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拘留室內。
宴九黎做完筆錄,終於等來自己要等的人。
隻見陸天成一身休閑服,帶著遮陽帽,身邊跟著呂律師,腳步匆匆地來到警局。
“警察同誌,你好。我是莊瑾瑤和莫無雙的家人,請問她們到底出了什麼事?”
“爸……陸叔叔。”宴九黎起身,朝著陸天成走去。
“咦?是小九兒呀?”陸天成轉頭,看到款款向他走來的宴九黎:“你怎麼會在這?”
“這件事說來話長。”宴九黎道:“陸叔叔你先忙,我等你會。”
“哦,好的。”陸天成也沒有多想,急著將自己惹了事的夫人和母親保釋出來。
幸虧二人雖然態度不好,犯得事卻並不算大,沒有造成惡劣後果。
最終,她們被教育了一番,便被放出來了。
一出來,莊瑾瑤就看到還等在警局門口的宴九黎,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本能就想朝著她衝過來:“小賤蹄子,你在這幹什麼,都是你……”
“莊女士,注意措辭!這裏是警局門口,你還想再進去嗎?”一位陪同莊瑾瑤出來的女警,忍不住出聲提醒——
果然,半天的教育對這種人沒啥效果,最好被關進去一兩年,好好教育才好。
莊瑾瑤嚇了一跳,她可不想再在拘留所這個鬼地方待著了!
拘留所裏不禁陰暗潮濕,旁邊還都是不懷好意的犯人,打量她的眼神,就像是打量著一塊豬肉。
一想到那些犯人凶神惡煞的眼神,莊瑾瑤就忍不住發抖。
見莊瑾瑤老實些了,女警便也不再說什麼,隻告誡她們要好好做人,不能仗著家裏有錢就為所欲為。
之後二人上了陸天成開來的車,幾人一路回了陸家老宅。
一回到老宅,莊瑾瑤可能是覺得安全了不少,態度也開始囂張起來。
她指著跟著他們一起來到老宅的宴九黎,高聲道:“你怎麼好意思站在這裏的,你可是被我兒子甩了的女人,你現在已經不是陸家人了。”
“夠了!”
陸天成開口:“瑾瑤,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
如今的莊瑾瑤,剛進了一趟警察局,原本精致的妝麵已經花了,精美的盤發也已經散亂,就連那一身高檔的衣服,也皺巴巴的,整個人完全沒了豪門貴婦的氣質。
活脫脫像一個街頭罵街的潑婦。
可即便是這樣,也沒有讓她的行為有一絲一毫的收斂。
她太恨了。
當年的事,就如同一根魚刺一般,哽在她的喉嚨裏,以至於她如今每一次呼吸,都感覺到喉嚨裏的疼痛。
那陳年的傷痕,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被磨平。
反而在她的心裏腐爛發酵,最後變成一種可怕的執念。
可是那恨意的源頭早已被埋在土裏,所以她隻能將心中所有的恨意,全部發泄到宴九黎頭上!
更何況這些年,她的日子也過得並不順利——
因為瑣碎的小事,讓她和陸天成的關係越發緊張,而她寄予厚望的兒子,更是和她漸行漸遠。
她將一切的不幸,都歸結於眼前這個女人身上,而她前幾天,聽聞自家兒子和這個女人離婚的消息,她可是高興壞了。
再加上之前安排她和陸天成結婚的莫無雙,從國外回來,讓她感覺自己又有了靠山。
致使她的行為更加肆無忌憚起來。
她早已忘記當時陸邵欽的告誡,此刻她心中隻有一件事,那就是要將眼前這個女人,狠狠踩在腳下!
“陸天成,那個孩子當年是在我肚子裏沒有的,你從未見過孩子的麵,自然毫無感情。”
“但是你知道我當年,被傷的多深,多麼痛嗎?”
“如今你憑什麼和我說夠了?我說還不夠!我就是要這個女人……”
“啪!”一個清脆的巴掌,打斷了她的話。
她望著動手的陸天成,眼睛裏充滿了不可置信。
結婚幾十年,他們之間有爭吵,有別扭,甚至兩個人一度鬧到要離婚的地步。可是陸家家教嚴格,他一次都沒有動手打過她。
如今,他居然,為了一個早已入土的女人,打了她?
“我說夠了!”陸天成沉聲開口:“莊瑾瑤,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我已經容忍到極限了,如果你繼續無理取鬧,就別怪我把你趕出陸家了!”
“你,你居然說出這麼絕情的話?”
莊瑾瑤捂著臉,一臉不可思議地望向陸天成。
“天成,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呢?”莫無雙原本站在旁邊,一聲不吭,此刻也忍不住開口。
“瑾瑤為你,可是吃了不少苦,你們一起走了大半輩子了,如今怎麼還說這麼孩子氣的話來?”
“我也不想走到這一步。”陸天成陰沉著臉,沉聲開口:“可是,她已經瘋魔了。”
“當年的事,原本我答應了絕不會說出來,但是如今……”他的眼睛,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從一臉責怪的莫無雙,到帶著不可思議神色的莊瑾瑤。
最後停在從進來,便雙手抱胸,一臉淡然的宴九黎身上。
他歎了口氣,對著宴九黎道:“這麼多年,委屈你……還有你母親了。”
宴九黎表麵淡定,但她的內心早已翻湧著激烈的情緒,她聲音顫抖著開口:“陸叔叔,當年的事,到底是怎麼樣的,我真的很想知道。”
“我當年嫁進陸家,便已經因為你們的事情,吃盡了苦頭。我並非抱怨什麼,但是我知道,我母親並不是那種喜歡奪人所好,想要和別人搶老公的人。”
宴九黎開口:“她自始至終愛的,都是我那個渾蛋父親。”
“更何況,她還從小教導我和弟弟,不能奪人所好。”
她說著,又從包裏拿出之前簡家給到她的親子鑒定報告和另一份報告:“但是這份報告卻證明,我的弟弟林遠,是您陸天成的兒子,是陸邵欽的親生兄弟!”
“我真的很想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母親她……”宴九黎深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但是心裏,充滿了不安和恐懼。
隻是最後,她還是問出她一直想要知道的問題:“我母親她,真的是第三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