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
陳江河一步走上前，拉住李采薇的手。
母子相處的時間並不長，李采薇生下陳江河沒多久就陷入昏迷，醒來之後沒多久，陳江河又已經來了昆侖界。
聚少離多。
卻無法剝奪二人的骨肉之情。
陳江河激動不已，卻發現李采薇目光呆滯，沒有神采。
像是沒有聽見他說的話，整個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她好像……沒有靈魂？”李鸞語氣不太確定。
陳江河正想回去找宣錦理論。
三人眼前的景色迅速倒流，當景色停止流轉時已經回到了蝕魂山脈外圍，李鸞好奇張望四周，好一會兒才確定這是洛州地界。
不遠處就是洛州城。
“我們出來了。”李鸞鬆了口氣。
陳江河還在擔心母親的安危。
李采薇眼神逐漸恢複神采，而後茫然望向四周，看見陳江河的時候她扶了扶額頭，“我真是昏了頭，怎麼又出現幻覺？”
這已經不知道是多少次夢見兒子了。
之前無一例外都是假的。
令李采薇失望至極。
“媽媽，是我。”陳江河開口。
李采薇神色黯淡，搖搖頭說道：“我知道，你隻是我幻想出來的，並非真的。”
陳江河哭笑不得。
看來母親在這片森林裏遭遇了不少幻境。
以至於活生生的人站在她麵前，都認為是假的。
陳江河有些心疼。
“媽，這並不是幻境，而是真實的。我已經來到中洲了，你現在站的位置是洛州城外。”陳江河耐心解釋。
嗯？
李采薇張望四周。
而後苦笑。
幻境越來越真實了。
幾乎以假亂真。
如果這是真的可就太好了。
可惜啊……
陳江河實在是無奈。
無論他怎麼說，李采薇都不相信，始終覺得自己身處幻境。
“您怎麼可能身處幻境？在幻境中的人，不會意識到自己身處幻境。”李鸞在一旁開口提醒，李采薇聞言愣了愣，而後凝神打量著陳江河，“你，你當真是我兒子？”
陳江河，“要不您掐一下自己？”
李采薇反應過來，狠狠掐了一下胳膊，果真感到了疼覺。
咦？
莫非這不是幻覺？
都是真的？
李采薇直接把陳江河抱住，感受到陳江河的溫度後李采薇意識到，眼前這些並非幻覺，而是真實的！
“兒啊，果然是你！”李采薇哭了。
“我還以為這輩子都看不見你了呢，你是怎麼來中洲的？我聽說傳送法陣還沒構建好，我之前還說等到傳送法陣構建好了之後再過去找你。”
李采薇叨叨絮絮說了一大堆話。
陳江河不厭其煩解答。
李采薇已是淚流滿麵，哽咽道：“好啊，我的兒子就是厲害，媽媽還以為這輩子都看不見你了呢，真的太好了！”
“對了，小王在你那邊麼？”
她還是很關心王婧姍的。
二人之前就各論各的，李采薇把王婧姍當姐妹來看待。
陳江河笑著說很好。
而且他把代雨笙的事情告訴李采薇。
得知陳江河的孫子都長大成人了，李采薇大吃一驚。
自己一下子成太奶奶了。
甚至連那些孩子長什麼模樣都沒見過呢。
未免有些過分了。
“這是我的不好，我又失職了。”李采薇說道。
“那你倆呢？什麼時候生個孩子讓我帶一帶，我這些年有點累，不想修煉了。”
李采薇目光落在陳江河與李鸞身上。
她知道自家兒子就是渣男，一開始還有些生氣，現在都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隻要他沒做傷天害理的事情就行。
李鸞，“啊？我跟他……”
陳江河正想說二人的關係不是李采薇想象那樣，李采薇笑眯眯說道：“別想著瞞我，你們瞞不了我的。”
好吧。
陳江河放棄抵抗。
李采薇說是什麼，那就是什麼吧。
“她修為有點高，想要孕育生命沒有那麼簡單。”陳江河說道。
二人都是化神境界。
眾所周知境界越高，懷孕的概率就越低。
甚至有可能終生孕育不了。
可一旦孕育上了，小生命的資質會很強。
得知二人的境界修為，李采薇滿臉苦笑，兒子兒媳的修為竟然這麼高，她這個長輩在二人麵前就是螻蟻。
陳江河讓她別這麼想。
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她始終都是陳江河的母親。
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三人回到洛州城，李采薇發現城內的人對陳江河都恭恭敬敬，心中又是感慨萬分。
找了個落腳處，李鸞識趣沒有插話，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待著。
母子二人難得的麵對麵交流。
而且沒有外人。
“媽，我就實話告訴你吧，李鸞並不是我的女人。她是無心海的人，之前被我俘虜當侍女。”陳江河解釋。
李采薇哦了聲，有些鄙夷說道：“我懂你的意思了，你就是想提起褲子不認人？”
陳江河露出尷尬的表情。
搖頭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還能有什麼意思？我身為過來人，能看不出來這丫頭對你有些依賴麼？如果你真的過意不去，就給她自己選擇的機會。”李采薇說道。
陳江河點點頭。
之所以將這件事情告訴李采薇，是擔心母親會嫌棄李鸞的出身。
至於陳江河的想法……更是簡單，隻要李鸞願意留在身邊，會待她如親人。
二人好同甘共苦過。
“還有另一件事，我剛才沒來得及跟您說，希望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冷靜。”陳江河說道，李采薇一聽這話就激動起來，反問是不是關於陳知白？
陳江河啞然。
夫妻果然是同心的，他才說了一半，母親就猜到了。
“是，跟父親有關。”他點頭。
當初他隨天淵真人前往無心海中的小島時，遇到了陳知白在那兒的故居，之後就沒有了陳知白的任何消息。
陳江河苦尋不得消息。
他將陳知白的筆記送到李采薇麵前。
李采薇接過筆記，已經泣不成聲。
“你父親他可能已經……”李采薇哽咽。
如果陳知白還活著，怎麼可能不露麵？
所以李采薇從一開始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也希望陳江河能夠做好心理準備。
陳江河默然。
其實他的想法與母親類似。
無心海凶險，連天淵真人都死在那兒，父親的實力並不算高強，多半已經凶多吉少。
“媽，你不要太傷心，做人還是要往前看。”陳江河歎道。
對於父親陳知白，陳江河隻有模糊的印象。
說不上親不親近。
這也是陳江河苦惱的來源，總覺得自己是個逆子。
李采薇要一個人靜靜。
陳江河起身告辭，給李采薇獨處的空間。
而後陳江河來到李鸞身旁，把這女人嚇了一大跳。
分明有些心虛。
“你怎麼突然冒出來，嚇我一跳！”李鸞驚魂未定。
陳江河淡淡說道：“堂堂化神期強者，怎麼會被人輕易嚇著？說吧，我來之前你在想什麼？”
李鸞一個勁說沒有。
迎上陳江河淩厲的目光，李鸞能做的唯有躲閃。
陳江河無可奈何。
隻能作罷。
“好吧，我找你，是為了另一件事。”陳江河開口。
李鸞坐直身體，“你說。”
陳江河沉吟許久，道：“我給你選擇的機會。”
李鸞眨了眨眼睛，“選什麼？”
“選擇離開還是留下，我不會阻攔。”陳江河開口。
李鸞反問：“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陳江河深深看了眼李鸞，道：“你應該能猜得到，我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何況……你與我走了一遭蝕魂山脈，算是我的半個朋友。”
李鸞哦了一聲，低頭陷入思索。
“那我……”
“能不能過一段日子再告訴你答案？”
“我需要認真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