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帛,研磨,哼著好運來,提筆書家信。
傳至英雄樓,史阿親封火漆,再以鷹隼傳出,二日便至洛陽征西將軍府。
是夜。
將軍府燈火通明,閼氏王妃換飲根,曹賊心無旁騖的著作兵書時。
驚聞許褚旱地響雷之聲。
“不好了主公!”
曹賊嚇得一抖,興致全無如佛,連帶著著書的興致也沒了。
丟了刀筆,整好衣裳,推開房門,惡眼以視愛將。
“何事?”
許褚忙遞上信箋:“晉陽家信!”
曹操氣樂了,恨不得一巴掌糊許褚腦門子上。
嗔道:“家信便家信,你這憨貨吼什麼!如何就不好了?”
天可憐見,就在剛才,許褚叫得那般急迫,曹操還以為是兗州丟了。
結果就這?
許褚理所當然甕聲道:“陳子寧與主公信,能有好事?”
嗯?
確實,好像也有些道理...
曹操這才收回幽怨目光,接過信箋展而觀之...
女婿叫他...於宗室之中擇一貌美知禮者,過繼膝下,許配趙雲為妻...
事,確實不是什麼大事,但其中深意就耐人尋味了。
以陳叢那無利不早起的性子,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趙雲,值得他急傳家信攏為親族嗎?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那麼,如果不是陳叢吃飽了撐得實在沒事幹,就隻能證明這個喚作趙雲的無名之輩很不簡單。
來回踱步兩圈,曹操便大致斟酌出其人深淺。
若以新得愛將太史慈為標準,女婿是如何對太史慈的呢?
以武迫之,再許高官厚祿,轉頭把人往他曹操帳下一丟,也就沒有後續了。
若趙雲恍若太史慈一般,那麼待遇應該大差不差,甚至因為並州少將,陳叢更該捂得嚴實,又怎會在他這裏漏了口風?
嗯...
“仲康,你親回譙縣老家一趟,將老太爺與二房嫡女曹抒接來洛陽,另外告知老太爺帶好宗譜。”
“某就說,陳子寧來信斷無好事!”
曹操勾勾嘴角也不辯解。
事,八九不離十,應該是好事,但要落在實處,才算圓滿。
他這大女婿已為一方牧守。
二女婿,哦不,三女婿亦為豪俠巨擘,掌情報之重。
怎麼到了二女婿就得屈居並州之地,與大女婿爭功?那肯定是得帶在身邊另行安排咯!
送別許褚,曹操哼其歡快的小調複入書房。
遠在晉陽攬妾酣眠的陳叢連打兩個噴嚏,莫名其妙的揉揉鼻頭。
體壯勝虎軀健勝熊。
陳叢都快三年沒感過冒了,自然早就忘了打噴嚏是啥感覺。
“老爺?”
蒹葭探出玉臂掀開被褥:“妾去接些熱水來。”
“用不著,快睡吧,應該是哪家女子思慕郎君,念及老爺夜不能寐了。”
......
......
另一邊。
張繡領著師弟拜會同僚,飲宴三日,方才攜人步入屯軍營麵見華雄。
作為與張繡叔父張濟平輩之將,甚至當初地位還在張濟之上的華雄,可不會給張顏麵任何顏麵。
張繡剛將說明來意,便被華雄不耐打斷。
“什麼副將?滾滾滾,某這不需要這般羸弱之將。”
張繡亦惱。
這三日他在旁處都被熱臉以待,偏到華雄這裏吃了癟、落了麵子。
畢竟陳無敵都得給他三分薄麵。
華雄?
不過一客將罷了。
當即冷笑道:“此乃州牧之令,華將軍莫非想抗令?”
華雄力壯,一把提過張繡。
獰笑道:“陳子寧既放權,那這營中大小事皆由本將一言而斷。旁處如何某不管,但在這虎豹新營中,斷無裙帶上位的道理!”
“你!”
“你什麼你?”華雄一把丟開張繡,跟著補上一腳,當即將人踹翻在地:“老子征伐沙場時,你小子還撒尿和泥呐。跟老子麵前拿架子?你也配?”
不等張繡怒而擊之,趙雲輕探銀槍勾住師兄,將人橫擋於身後。
見微知著,師兄槍法精妙,但非這眼前猛漢敵手。
事實上作為最早一批被陳叢強行喂餅之人。
華雄和徐晃多多少少從陳叢那裏學了些本事。
特別是華雄。
這廝本就好勇鬥狠性子,奉命鎮守虎牢關時都能舍下大軍出關搦鬥,守著陳無敵這樣一座金山,自然是多加討教。
與青苗演武堂同理,挨多了陳叢的打,再看張繡這般‘北地槍王’,平平無奇的緊。關鍵是華雄正值壯年,本就體壯且武藝不俗,再經打磨,猛得過分。
倒是那旁邊小白臉氣定神閑的,瞧不出深淺。
即便此刻華雄知道看錯了趙雲,這人應該不是靠著裙帶關係上位的小白臉,但作為一軍主將,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以後他可是要掌一州軍事的兵曹從事,當著騎營將士麵前,自然不可能朝令夕改。
“你這廝若真想任某副將,不是不行,兩條路。”
趙雲執槍以待:“還請將軍直言。”
“要麼,以軍伍入營,軍功累遷,你若真有本事,自然不怕出不了頭。要麼...”
華雄看著趙雲笑笑。
一伸手,親衛立馬抬來長刀。
揮使兩下刀鋒前指:“你若能於武藝勝某,想來為一副將自無旁人不服。”
趙雲沉默了。
陳無敵的武藝他沒見識到,正為滿腔戰意憋得難受,轉頭就有送到眼前讓他抒意的。
可...
這人終究是陳叢麾下愛將,若是速勝其人落了他的麵子,好像也不太好。
趙雲思索著勾起銀槍,冷聲道:“還請將軍賜教。”
“好膽!”
華雄也不客氣,提刀便劈,氣勢雖足,鋒刃卻不落頭顱、肩、頸要害處。
事實上華雄過完嘴癮的那一刻起就後悔了。
他性子直,想到哪說到哪,說過也就罷了。
其實此刻心裏打著和趙雲同樣的主意。
下馬威,那是身為一營主將該有的驕傲。
手下留情放放水,是艱難生活中總結出來的人情世故。
他若真是三兩下將陳叢空降過來的副將給劈死、劈傷了...
且不說陳叢尋不尋他晦氣,說不定到嘴的兵曹從事飛了,那才真是切膚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