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九黎不知道顧星辭是如何勸服小白白的。
隻知道“宴秋白”跟著顧星辭回來後,變得比以前更加乖巧了。
不但所有的檢查做得毫無怨言,整個人還扒著顧星辭不放,一口一個顧叔叔叫得那叫一個甜。
幾乎叫得宴九黎本人都嫉妒起來。
而當她偷偷問顧星辭,到底給小白白灌了什麼迷魂湯的時候。
帶著金絲邊眼鏡的帥氣男人卻隻是神秘一笑:“秘密!”
宴九黎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不過她最關心的,自然還是自家大寶的病情。
“星辭,小白白的檢查結果怎麼樣?”
“數據還算穩定。”顧星辭將手中的報告數據一一和她說明,翻到最後一章結束,才輕輕歎了口氣。
“隻是……這種病,最重要的還是適配的骨髓,或者……”
“或者什麼?”宴九黎眉心一動,期待地望著他。
“或者,用新生嬰兒的臍帶血,也會有治療效果。”
顧星辭歎了口氣,緩緩開口:“並且,用臍帶血進行治療的話,病人的痛苦相對來說也會減輕許多。”
“臍帶血……臍帶血……”
宴九黎如何不知臍帶血這種東西。
當年宴子衿發病的時候,她就有去了解過這種疾病的治愈手段。
隻是當時宴國安和林佩佩年紀已經大了,生育風險也很高,這才想起自己這個便宜女兒的骨髓來。
而如今,她倒是可以去驗血來檢測和大寶骨髓的匹配度,但是大寶畢竟才五歲啊!
讓他一次次躺上手術台,進行骨髓移植手術,是一件多麼殘忍的事情?
“可是,我又能上哪裏去弄臍帶血呢?”
就連骨髓配型都是萬裏挑一,新生嬰兒的臍帶血……那不是逼她再生一個嗎?
而且,必須是和那個男人的孩子,才能夠最大限度地保證匹配度。
“我隻是隨口一提,你別擔心。”
顧星辭眼見著宴九黎變換的臉色,伸手輕輕拍打著女人的背部,安撫著她的情緒。
“目前小白的情況,還是能夠藥物控製的,之後我們再想其他辦法就好。”
“嗯。”
事到如今,也隻能這樣。
宴九黎點點頭,將治療的事情交給顧星辭,她很放心。
而她的任務,除了準備一個月後的國風設計大賽,就是照顧生病的“宴秋白”了。
至於甜寶,她暫時隻能托肖拓然的堂妹,再請了一個保姆,兩人一起代為照顧。
而自那天的不歡而散後,她和陸邵欽表麵上維持的客氣也被撕扯得所剩無幾。
幸而這幾日陸邵欽也沒主動聯係她,像是那次爭吵已經用光了他所有的耐心一般。
宴九黎樂的清淨,找律師離婚的事情,自然也被她暫時擱置一邊。
然而好景不長,五天後的一個午後,宴九黎正哄著“宴秋白”睡下,自己則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打盹的時候,冷不防的就被陸逸晨闖了進來。
“嫂子,不好了,大哥他出事了!”
淺眠中的宴九黎先是被嚇了一跳,睜著眼好一會,方才反應過來他口中的嫂子指的就是自己。
“我和陸總正在辦理離婚手續,請你以後還是稱呼我為雪莉吧。”
“哎,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意這些!”
陸逸晨氣不打一處來:“大哥他傷口發炎感染,已經快一周了!”
宴九黎覺得有點好笑:“他病了就找醫生,你來找我幹什麼?”
陸逸晨似乎沒想到她會說出這般絕情的話來,被懟得好一會兒,才重新開口:“大哥的情況比你想象中還要嚴重。”
“你趕緊跟我走!”
說著,他便要來牽宴九黎的手。
宴九黎閃身一躲,臉上浮現出一抹諷刺的笑來:“陸逸晨,需要我提醒你,我和你大哥的關係嗎?”
“我不去在他的傷口上撒把鹽,再澆上辣椒水,就已經是對他的仁慈了。”
“你是指望我去看看他?勸他打針吃藥?繼續在他的床前端茶倒水嗎?”
“嫂……雪莉小姐!”
陸逸晨猛地提高聲音:“大哥他如今這副模樣,到底是因為誰啊!”
宴九黎冷笑:“怎麼,你想告訴我,陸邵欽是因為我才不肯看醫生的嗎?”
“還是說,他是為了保護我才受傷的?”
“陸逸晨,你也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她似乎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忍不住笑得停不下來。
“雪莉小姐,不是我看得起你,而是這原本就是事實!”
陸逸晨冷下聲音來:“粉絲暴動的時候,他隻是去那家商場談客戶。但是因為看到了你,他連客戶都沒去談,直接放了人家鴿子。”
“你知道那筆生意利潤有多少嗎?如果談成了,將給陸氏帶來上百億的收益數額啊!”
宴九黎靜靜地聽著:“所以呢?因為我,所以你們的陸大總裁毀約了?損失了上百億?怎麼,是需要我的賠償嗎?”
陸逸晨無語:“……”
隨即歎了口氣,繼續道:“上百億的生意沒談成倒是沒什麼,但是看到你有危險,大哥他第一時間調動附近的安保,還托關係調了一批武警過來維持秩序。”
他說著,不由歎了口氣:“他甚至不惜危險,親自替您擋下了那一斧子。”
“那傷口你也看到了,雖然不算深可見骨,但是……如果沒有好好治療,卻也是會要了人命的。”
宴九黎冷笑,這群陸家的小輩們,談判技巧倒是一個賽一個的厲害。
將陸邵欽這麼個冷血的人,硬是說得和個情聖似的。
甚至還是那種愛美人不愛江山的昏君,為了她宴九黎,衝冠一怒為紅顏,幾乎拚上了性命。
可是,她如今又是個什麼情況?
當年她所受到的傷害,一句輕飄飄的話,就能如此輕易地抵消嗎?
“大嫂,我尊稱你一聲大嫂,是因為在大哥心裏,你永遠都是他的妻子!也永遠都是他最愛的人。”
“哈哈哈……”
宴九黎實在是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他愛我?”
她笑彎了眼睛,眼角幾乎笑出了眼淚:“如果他愛我的話,當初為什麼會把我一次又一次地,往火坑裏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