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顧星辭離開醫院,去追尋古醫生的時候,陸子臣小朋友,也被推入了手術室。
雖然眾多醫生都說明,幹細胞移植手術不算很危險,又是由墨教授親自主刀。
但是陸子臣畢竟年紀還小,宴九黎的心依舊緊緊揪著。
等待的時間格外煎熬,幸虧還有陸邵欽,一直牽著她的手,陪著她一起度過。
今天的醫院格外安靜,手術室外,就連一個走動的人都沒有,隻有瑩白的燈光,冷冷地照著。
走廊牆壁上掛著的時鍾,哢噠哢噠地走著,讓人感受到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墨教授說,這個手術隻需要幾十分鍾就好了。”心裏默默數著表,宴九黎強忍著內心的煎熬,等了半小時,終於忍不住開口。
“現在都已經半小時過去了……我擔心……”
“不要擔心!”陸邵欽攬著宴九黎的手,在她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墨教授也說了,由於病人比較小,所以輸入幹細胞的速度應該會比成年人稍慢。所以一般手術時間是幾十分鍾,給子臣做手術,可能就要一個小時了。”
“現在才過去半小時。放心,沒有消息對於現在來說,才是最好的消息。”
“嗯。”宴九黎勉強點點頭。
是啊,手術室還在照常運作,沒有傳出壞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
她抬著頭,望著時鍾的指針,心中默默祈禱:“上帝啊,佛祖啊,玉皇大帝啊……不管是哪路神仙,我求你們保佑我的孩子。希望他能夠平平安安地度過這次手術。”
“如果上蒼一定要讓他經曆什麼磨難,那也請求你們,讓我可以替他分擔。他還那麼小,才隻有五歲,從小就失去了母親,得了白血病,他的人生已經太過波折。”
“求求你們,一定要保佑他平安無事。如果這次手術可以成功的話,我願意每年捐獻我一半的收入,用於做善事,幫助其他同樣有困難的小朋友們……”
她就這樣,對著時鍾,一直默默地祈禱著。
不知不覺,一個小時過去了。
手術室的燈,忽然滅了。
宴九黎的心頭,像是被人重重捏了一下一般,一下子就揪起來。
她迫不及待地站起來,向手術室張望。
然而,手術室的大門,並沒有第一時間打開。
裏麵仿佛空蕩蕩的,沒有一點聲息……
宴九黎猛地握住陸邵欽的手,緊張地問道:“邵欽,子臣他,子臣他會不會有事?邵欽,我害怕!”
“別怕!”陸邵欽深吸一口氣,扶著她朝著手術室門口又走了兩步。
正當他打算推開門一探究竟的時候,手術室的門終於從裏麵打開。
兩個護士一邊說著話,一邊從裏麵走了出來。
“醫生,我的孩子怎麼樣了?”宴九黎立刻問道。
同時,她的心立刻七上八下地,跳得飛快,她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卻又害怕會聽到讓她不安的答案。
“啊,是宴小姐。”其中一個護士認識宴九黎,見到她問,她摘下口罩,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
“放心吧,手術很順利,因為是同父同母的DNA,所以幹細胞輸入後,並沒有出現任何排異反應。之後就看小朋友的自身免疫力和體質了,如果後續沒有特別情況,小朋友很快就能康複了。”
聽到這句話,宴九黎一直提起的心,終於鬆懈下來。
之後,她才發現,由於長時間的等待,她一直維持一個動作,剛剛情況緊急不覺得,現在卻立刻感覺到雙腿又酸又麻,幾乎站立不住。
她整個人朝著陸邵欽倒去。
陸邵欽眼疾手快地將人扶住,然後對著護士說了句抱歉,就將她抱到了旁邊的椅子上。
伸手在她酸軟的腿上緩慢地揉著。
揉了片刻,手術室的門又被打開,昏迷著的陸子臣被人推了出來。
宴九黎激動得想要站起來,被陸邵欽製止。
他伸手,將宴九黎打橫抱起,跟著醫院的推車,一路走到陸子臣小朋友的病房,將她放在了病床旁邊的椅子上。
宴九黎坐下後,顧不得自己,第一時間探頭去看病床上的陸子臣。
他還在麻醉中,眼睛輕輕地閉著,臉色略有些蒼白,整張臉就像是一個熟睡的天使一般安靜平和。
宴九黎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陸子臣的臉,臉上終於露出了輕鬆的笑容來。
當年她生下三寶後,隻聽說其中一個因為缺氧,不幸離世,她的心裏,是多麼愧疚與難過。
後來重逢後,他們又聚少離多,她一直很忙,沒有機會好好地疼他愛他,盡自己做母親的責任。
後來,她知道他先天就有白血病,知道是自家血脈遺傳的,她更是無比愧疚,深深地自責。
她的心底,對這個孩子,始終存在著一份虧欠。
如今,他手術成功,她又和他和好了,她終於有機會,用餘生去彌補她的虧欠,好好地疼愛這個孩子了。
“你也守了好久了,子臣他打了麻醉,沒那麼快醒過來。”陸邵欽輕輕拍了拍宴九黎的肩膀:“要不然你回病房休息,等子臣醒過來,我再扶你過來看他?”
宴九黎固執地搖了搖頭:“我還不累,我想多看看他。”
“阿宴,我知道你心疼他。但是你自己也剛剛做了剖腹產手術,身體還很虛弱,而且你堅持要給仟臣和晚臣母乳喂養,你這樣是不行的。”
“更何況,子臣如今做完手術隻是第一步,後續還要精心照顧他,如果你現在就累倒了,那之後你想親力親為地照顧他都不行了。”
陸邵欽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宴九黎也被他說服了。
她點點頭:“那好吧,我先去休息一下,等會還要給四寶五寶喂奶呢。”宴九黎道:“不過你答應我,如果子臣醒來了,無論我在睡覺,還是在幹別的事,你也要第一時間通知我,好不好?”
“好,我答應你。”陸邵欽點點頭,然後叫人來看著陸子臣,親自將宴九黎送回了她的病房裏。
待看到宴九黎躺下,他才走了出來。
剛關上病房的門,一個電話就打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