製香是一門傳承古老的工藝,也是一門頗具藝術性的非物質文化,每一處都是有自己講究的。
白家、孟家這樣的製香家族,他們的傳人拿出來的製香用品也是十分考究的,每一樣都帶著傳承的魅力,背後都有一段自己動人的曆史。
有時候,不僅香方是傳承的,連製香的工具都是傳承下來的,一個香磨,一套製香工具可能都有百年曆史,似乎更能賦予自己的香曆史底蘊。
所以,當宋悅拿出一個電飯鍋的時候,全場震撼。
“製香怎麼能用電飯鍋?怎麼能用破壁機?怎麼能用帶電的東西呢?這製出來的香,還有曆史底蘊可言嗎?還有傳承的靈魂和價值嗎?都是塑料味!”
“香還是手作的好!破壁機打出來的香,沒有什麼品聞的價值。”
鄭飛揚早知道宋悅會用電飯鍋製香,一點都不驚訝,還狠狠地罵了一聲。
“鄉巴佬。”
她那個作坊裏麵的香,都是用這些現代工具製出來的,完全失去了手作香的價值,也難怪隻能在淘寶上賣幾十塊。
這種人怎麼有資格和自己的女神同台競技呢?
“製香大賽怎麼能用這些現代裝備,這是對製香的不尊重,把這個人8號趕出去!”
鄭飛揚帶頭一喊,一些人也跟著喊。
而8號,就是宋悅,也不知道為什麼就選到這個號碼。
可惜,比賽場地太大了,這些人在外麵喊,宋悅在裏麵也聽不見,就算聽見了也不會當回事,此時的她,眼裏隻有製香。
整個世界似乎都將她屏除在外,她現在正處於一個和世界平行的世界裏,在這個世界裏,她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製香。
不僅是看客們對宋悅用電飯鍋和破壁機製香的事情頗有微詞,評委們也是交頭接耳,議論聲很大。
每年京都香會的評委,都是來自京都香文化協會的理事、或者是十大家族的製香師,還有一些來自國外的製香大師,比如蟬聯多屆京都香王的扶桑幾大製香家族的製香師,他們也有極大的話語權。
此時,扶桑國的製香師已經開始不滿了,陰陽怪氣地問一邊的京都本土製香師們,“你們華國的製香師,竟然還用電飯鍋?”
本土製香師們也是無顏見人。
竟然有人在這種嚴肅的製香頂級大賽上,用電飯鍋製香,也太l了一點。
“沒有沒有,這個人是民間的製香師,野路子,她根本就不懂製香。”
可那些扶桑製香師還是把華國的製香師們狠狠地蔑了幾眼。
在這一刻,整個京都製香界都因為宋悅的一個電飯鍋而蒙羞。
評委會經過商量,一致決定要取消這個8號製香師的參賽資格。
太丟臉了,竟然在這種國際賽事上用這麼不專業的工具製香。
可沒想到,一看8號,有眼色的人立馬就認出來,這是顧老介紹的人,忙不迭地去問顧長亭。
顧長亭早就看見宋悅和她的電飯鍋了,見有人來問,竟然還反問過去:“怎麼了?用電飯鍋製香,是犯規了嗎?”
來人愕然,竟然不知道從何開始答起。
“犯規倒是沒犯規,就是——”
從製香大賽開始到現在,就沒有不可以使用電飯鍋製香這一條。
一邊的顧越修正用望遠鏡看得津津有味,沒想到用電飯鍋也能製香。
“既然沒有犯規,那就讓用電飯鍋把香製出來唄?怎麼?你們還怕搞不過用電飯鍋製香的門外漢?”
來人無言以對,可還是硬著頭皮:“可這畢竟是京都香會,是全京都,乃至全世界極富盛名的製香盛會,讓一個用電飯鍋的人上去製香,是不是有點兒……扶桑國那邊的製香師覺得我們違規了。”
眼睛看向了一邊的大島津。
如果是京都自己的製香比賽,電飯鍋也就電飯鍋了,可這畢竟還有外人呢。
不能在外人麵前丟臉吧。
顧長亭看向了大島津,詢問他的意見:“哦?原來扶桑國的製香比賽,不允許用電飯鍋嗎?”
歐若拉把話翻譯給了大島津,然後傳達了大島津的消息過來。
“大島先生,扶桑國也並沒有這種規定,按照京都的規矩來就行。”
顧長亭點頭,回了評委會的人。
“既然扶桑國沒有這種規矩,我們京都也沒有這種規矩,那你們還有什麼意見嗎?”
評委會的人一臉為難,看看顧長亭,再看看大島津,還是硬著頭皮回去了。
於是,宋悅就這麼用電飯鍋繼續製香。
顧長亭也拿著望遠鏡,專程看她,見她製香手法利落,各工序十分幹淨麻利。
“宋不錯啊,陳香友,她製香多少年了?”
不遠處戴著帷帽的人回應:“她10歲的時候,我就開始教她製香了,滿打滿算,也就七八年。”
顧長亭愕然,又問陳香:“陳香友,敢問你今年芳齡?”
之前一心想把她許給自己的孫兒,都忘記問年齡了,他原以為她就二十幾歲的樣子。
那邊的人沉默會兒才回複:“對不起,老爺子,暫時還不能告訴你。”
顧長亭似乎十分在意:“有40嗎?”
那邊停頓了幾秒才回:“沒有。”
顧長亭安心了;“還好還好,也沒大我孫兒幾歲。”
一邊的顧越澤:“……”
看來他是鐵了心要拉郎配了。
而一邊的顧越修則是專注看宋悅製香,他就這麼看見宋悅,用破壁機熟練地打碎原料,電飯鍋裏也蒸煮著需要的原料。
而且她速度奇快,全場第一個完成製香的。
“我好了!”
她歡快地舉起手,大賽方來收走了她的作品。
然後,在全場矚目之下,她收走了自己的製香工具,歡快地走向了盛若庭。
“師傅,我完成了。”
盛若庭點點頭:“去洗手吧。”
宋悅又對顧長亭和江展鵬等老前輩一一見禮,才去休息洗手。
等宋悅走了,顧長亭又問:“我看她雖然才製香七八年,但是手法卻無比嫻熟,你平時怎麼教她的?”
盛若庭也回複:“她本來就賦異稟,喜歡製香,這些年來,禦香坊所有的香都是她親手製作的,熟能生巧。”
顧長亭恍然大悟。
製香是一門很辛苦的事情,其實現在許多製香世家的傳人,都極少自己動手製香了,手底下養了大量的製香師。
【作者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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