還有個事一直在糾結:

泥馬吳大寶把我的桃園給燒了,就白白燒了嗎?

我是不是也要給你吳大寶點把火?

點哪?

點他家房子?

不好不好,吳大寶家房子一著火,會殃及鄰居。

葉軍去吳大寶家附近轉了好幾回,都感覺放火不是個好主意:

咱這人品放在這兒呢,怎麼能幹那種下三爛的事?

要是把鄰居也順帶燒了,那良心過得去嗎?

可是,用別的辦法整治吳大寶,又感覺不過癮:一報還一報嘛,最好是也用火攻!

那麼,燒了吳大寶的汽車?

不好,吳大寶是輛不值錢的七座商務,不值幾個錢。

想來想去,也沒想出什麼可行的辦法。

隻好心裏自我安慰:咱不好也阿q阿q,來個“君子報仇,三年不晚?”

我慢慢琢磨你。

人,就怕被人琢磨。

隻要天天琢磨你,早晚會找到你的破綻。

這天淩晨,葉軍起了一個大早,去山坡上采草藥。

這是深秋時節,草藥剛剛幹枯,正是采藥的好時節,再加上這一帶村民沒有幾個識藥地,所以山上的草藥很多。

葉軍很快就采了一大筐。

當太陽剛剛升起來的時候,葉軍正要下山,突然就著陽光,發現一棵小草。

小草是長在一塊大石頭下邊的。

它從大石頭下探出身來,斜著伸到了石頭之上,葉色火紅火紅的,看上去,像是一團火苗在燒。

咦?

葉軍叫了起來。

腦海裏立刻浮現出《百花醫典》裏的各種紅色草藥來。

他蹲下身,用手撫摸著一片片紅色的小葉,仔細辨認。

突然,他想起來了:這,應該就是火離草吧?

《百花醫典》“熱草篇”中記載,華佗、張仲景二位醫聖,都使用火離草來給凍僵的人回暖脈氣,還說,火離草性燥,易燃,所以熬煎時,不可見於明火之前,雲雲。

葉軍想:

村裏人,每到冬天,都有凍傷手腳和鼻子耳朵的。

這草藥,相當有用。

用它來配成凍傷膏,給鄉親們治凍傷!

急忙彎腰,把磨盤大小的石頭移開,拿出小鏟子,把周圍的土挖開,小心地把它連根挖出來,在放在衣袋裏,才下山去。

剛走到村口,卻沒有料到,迎麵碰見了吳大寶。

“你就像是冬天裏的一把火,火光照耀了我……”

吳大寶也是遠遠地就看見了葉軍,所以故意哼起來歌來。

吳大寶的高興,不是故意裝出來的。

他這兩天,真的高興啊!

一想到上次桃園的事辦得那麼利索,就是趴在被窩裏,都時不時笑出聲:

把葉軍的園子燒了,自己得了25萬元!

山棒槌一死,答應給山棒槌的那一萬元也不用給了!

反倒是去山棒槌家,找山棒槌媽媽要錢,說山棒槌前幾天借他五千塊錢……山棒槌媽媽說山棒槌把花賭博輸了,吳大寶就說錢沒了要拿人還,當時就強行把她給上了。

吳大寶提褲子臨出門的時候,還說:“你這臭老娘們,四十好幾奔五十的貨,一次值二百就算我多給你算了,今天二百,還剩四千八,欠下的,以後慢慢還。”

山棒槌媽媽剛剛沒了兒子,自己眼下又受到了淩辱,又沒處去告,一想到吳大寶以後還會動不動就來淩辱她,還不如死了算了……當天就在自家飯屋房梁上,用一根井繩上吊死了。

這件事在村裏傳得沸沸揚揚,村民們都在傳說,有人看見吳大寶從山棒槌家出來時,雞家門還沒關呢,所以,她的死,肯定跟吳大寶有關。

以吳大寶睡遍全村留守婦女的惡名,這次,估計也是把山棒槌媽媽給辦了。

不過,誰也不願意替她出頭,倒是覺得挺有意思的。

畢竟,別人的苦難,可以療傷自己的苦難,是好事。

因為山棒槌死在媽媽之前,所以輪到山棒槌媽媽臨死前,她已經算是準五保戶,所以她的喪事是鎮裏扶貧辦出的錢,在山坡上找了塊石頭給埋了。

眼下,葉軍聽到吳大寶唱一把火,這明顯就是在嘲笑桃園被燒的事。

葉軍心中不由得想殺了他。

吳大寶看見葉軍臉上不善,輕蔑地笑著:

“葉軍,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你的桃園是遭雷劈起火,跟我沒關。”

“吳大寶,你他媽做賊心虛啊。”

自從上次逼吳大寶在全村檢討道歉之後,葉軍現在對吳大寶完全占據上風,想罵就罵,相當痛快。m.x33xs.com

正在這時,有幾個村民扛著農具從村裏走出來。

見葉軍和吳大寶這一對仇人站在這兒,知道有戲,便放下肩上的農具,期待地站在一邊。

葉軍心中暗暗高興:好,有人在場就好,我正愁沒人為我作證呢。

一邊想,一邊把手揣在懷裏,暗暗把火離草葉搓碎,碎成了粉末,握在手裏。

吳大寶咧嘴笑了:“葉軍,你手裏沒有證據,不要光鬥嘴好不好?桃園燒了,我高興,你憋氣。我高興,我唱歌,你憋氣,你能咋樣?不是我瞧不起你,你就是窮鬼命,沒財運啊,你想想,你上個大學,被開除了;盤個診所,被查封了;弄個桃園,被燒毀了……我要是人,還活著幹什麼?找根樹杈吊死算了。”

吳大寶現在鬥狠鬥不過葉軍,但他這一席話,字字戳在人的心頭上,就是不讓人心裏流血,也會讓人憋氣憋出癌症的。

葉軍不由得心中一陣火氣竄了上來:

是啊,我葉軍是連續走背點!

不過,點背不能賴社會,賴的是自己反殺能力不強,沒能早早地把龐飛天、吳大寶這種惡人給滅了!

想到這,一下子抓住吳大寶衣領。

這一下,可是有深意的一下。

就在抓住他衣領的同時,一把火離草末子,已經偷偷撒到了吳大寶衣領之內。

吳大寶感覺脖領子裏進了土,忙向後一閃,伸手在衣領裏掏了兩下,拿到鼻子邊聞聞,一股草藥味,便也沒有在意,放肆地笑了起來:

“葉軍,要打我?打吧?我在這兒站著,你過來打!我吳大寶要是退半步,就是你養的。”

葉軍一看目的達到了,笑道:

“吳大寶,我打你,會在沒人在場的情況下打你,你聽好了,以後,我遇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說著,把筐放在路邊,找了個大石頭坐下,掏出香煙點燃。

吳大寶見葉軍抽煙,打眼看了一眼,見是5元一盒的大雞煙,不由得笑了:

“窮得抽這種東西?”

說著,從懷中掏出一盒某華。

這是上次龐飛天帶給他的。

他很熟練地敲出兩支,扔給一邊的兩個村民,然後,自己叼上一支,打開打火機,湊向嘴邊——

撲!

一聲不大的聲響。

從吳大寶衣領裏,竄出一道火苗。

火苗約有半尺高,瞬間燒到了頭發,整個腦袋,都成了一團火球。

“啊!”

“呀呀!”

吳大寶跺著腳,雙手不斷在頭上拍打著。

兩個村民見狀,倒退兩步,從容地點著香煙吸著,欣賞吳大寶在路上掙紮。

吳大寶用衣袖想把火捂滅,捂住了,放開手,又重新燒著,拍滅了臉上的,後腦上又燒起來,拍滅了後腦上的,臉上又燒起來……

火苗無情地吞噬著他的皮肉,發出吱吱啦啦的聲音,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燒烤的味道。

“啊!”

吳大寶低著頭,左蹦右跳,像熱鍋上的螞蟻,蒙了頭。

突然,他腳下踩空,身子一歪,倒在路邊。

粗大的身體,順著路邊斜坡,滾落到水渠中……

當他從水裏站起來的時候,火滅了,但臉上燒黑燒焦了。

人沒死。

他一邊打電話,一邊往上爬。

葉軍見他沒燒死,心情相當複雜,又高興又不解恨,暗暗笑了一聲:

活著也好,以後一次一次,慢慢收拾你,直到你化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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