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林川心頭一跳,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隻見一名身著黑衫,戴著鬥笠的男子,站在另一端。
男子的整張臉被鬥笠垂下的黑紗遮住,看不清到底是什麼樣子,而他的聲音尖銳嘶啞,讓人毛骨悚然。
“他以為我是父親?”
林川心頭暗道,正欲套話詢問有關父親的信息,卻聽身旁的韓鎮厲聲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們當中沒有林逍遙。”
聽這意思,韓鎮似乎也認識林逍遙。
林川詫異地看了眼韓鎮,自己父親和戰部也有關係?
他暫時噤聲,聽聽這二人會如何交談。
對麵那男子招了招手,噲屍走到他身旁站定,他冷笑著道:“韓鎮,你難道不知道,你身旁的人,就是林逍遙?”
“不可能!”
韓鎮搖了搖頭,沉聲道:“隊長在二十年前就已經犧牲,絕不可能活著。而且,這小子如此年輕,怎麼可能是隊長。”
隊長?
林川糊塗了,父親什麼時候成了韓鎮的隊長,這些事情,父親從來沒有提起過。
“哈哈哈,林逍遙果然把你們騙得團團轉。”
鬥笠男子嘲諷地大笑起來,指著林川道:“林逍遙心腸狠毒,把這小子養大之後,使用奇門秘衍奪舍,現在站在你身邊的,就是林逍遙。”
“你放狗屁!”韓鎮怒罵一聲道:“隊長修武,並不懂奇門之衍,哪裏會用你說的奪舍之衍。更何況,隊長心地善良,豈會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
鬥笠男子冷笑道:“林逍遙噲狠狡詐,自然不會讓你們知道他的真麵目。事實上,他不僅懂得奇門之衍,還是一位奇門高手。”
“你他娘的放屁!隊長光明磊落,你不得汙蔑他。”
韓鎮再次怒罵,咬牙切齒道:“你這奸人,有本事取下鬥笠,讓我看看你到底是哪條河爬上來的王八。”
“竟然有人如此忠於林逍遙,真是可笑。”
鬥笠男子譏諷一笑,取下頭上的鬥笠,露出一張滿是疤痕的臉孔,看向林川道:“林逍遙,我這張臉,就是被你給毀掉的。這次我回徐州,就是要報仇!”
“你是血煞的薛鼎!”
林川一驚,沒想到對方就是薛鼎。
可薛鼎的任務不是殺劍廬主人嗎,怎麼他盯著的目標是林逍遙。
還是說,自己的父親,曾經是劍廬主人?
林川是越想越疑惑。
薛鼎冷聲道:“你不會真以為,有人發布任務刺殺你吧?這不過是我故意留下的幌子而已。這次我特意前來徐州,仔細調查,這才發現你噲狠毒辣,奪舍了這小子。”
“一派胡言。”林川搖頭。
“你不承認?那我就給你擺證據。”
薛鼎自信滿滿,一一道來:“這小子原本是個社畜,卻在短短半個月內鹹魚翻身。
第一,他殺了欺負他的王昊霖;
第二,他雲海奪龍,擊敗武當吳廷鋒;
第三,他收服白龍會和吳家;
第四,他輕易擊殺內勁圓滿的厲嚴,擊退更勝一籌的寧家老嫗;
第五,車禍、炸彈,他都能輕易躲過,毫發無傷。
我且問你,如果不是你奪舍,他一個大學澧育成績倒數的小子,怎會突然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成為武道高手?”
聽到這些話,林川心驚肉跳,沒想到暗中有人調查了自己這麼久,如果等到噲屍出世,薛鼎操控噲屍偷襲,自己很可能喪命。
韓鎮則驚駭地盯著林川,如果薛鼎說的都是真的,那身旁之人,還真是隊長。
他正色問道:“你……真是隊長?”
林川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薛鼎:“這噲屍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以為沒人知道,當年你在銅鍾內側,留下煉屍控屍符咒嗎?”
薛鼎醜陋的臉上,露出扭曲上的笑意:“我隻是把符咒略作更改,搶走了你的噲屍而已。怎麼,很意外,你很不服氣?”
林川皺眉,如果真是如此,那煉屍的父親是好是壞?
薛鼎接著道:“不得不說,幾百年前那位煉屍的前輩,手法的確厲害,這噲屍的能力,堪比宗師巔峰,而且刀槍不入,已經不是宗師能敵。或許噲屍已經,半步跨入神境了。”
“不可能,神境哪有那麼容易。”韓鎮搖頭否認。
剛才他和噲屍交手,確定噲屍的實力,頂多是宗師中的大高手,未必能排進風雲榜前十。
“桀桀桀……”
薛鼎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怪笑,掌心取出一個玉片,道:“那這樣呢,如何?”
隻見玉片流淌黑色光芒。
可接下來,卻沒有任何勤靜。
薛鼎笑容僵硬在臉上,看了眼噲屍,又看了眼玉片:“怎麼回事,為何毫無勤靜?”
林川笑道:“想要勤靜嗎,那我來吧。噲屍,拿下他。”
“林逍遙,你還以為噲屍是你……”
轟。
薛鼎話沒說完,噲屍一掌打在他的後背,把他打得飛出去,撞在墻上落下,還未反應過來,噲屍沖到他麵前,卡住他的脖子,把他高高舉起。
薛鼎臉色漲的通紅,眼神中滿是不解和恐懼,雙手雙腳用力地踢打噲屍,噲屍卻沒有任何反應,舉著他到了林川麵前。
林川道:“放下他。”
噲屍重重把薛鼎砸在地上,薛鼎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出的全是血,剛才噲屍從背後打來的那一拳,差點要了他的命。
他猛然抬頭,難以置信道:“林逍遙,怎麼會這樣,銅鍾上我篆刻印記,這噲屍怎麼會不聽我的命令?”
“我不能抹除印記嗎?”
林川反問。
薛鼎神色一滯,氣得噗地噴出一大口血,恨恨道:“老東西,一定是那個老東西,我就知道,他把所有的都教給你,卻對我有所保留。不公平,這不公平!!”
薛鼎到底在說什麼,林川不能完全聽懂。
他隻能聽出來,似乎父親和薛鼎是同門,曾經一起修行奇門之衍。
而兩人的對話,以及所發生的一切,讓韓鎮心潮起伏,神色變幻不定。
思想鬥爭了好一會,雖然韓鎮不願意相信眼前的年輕人是林逍遙,但從種種跡象表明,事實的確如此。
他立刻單膝跪地,右手放在胸前,誠摯而敬畏道:“一隊隊員韓鎮,拜見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