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隻是暫停一下,立馬又續上了,氣氛似乎並沒有因此而改變。
“為什麼?”
江森:“因為……你會劍舞啊,傳聞荊煜不僅貌美,還會劍舞,你看,你不都符合嗎?”
盛若庭起身,接了杯水喝。
“無聊。”
“那你演不演?”
“不演,拍荊煜的電視劇都是魔改。”
的確,越朝那點事情,被翻來覆去地拍過好多遍了,荊煜的扮演者不計其數,都是把她寫成間諜細作,是覆滅大越的罪魁禍首。
紅顏禍水,不是什麼好東西。
盛若庭喝了點水,才放下杯子,江森就趕緊道:“我也要喝。”
盛若庭給他倒了點水過去,放了根吸管。
“喝吧。”
“你就不能喂喂我?”
“做夢。”
喝完水,江森又提要求了:“媳婦兒,能不能把手機拿過來,我想自拍一張發微博。”
“煩死了!”
盛若庭拿起手機,想直接砸過去,可視線一轉,病床上的江森,臉色蒼白,病若男西子。
一咬牙,還是把手機拿了過去。
“自己拍。”
“你不來入鏡嗎?我住院了,你肯定要出現的。”
“煩死了!”
看完了電影,盛若庭也恰好把電腦一扣。
看看時間,十點了。
“好了,睡了。”
她把投影關了,扶著江森躺下。
“媳婦兒。”
江森忽然臉色不太好看,“能不能,扶我去上個洗手間。”
盛若庭蹙眉:“麻煩死了。”
可還是叫來男護工,把他扶去了洗手間裏。
一通折騰之後,盛若庭終於能躺上床了。
“媳婦兒?”
江森叫她,那邊的人沒反應,也不知道是睡了,還是假裝睡了不搭理她。
盛若庭的確是在裝睡,要是她還醒著,這個人肯定還會折騰她。
可沒想到,裝睡才不到一會兒,便聽見身後有了響動,一隻手忽然摸了上來。
“你幹什麼!”
盛若庭坐起,大驚失色,下意識地就要把那摸上來的江森給一腳踹下去。
“嘶,媳婦兒,別踹,我有傷在身。”
一想到他身上有傷,盛若庭活生生地把踹到一半的腳收了回來。
“你幹什麼!下去!”
江森擠上了這張一米五的陪護床,就不想下去了,躺在了盛若庭的身邊。
“我可是冒著傷口被掙開的危險過來的,你就忍心,讓我再冒一次風險?”
著,唇角還勾著一絲陰謀得逞的笑。
“嗬。”
盛若庭起身,從他身上跨了過去,赤著腳跳上了隔壁那張更寬敞的病床。
“我睡了,不要打擾我。”
盛若庭蓋上了被子,背對著江森睡了。
可沒想到,自己才躺下不到幾秒鍾,身後又傳來了響動,一回頭,就看見江森又掙紮著爬了起來。
病號服下的身軀此時變得單薄羸弱無比,似乎每一個動作都無比費力,可他還是捂著傷口奮力過來了。
“媳婦兒,我、我來了……”
就算傷口隱隱作疼,隨時可能撕裂,可他還是咬著牙起來了。
蒼白的臉上,那咬牙的堅持也有了幾分病態偏執感。
“你——”
盛若庭想一腳把他踹下去,可腳抬起來又活生生地縮了回去,“你不要命了!”
“我要命,也要你啊,媳婦兒,我的傷口,真的經不起你折騰了……”
折騰一個來回的江森,額頭上沁出了薄薄的汗水,咬緊的牙關,被兩片蒼白的唇覆著,可唇角那一絲得逞的笑容卻不斷放大。
“算你狠。”
盛若庭直接躺下了,用被子蓋住了頭。
江森終於如願在她身後躺下了。
“媳婦兒,你把被子壓住了。”
盛若庭坐起身,把壓住的被子放開,還要扔過去一角把江森給蓋住。
給江森蓋好之後,盛若庭又躺下了,扯過被子把自己蓋住。
“不要吵,我睡了。”
旁邊的人沒回應,可盛若庭知道,他肯定還會作妖。
果然,一隻手悄悄地爬上了她的腰。
盛若庭額上青筋一跳。
“江森,你找死是不是!!”
可那落在她腰上的手卻絲毫沒有要挪走的意思。
“我睡了。”
他的聲音很輕,像是實在沒力氣的樣子。
可那隻手就是不願意離開,環過了她的腰,握住了她的一隻手。
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動作了。
很快,身後就傳來了安然的呼吸聲。
盛若庭回頭,見他真的已經睡著了,睡得十分安穩,嘴角還留著一絲滿足和得逞的笑容。
這個人簡直了!
臉都不要了。
“算了算了,不和病號計較,我也睡了……”
盛若庭安慰自己。
睡前,她的手反扣住了那握著自己的大掌。
一夜好眠。
盛若庭這一覺睡得十分舒服,醒來的時候,江森還沒醒,她也不動,就是翻個身,朝他那邊看著。
睡意朦朧的江森似乎被一層柔光蒙住了五官,棱角也顯得溫柔了許多。
這個人,不清醒的時候,還是挺好看的。
至少,皮相是不錯。
可是她真的不記得,自己前世見過這個人。
前世她也活了將近三十個年頭。
年幼時期家境優越,父兄朝中為官,一門顯赫,出入都是驕子,來往的都是王公貴族,何等風光。
可惜,一朝山傾,父兄獲罪,所有女眷淪為教坊司的女樂和官妓,她從跌入了地。
她有一路,從女樂,成了訓練營裏訓練的死士,成為新皇手下無形的刀,被他送給了隨他出生入死打下江山的弟弟。
做了幾年鎮北王愛妾,隨著他南征北戰,吃盡了邊關的風霜苦楚,又隨著他解甲歸田,當了一年山野村婦,還成了百姓們膜拜的神妃娘娘。
再後來,父兄被平反,她憑空而降,獲得了一個全新的身份,從鎮北王的愛妾荊氏,成了皇帝後宮之中風頭無雙的荊貴妃。
她這短暫的一生,卻經曆了太多,也見過了太多太多的人,卻始終記不起,什麼時候見過江森,或者是疑似江森的人。
盛若庭望著他的臉,似乎又開始昏昏欲睡了。
可就在此時,江森無聲地睜開了眼。
四目相對,一陣寂靜之後,盛若庭率先開口:“你醒了——”
話才落音,兩片濡濕溫潤的唇就蓋了上來,把她即將的話就給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