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病床上醒過來的陸邵欽睜眼,就看到了一張自己這輩子都不想看見的臉。
“怎麼是你?”
他的臉色蒼白而黑沉,顧星辭從未見過一個人,可以將這兩個對立的顏色融合得如此之好的。
不過,眼下的這個人是他的病人,他自然對其更加寬容。
“你在奧德萊酒店暈倒,是酒店經理聯係了附近醫院的醫生,將你送到了我手裏。”
“我沒事。”
陸邵欽黑沉著臉,冷冷開口。
“我要立刻出院。”
“雖然我也不想見到你。”顧星辭收起他招牌式的笑容,從檔案夾上抽出一張片子:“但是,腦部CT和肺部X光上都顯示出陰影,我想你需要做更詳細的檢查,確認是否是腫瘤。”
“就算要做,也要等我找到……”
他說著,忽然閉上嘴巴,警惕地看了眼拿著片子,認真研究的男人。
“嗯?”顧星辭挑眉,疑惑地瞥了眼男人。
“我還有事要做。”
“工作雖然很重要,可是有些事情不能拖。”
顧星辭還想再說什麼的時候,門口一個身影忽然衝了過來。
“大哥,你怎麼樣?怎麼會忽然暈倒……你和大嫂發生了什麼事情?”
陸逸晨撲倒在床前,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唔……”陸邵欽悶哼一聲——
他摔倒的時候,正磕在旁邊的垃圾桶上,胸口被磕得淤青,此時被猛地撲上來,正好碰到了他的傷口。
“滾開!”
陸邵欽咬著牙,狠狠地開口。
“大哥……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待因為擔心你,而丟下所有事情,千裏迢迢趕來看你的弟弟呢?”
“雖然我知道,你和大嫂吵架了,你還做了惹大嫂生氣的事情,現在大嫂也不理你了。”
“但是你也不能將氣撒在你可愛的弟弟身上啊!”
陸逸晨說著,還從口袋裏掏出紙巾,假模假樣地摸了兩下眼睛。
“陸逸晨,你給我閉嘴!”
“阿黎她怎麼了?”
一直站在一邊的顧星辭眉頭皺得死緊,難怪陸邵欽會來米國,原來是阿黎回來了嗎?
可是,她回來為什麼不找他?
她又發生了什麼事?
“與你無關。”陸邵欽推開陸逸晨,對著顧星辭,惜字如金地開口。
他的周身都散發出冷漠的氣息,有點也不希望顧星辭知道他和阿宴的事情。
這個男人,一定會橫插一腳。
他原本就夠煩躁了,這時候,他更不希望有人插入他和阿宴之間的事情。
“逸晨,你去幫我查查阿宴的弟弟,在哪間醫院。”
“哼~真是有事鍾無豔,無事夏迎春。”
陸逸晨扁著嘴,氣呼呼地出門打電話了。
“既然你不歡迎我,那你的資料我會移交其他醫生處理。”
顧星辭推了推眼鏡,有些擔憂地看了眼上麵的資料,最終還是開口勸說道:“我初步懷疑,你腦部陰影是之前事件還未清除幹淨的殘留血塊,不過不算嚴重,隻是偶爾會引起你的頭疼,失眠等毛病,隻需要按時吃藥和充足休息,就可以消除。”
“但是你肺部的陰影麵積不小,有可能是某種腫瘤,目前還不確定是良性還是惡性,還是盡快做手術,取出樣本做進一步化驗才可以。”
“這些事情,我自己會處理。”
陸邵欽雖然語氣強硬,到底隻是冰冷的開口。
“你把病例交給其他醫生就行,看到你這張臉,就是對我最大的刺激。”
“彼此彼此。”
顧星辭不再理他,直接轉身出門。
移交病例後,他找了院長請假,隨後,驅車前往林遠所在的療養院……
……
“你們想幹什麼?”
宴九黎一邊後退,一邊冷冷地望著眼前的幾人。
“別擔心,小妞。你長得這麼好看,哥們隻是想和你玩玩罷了。”
之前被漢堡撒了滿臉醬汁的男人抱著雙臂,露出一個淫蕩的笑容,一邊笑著,一邊逼近女人。
他並不急著將宴九黎抓住,反正這裏也很偏僻,幾乎不會有人來。
而小巴車上的人,看著就非常膽小,連他們也沒膽子報警。
他今天本想坐小巴去城市裏的酒吧玩,順便看看有沒有合適的“獵物”可以一起共度良宵。
卻沒想到中途就讓他遇到這麼好的“貨色”,看來他今天真是超級幸運。
“大哥,是不是見者有份啊?”
他身邊一個帶著棒球帽,一臉諂媚笑容的男人湊上前來,雙眼盯著宴九黎的臉,閃閃發著綠光。
“當然,兄弟幾個輪著來,絕對不會虧著的。”
男人的手伸出,眼看著就要伸向宴九黎的胸口。
忽然,一輛豪車停在了幾人身邊,一個身影開門走下車來:“住手!”
宴九黎抬頭,驚喜地望向來人:“星辭?”
“你怎麼來了?”
她的眼裏忍不住迅速濕潤——
好像自己遇到任何危險的時候,都是這個男人挺身而出。
他就像一個英勇的騎士,會一直守護在她身旁。
顧星辭走上來,捏住男人的手:“放開這位小姐,否則我會報警。”
高大的男人想要掙脫他的束縛,可是顧星辭看著溫溫柔柔,力量卻大得驚人,拉著他的手讓他絲毫沒辦法動彈。
“找死!”高大的男人仗著自己這邊人多,惡狠狠地開口:“兄弟們,給我上!”
幾個人將宴九黎二人圍在中間,兩個東方人在一群高大的米國人中,像兩個無助的小孩一般。
但是顧星辭鏡片下的目光卻沒有絲毫退縮,他的目光一個一個從幾個人的臉上掃過,出口的聲音沉穩而森冷。
“我不想動手,不過迫不得已的時候,也不得不用武力解決問題了。”
幾個壯漢被男人的氣勢嚇到,但是一想到自己這方有五個人,對麵不過是個小個子的東方人罷了,氣勢再高,也隻是虛張聲勢罷了。
他們雙手抱拳,手指被摁得哢哢作響,隨後,一個人猛地朝著二人,揮出了巨大的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