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宴,你怎麼了?”
陸邵欽直到此刻,才說出了見到宴九黎後的第一句關心。
但是此時此刻的宴九黎,心裏一片冰冷。
她已經不需要了。
宴九黎抬手,眉目冷淡地打開了他想要向她伸來的手。
然後,她一步步,走到宴子衿麵前。
宴子衿看到她來勢洶洶的樣子,忍不住瑟縮了一下——要知道,剛才可是她將宴九黎推下水的。
雖然這座無人島才剛剛開始動工,沒有監控。
但是她沒有想到,居然有人救了宴九黎。
而當她看到救宴九黎的男人,是顧星辭的時候。
她立刻撥通了陸邵欽的號碼——她決定先下手為強。
既然不能將宴九黎徹底鏟除,那麼將髒水倒在宴九黎身上,讓陸邵欽不再相信她,是她此時最好的選擇。
她成功了。
陸邵欽果然被憤怒衝昏了腦袋,相信了她的汙蔑。
可是此刻,宴九黎眼神冰冷地向她走過來的時候,她不由得慌了神。
她祈求地望向一旁的陸邵欽,期待著他能夠阻止宴九黎的靠近。
可是陸邵欽的目光卻始終追隨著宴九黎,一絲一毫都沒有分給她。
“宴子衿,我們之間的賬也該好好清算清算了。”
宴九黎走到女人麵前,冷冷開口。
“姐姐,你還要拉我墊背麼,邵欽哥哥……啊!”
一個巴掌,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姐姐……”
宴子衿不可置信地捂著臉回頭,還要再說什麼。
“啪”,又一個響亮的巴掌,打在了她的另一邊臉上。
“邵欽哥哥……”
“紹欽哥哥,姐姐瘋了,你快救救我。”
宴子衿被逼近的宴九黎,一連扇了十幾個耳光,整張臉腫得像豬頭。
她瞅準時機,從一旁繞到陸邵欽身邊,整個人迅速撲倒在男人懷裏,哭泣著求助。
陸邵欽扶住她,目光莫測地抬眼,看向一臉凶狠的宴九黎。
而滿身煞氣的宴九黎卻隻是回過頭,冷冷開口:“比起掉進海裏的痛苦和絕望,幾個巴掌又算得了什麼呢?”
“邵欽哥哥,你看她……姐姐是不是又犯病了?”
宴子衿將自己盡量縮到陸邵欽懷中,聲音柔軟而悲傷。
就好像真的擔心她又一次瘋魔了一般。
陸邵欽還是沒有說話。
宴九黎也沒有。
如果是在以前,這樣長久的沉默,總是以她的妥協而告終。
可是當她掉入冰冷的海水中,無人來救的時候。
在她心裏,陸邵欽已經變得不再重要。
一切都已經變得不重要了。
因為你再也不會信任他,將身家性命托付給他了。
這樣的失望,一次,兩次,三次,無數次……
已經夠了!
他是護著宴子衿也好,是再次罵她惡毒心腸也好。
她的心已經死了,再無波瀾。
“怎麼,小情人被打,心疼了?”宴九黎揉著手腕,平靜無波地對著陸邵欽開口。
陸邵欽有些發愣,他難以理解,為什麼宴九黎要對宴子衿下手?
難道是因為,她偷情的事情被宴子衿撞破,並向自己告密,所以惱羞成怒?
見陸邵欽沒有說話,宴九黎直接上前,扯過還在他懷中瑟瑟發抖的宴子衿,又是一巴掌。
這一巴掌,她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
雖然她如今身體虛弱,可是畢竟也是練過紀念拳擊空手道的,這一巴掌的力道不小,直接將宴子衿打翻在地。
嘴角都被牙齒磕破,流出血來。
宴子衿抬眼望向陸邵欽,眼淚不要錢般滾滾而落。
那白蓮花的長相配合她影帝般的演技,幾乎將綠茶兩個字刻在了骨子裏。
這邊的宴九黎卻沒有罷手,目光冷漠地再次揚起手,想要狠狠地打下去。
手腕被陸邵欽抓住。
“你的手……”
他剛想開口,宴九黎就冷笑著抽出了自己的手。
“怎麼,心疼了?要替你的小情人報仇嗎?”
這一刻,她甚至連奉承討好撒嬌都不用,在性命麵前,一切都是那麼的渺小。
何況,她不是一個人。
宴子衿這個惡毒的女人,如果被她得逞了,她和孩子都將葬身魚腹。
何其狠毒!
可是她沒有證據,短信在手機落海的時候就已經失去,監控也沒有安裝,一切的一切都隻能憑借她的一張嘴。
而此時,她說的話,沒有人相信!
陸邵欽隻想相信他的白月光。
既然如此,她隻有自己動手。
這樣惡毒的,要置她於死地的女人,她再打一千個,一萬個巴掌都不夠。
陸邵欽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他不想聽到宴九黎口中說出小情人這個詞,宴子衿是她的妹妹,是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染指的人。
隻是他多年來,保護這個柔弱的女子,已經成了習慣。
而這個女子,確實依賴他,信任他,凡事都會想到他。
他隻是不懂,為什麼宴九黎一定要針對她呢?
又或者,其實宴九黎自始至終,針對的都是自己?
“什麼小情人,你這分明是遷怒。”
陸邵欽開口。
“我遷怒?”宴九黎輕笑。
“是,你被迫發誓再也不見你的情人,你心裏難受,所以你遷怒看到你偷情的妹妹,順便栽贓我們。”
陸邵欽的黑眸裏的風雪,不但沒有笑容,反而更加洶湧得讓人看不清其中的神色。
但是他說的話,卻讓宴九黎都瞠目結舌。
這是什麼賊喊捉賊的栽贓手段,明明在那邊卿卿我我,要為宴子衿肚子裏的孩子建造樂園的是他們。
如今空口白牙的,就要栽贓到她頭上了?
明明偷情的是他們,對不起對方的也是他們,到最後,他居然還有臉指責她遷怒?
宴九黎積壓了許久的怒火終於爆發了。
她揚起手,狠狠望著陸邵欽,冷冷道:“既然陸大總裁這麼維護她,那她欠我的巴掌,就由你來還吧!”
說罷,她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一巴掌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