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逸晨被一路催促著飆車來到了宴九黎的住所。
一下車,陸邵欽便不顧自身傷勢,飛一般地衝到宴九黎的房門前。
然而,摁下的門鈴無人回應,整個房子安靜得如同無人居住一般。
“阿宴,你開門啊!”
“阿宴,我想你了……能不能出來見見我?”
無人回應。
他不死心地又狠狠錘著門,希望裏麵的人能聽到他的聲音,給他回應。
“哎?怎麼這麼吵?”
隔壁的房裏,探出一個腦袋,一位漂亮的姐姐穿著睡衣從裏麵走出來。
“哎呦,這是哪來的帥哥?要不要進來坐坐?”
陸邵欽:“……”
“你找隔壁那位帶著兩個孩子的小姐姐哦?”
睡衣美人也不計較男人的不搭理,拿眼上下打量著男人,輕佻地笑道。
“下午的時候,她好像被一個大帥哥接走了。”
“接去了哪裏?”
陸邵欽厭惡對方的眼神,沉著臉,卻又不得不問清楚。
“人家要去哪裏我怎麼知道,大概就是快活去了!”
睡衣美人不顧陸邵欽越來越黑的臉色,笑得花枝亂顫。
順便再次發出邀請:“大帥哥,及時行樂,不然你也到姐姐屋子裏坐坐?”
陸邵欽懶得和她廢話,黑著臉走到電梯口,一邊等著電梯,一邊給陸逸晨打電話:“阿宴不在家,給我查查她今天的行程,立刻,馬上!”
在樓下的車邊,陸邵欽點燃了一支煙。
他抬頭,今夜夜色很美,一輪圓月掛在天空。
圓圓的月亮映照在他的眼眸中,可是那雙眸子裏,卻早已暗淡無光。
他這樣一腔衝動,克製不住地來找她,可是她……其實並不會在原地等著他啊。
可是,他可以怪她嗎?
不能。
因為那個做錯事的,是他自己。
她沒有義務,更沒有責任一直在原地等著他。
她是自由的,她可以一路朝前走,而他,隻有奮不顧身地拚命追求,才能夠趕得上她的腳步。
“抱歉,阿宴……對不起,你在哪裏,你回來好不好……”
他在心裏,一遍一遍地訴說著自己的歉意,可是即使再說一千次一萬次,曾經的傷害已經產生了,裂痕曆曆在目,他們真的還能在一起嗎?
在他自責的時候,陸逸晨花費了無數人脈,終於將宴九黎下午的行程搞到手。
隻是……
“大哥,大嫂她……回米國了……這?”
陸邵欽聽著電話裏的聲音,沒有任何猶豫,直接道:“給我買一張最快到達米國的機票,立刻,馬上!”
下了飛機,陸邵欽拿著陸逸晨查到的地址,直接打專車奔了過去。
彼時,他已經有將近30個小時沒有入睡了,原本風度翩翩的模樣,也因為旅途的奔波,而稍顯疲態。
然而他沒有休息,下了車後,繼續一路狂奔到了陸逸晨給他的門牌前,才喘息著站定。
原本就受傷的肺部,此時炸裂般的疼痛。
他卻來不及喘一口氣,直接摁下門鈴。
但是,一遍,兩遍,三遍……瘋狂的敲門也無人回應。
門內根本沒有任何動靜,也沒有人給他開門,笑著臉迎接他的到來。
他想要掏出手機,打電話發消息給他的阿宴,想要問問她此刻在哪裏。
可是他拿出電話的瞬間,才發現,自己好像根本沒有她的號碼……
他對五年後的她,一無所知。
不,不對,就算是五年前,他也從未真正了解過她。
他頹廢地癱倒在她的門前,靠著門靜靜地坐著,一時之間,傷痛和疲憊一起湧向他,他忍不住濕了眼眶。
……
宴九黎提著東西,走過拐角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場景。
月光之下,男人頹廢地坐在自己的家門前,胡子拉碴,雙目微紅,平日裏引以為傲的發型也顯得有些淩亂。
她不敢置信,以為自己看錯了。
可是走進後,男人的身影反而更加清晰。
男人一見到她,立馬站起來,飛快走過來緊緊抱住了她。
“你還在!幸好……”
宴九黎雙手都拿著東西,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
“陸邵欽?”
怎麼可能,他為什麼會在這裏?
這裏不是米國嗎?
宴九黎直接連話都說不出來。好一會兒,她才忍不住動了動身體,示意他放開自己。
“陸邵欽,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嗎?”他反問。
“不是,有點意外。”宴九黎勉強笑笑,看到周圍有路過的人向他們投來好奇的眼光。
她隻得問道:“要進來坐坐嗎?”
“好。”
他立刻答應。
宴九黎將東西交給他,然後打開門,放他進來。
在沙發上坐定,兩個人忽然有些拘謹。
“對了,你怎麼會過來,又怎麼知道我住在哪裏?”
宴九黎將水遞過去,自己也拿了一杯。
然而問完這個問題,宴九黎就在心中暗罵了一句——
該死的,你在期待什麼?
難道你希望從他口中說出,他是來找她的這種話嗎?
就算真的是,她要如何回應?
到目前,她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梳理兩個人之間的感情。
而陸邵欽,他望著宴九黎的臉,心中有千言萬語要訴說,卻不知從何說出。
要說想她嗎?可是這樣會不會給她太大壓力?
要說是恰好路過?可是怎麼解釋他坐在她家門前,知道她家的地址?
要說……
他的心,難得的慌了。
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瘋狂的行為。
最終,他開口:“我想看看孩子,但是你隔壁的說你被人接走了。”
他省略了帥哥兩個詞,盡管內心裏拚命地叫囂著,想要知道那個接走她的男人是誰。
隨即,他裝作不經意地問道:“對了,你怎麼會回米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