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宴小姐,你不進去麼?”
有人路過,忽然出聲。
宴九黎一愣,笑道:“我正要進去呢。”
她推開門,便看見陸邵欽一臉不虞地望著沈喬。
“聊得怎麼樣?”宴九黎自然的開口。
“很好,陸總很有合作意向。”
沈喬一語雙關。
陸邵欽卻忽然道:“如果沈氏的誠意隻有這樣的話,我也會考慮找別家合作。畢竟和陸氏合作的機會,沒有幾個人會拒絕。”
宴九黎沒再理會兩個人,直接換了話題。
“既然雙方都有合作意向,那麼我們就去看看項目吧。”
陸邵欽警告地瞪了沈喬一眼,隨即過來一把攬住宴九黎的肩膀,帶她朝外走去。
看項目的過程很順利,幾個人在九黎島逛了一大圈,沈氏不愧是做了數十年旅遊項目的老牌企業,沈喬對於整個島嶼的規劃,幾乎可以說是信手拈來。
但是在說到在島嶼中心的懸崖上,建立一個巨型摩天輪的時候,宴九黎的心還是微微一顫。
被宴子衿推下懸崖之前,她撫摸著肚子,和她口中的那些話,不禁又出現在她的耳邊。
陸邵欽……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難道真的等自己肚子裏的孩子出生,上了他陸家的戶口,他就立即和自己離婚娶了宴子衿?
這樣的話,宴子衿大著肚子的秘密豈不是藏不住了?
傳出去,名聲該多差?
還是說,為了嫁入陸家,她已經不在意自己的名譽了。
而且她的身體也很弱,強行懷孕對病情沒有任何好處,反而隨時有性命危險。
她難道真的為了陸邵欽,不管不顧到這個地步?
宴九黎想不通,原本不再想了。
豈料夜晚,她和陸邵欽入住酒店後,宴子衿的電話又陰魂不散地打來了。
陸邵欽皺著眉頭,將電話掛斷。
電話那邊似乎感受到陸邵欽焦躁的心情,這一次,隻響了這麼一次,便沒再響起來。
“阿欽,怎麼沒接電話?”
宴九黎“體貼”地開口問道。
“麻煩。”
陸邵欽將電話反扣在床頭櫃,麵色陰沉。
“子衿自小體弱多病,性子矯縱些,也是有的。”
宴九黎冷笑,不就是裝腔作勢麼?宴子衿會的東西,她也從來都懂。
隻是從前的她是那般驕傲。
寧願魚死網破,也不屑用這樣的手段。
“還是你懂事。”
陸邵欽果然滿意地讚道。
“說起來,昨天她電話打得那樣急,是病情又嚴重了麼?我身為姐姐,最近也沒來得及關心她。”
“不過是老樣子。”
陸邵欽頭疼地捏了捏鼻梁——
自從他知道宴子衿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後,不知為何,對待她的“求助”,自己已經越來越煩躁。
“女人們,有時候就愛胡思亂想。”
宴九黎道。
“你也是女人,可是你就不會讓我操心。”
陸邵欽將宴九黎攬在懷裏,雙手習慣性地撫摸著她的小腹。
最近,他越來越愛這個動作。
感受到掌心下,似乎真的有一個鮮活的生命,在跳動。
那種感覺很神奇,神奇到,每一次摸在宴九黎的肚子上,他的心就會化成一灘,軟得不行。
“睡吧。”
宴九黎笑著,正要入睡。
忽然,手機裏跳出一則信息。
她沒有在意,隨手點開。
“明天,市醫院對麵的咖啡館,如果你沒來,別怪我將某些東西公之於眾。”
是宴子衿。
不用確認號碼,宴九黎就已經確認。
“誰?”
迷糊間,陸邵欽問道。
“沒事,垃圾短信罷了。”
宴九黎柔聲回答。
然而她的心中,卻早已寒霜一片。
翌日他們動身,乘坐直升機回到F市。
宴子衿的短信又一次發來。
“下午二點,不見不散。”
宴九黎咬牙,那段影片……
隻要那段影片還在那對母女手中,自己就無法得到安寧。
必須一次性將東西給清理幹淨。
午餐結束,她找了個借口,趁著陸邵欽開會,隻身前往了市醫院。
咖啡館裏,宴子衿已經點好了飲料,正拿著銀色的勺子,一點點地攪動著。
“宴子衿,你到底想幹什麼?”
她坐到宴子衿對麵,沒好氣地開口。
想到對方的把柄在自己手上,宴子衿沒有急著開口,隻是露出一個溫柔之極的笑容。
“先喝一杯吧。我為你點了卡布奇諾。”
“我懷孕了,不能喝咖啡。”
宴九黎沒好氣地開口,隨即叫來服務員,叫了一杯白水。
“你倒是無所顧忌。”
“我喝的也是牛奶,你知道,我身體不好,邵欽哥哥也不讓我喝咖啡的。”
“我們也別拐彎抹角,你想要什麼,直接說,我沒空陪你在這浪費時間。”
“姐姐何必生氣呢,我們畢竟是兩姐妹,血濃於水嘛。”
宴子衿咯咯地笑了起來。
她望向宴九黎的肚子,小口抿了口牛奶,慢悠悠地道。
“其實,姐姐肚子裏有孩子,我肚子裏也有孩子,姐姐有沒有想過,陸家的繼承人,卻隻要一個就夠了。”
“長幼有序不說,你肚子裏的,還是個沒人承認的孽種。”
“宴九黎,你……”
宴子衿的臉色一變,隨即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又強自按耐住情緒。
“宴九黎,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如果我將那段視頻公開,你在F城上流圈子裏,可是名譽掃地!陸家會容得下這樣的媳婦嗎?”
“那份視頻,根本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內容,何況之後,我就被人救走了。”
宴九黎強作鎮定。
“是麼?既然那份視頻如此不重要,那你為什麼還會來?”
宴子衿嘴角,露出一個惡毒的笑來。
“直接開出你的條件。”
“你知道,我要的很簡單,隻要你在這份離婚協議書上簽字,就可以了。”
宴子衿將一份打印好的離婚協議,直接推到宴九黎的麵前。
“我說了,這不是我單方麵決定的事情。”
“何況,陸邵欽也絕不會讓我肚子裏的孩子,成為野種!”
宴九黎望著眼前的離婚協議,沒有動。
“是麼?”
宴子衿故作驚訝地微微瞪大了眼睛,表示出無辜的樣子。
“如果我說,這份離婚協議,是邵欽哥哥,昨晚親自讓我交給你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