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回到別墅後,宴九黎被放了下來。
原本總是隻有她一個人,卻覺得異常溫暖,被她稱為家的房子。
此時卻因為身邊的兩個人,變得如此冰冷而令人絕望。
“把我帶回來,陸大總裁也可以滾了。”
“宴九黎,你總是這麼粗俗。”陸韶欽白了她一眼:“你要是有子衿那樣的溫柔大度,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讓人厭煩。”
“我是不夠大度。”宴九黎哼道:“沒有她那樣的胸襟,可以允許自己喜歡的男人腳踏兩隻船。”
“不過現在已經無所謂了。”不等其他人開口,女人繼續嘲諷道:“我身體不好,要回房間休息了,你們請自便。”
“哦,記住聲音不要太大,我聽著惡心。”
她一口氣說完,也不管身邊二人的反應,直接憑借記憶和模糊的光影,朝著樓梯口走去。
此時她的內心已經平靜,接受了自己即將和陸韶欽、宴子衿這兩個她最討厭的人一起生活的事實。
自己都已經這麼悲慘了,實在沒心思去理會什麼別的東西。
陸韶欽要拖著不離婚,那就拖好了,反正著急的人是宴子衿又不是她。
她最多繼續過著之前一樣,苦守空閨的日子,隻是現在的心情不一樣後,等待已經不再和三年前那樣悲傷無助了。
隻是,盡管這是她熟悉了三年的房子,但在看不見的情況下,依然免不了碰壁。
在樓梯處,她還是被絆了個踉蹌。幸虧她及時扶住了一旁的扶手,不至於在那兩個人麵前摔個狗吃屎。
“姐姐,你小心啊!”
宴子衿在身後,假惺惺地喚了一聲,隨即有腳步聲靠近:“姐姐身體不好,還是我扶你上去吧。”
“你走開。”宴九黎感覺到身邊有手,企圖挽住自己的胳膊。
同時,一個陰森而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姐姐的眼睛,是看不見了麼?”
宴九黎心下一顫,難道自己的偽裝被發現了?
如果讓她知道自己眼睛不好,一定會趁機對自己下毒手的吧?
想到這,她露出輕蔑的微笑:“你想多了,我隻是覺得你們惡心,不想多看罷了。”
“姐姐別這麼說。”宴子衿道:“古有合德飛燕二女共事一夫,也算是一段佳話了。如今韶欽哥哥可憐姐姐,不想讓姐姐變成棄婦,你該感激他才是。怎麼還這麼小肚雞腸呢?”
宴九黎聽到這句話,感覺自己三觀都要震碎了……
這宴子衿,不愧是茶中極品,兩女共侍一夫這樣的話都被她說得如此冠冕堂皇。
果然,自己輸給她,不是沒道理的。
男人麼,不都喜歡這種,家裏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的日子。
宴九黎感覺自己惡心的胃疼,實在不想聽宴子衿在這裏廢話。
她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冷冷道:“宴子衿你腦子是不是秀逗了?還是你那個小三媽媽用裹腳布給你從小把腦子纏上了?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
“啊!”一聲驚呼。
隨即是陸韶欽急切而擔憂的聲音:“子衿,你沒事吧?”
“韶欽哥哥……我,我隻是想扶一下姐姐,她為什麼這麼恨我,一定要把我推下來呢?”
宴九黎立刻感覺到一股炙熱的視線牢牢鎖定了她。
陸韶欽陰沉的聲音道:“宴九黎,你為什麼要推子衿下樓?”
宴九黎條件反射性的開口:“我沒有。”
卻聽見樓下的陸韶欽聲音更加陰沉:“我親眼看見你推了她一把,她就從樓梯上摔了下來,你還狡辯?”
好吧,又是這樣。
宴九黎笑著想,陸韶欽從未相信過自己,爺爺的事情是這樣,孩子的事情是這樣,胃癌的事情是這樣,今天的事情……
還是這樣。
隻要是宴子衿的話,在他那就奉若真理。
而自己,說的每個字都是狡辯,都是不值得相信的謊言。
既然如此,多說無益,她直接閉口轉身,朝著自己的房間繼續走去。
宴子衿抬起自己的胳膊,望著上麵的擦傷,眼淚簌簌地往下掉著:“韶欽哥哥,流血了,好疼。”
陸韶欽皺眉——宴子衿身體嬌弱,又患有白血病,一旦受傷流血就很難止血,必須送去醫院。
他抱起宴子衿朝外走去,心中卻已記下這筆賬。
想著回來再和這個女人好好清算!
宴九黎背過身子,聽到陸韶欽急促的腳步聲和重重的關門聲,方才舒出一口氣來。
這個男人,恐怕是心急宴子衿的傷勢,趕緊將人送去醫院了吧,也好,這樣就不會看到自己狼狽的身影了。
她摸索著來到二樓,進了自己房間。
其中磕磕絆絆不知道多少次,膝蓋都被磕得青一塊紫一塊,手掌也因為一次摔倒而重重擦傷。
然而沒有人會跑過來關心她,問上一句:“宴九黎,你怎麼樣?哪裏受傷了,還疼不疼。”
她不疼……
她真的不疼……
因為即使疼到撕心裂肺,疼到浸入骨髓。
她始終隻有一個人……
脆弱的身體經不起她的折騰,一出鬧劇下來,她的腦子又變得渾渾噩噩。
摸索到床邊,她直接倒頭就睡了下去。
迷迷糊糊間,身邊的床重重陷下去一塊,有人掀開她的被子,鑽了進來。
“誰!”她猛地坐起身來!
“我。”低沉而熟悉的聲音在身邊響起。
“你怎麼回來了?”宴九黎皺眉道。
“怎麼,我的房子,我不能回來?”陸韶欽諷刺地勾起唇角,隨手將被子扯過來:“我累了一天,你倒是睡得安穩,連洗澡水也不給老公準備。”
宴九黎愣了一秒,翻身背朝對方躺下:“你不是在醫院陪宴子衿嗎?”
陸韶欽好看的眉毛糾結在一起,聲音中,卻帶著一絲調笑:“你這語氣,是吃醋了?”
宴九黎被他自信的語氣給噎了一下,都不知道下一句該說什麼。
愣了半晌,她直接閉眼睡覺,決定無視他的存在。
可那人卻不打算放過她,他強硬地掰過她的身子,歎聲道:“你怎麼還是這麼倔?就不知道改改你的臭脾氣?”
“白天你推了子衿的動作是多麼危險?幸虧她大度不和你計較,否則的話,你可又要添一條故意傷人罪了。”
“我說了我沒有推她!”宴九黎暴起,一把狠狠將陸韶欽推到地上。
陸韶欽沒有防備,直接摔下床去。
“宴九黎,你發什麼神經!”抬手擋開宴九黎拋過來的枕頭,陸韶欽也火了:“你到底要幹什麼?”
“不幹什麼,就想你滾得遠遠的!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麵前?”宴九黎將手邊能摸到的,枕頭被子全都丟下去,自己則抱成一團,瑟瑟發抖。
“你讓我滾?宴九黎,你怕是忘了當初是誰以死相逼非要嫁給我的?”
陸韶欽站起身,冷冷地望著她,嘲笑道:“人,需要為自己所做的每件事情付出代價,而現在,就是你該付出代價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