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壯聲勢,緩誅敵

清脆的馬蹄聲響起。

見果然有將下城,呂布樂開了花,持戟就要上前戰之。

雷薄趕忙開口道:“呂將軍且慢,在下出城非與將軍鬥狠,特來陳說利害而來。”

呂布再一抬頭,便將城頭上,一身著錦繡龍袍的中年英朗男子探耳在聽。

正是袁術無疑。

當即收了畫戟,冷哼一聲:“欲說利害,使楊宏前來。你是何人,也配與本將軍分說?”

呂布想得簡單,楊宏是大仲尚書令,因功升任司徒。

那可是三公級別的高官,腦袋可比眼前這個阿貓阿狗值錢多了。

索性已經撕破臉皮,軍功能撈一筆少一筆,肯定得撿大的殺。

雷薄一陣氣苦,這虓虎未免太狂傲了些,分明昨日還與他戰陣廝殺,竟是絲毫未曾把他放在眼裏。

奈何懼其勇武不敢喝罵。

隻得好言道:“某乃大仲橫水將軍雷薄,與已故司徒楊公...相交甚厚。”

楊宏死了?倒是可惜...

呂布再看雷薄,滿眼皆是嫌棄。

橫水將軍?

果然沒猜錯,確實是個阿貓阿狗...

“罷了,閑話休提,死來!”

韁繩撥動間,赤兔飛身而出,其快如雷。

人借馬勢,呂布暴喝一聲,方天戟閃電般探出,翻轉間根本分不清虛實。

雷薄亦未料到這人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甚至不給他開口分說的機會。

畫戟將至,不得不提起長矛橫擋出去。

槍戟劇烈碰撞一瞬,雷薄卻未感受到多大力氣,就隻是刀兵碰撞一下,接而即分。

看似砰得火花亂飛,實在根本沒有後續殺招。

呂布也不‘氣餒’,飛馬城下背對城頭,大聲道:“好賊子!有些本事,再來!”

雷薄愣愣看著自個的手掌,滿眼的迷惑不解。

呂布?

天下第二?

一合打得紀靈失馬,四合打得紀靈命懸一線若無陳叢搭救當場便要授首的呂布?

這樣一個猛人為何不能帶給他半點壓迫力?

雷薄來不及多想,呂布飛馬又至。

戟動如能開山裂石般,勢之沉,帶動勁風呼嘯襲臉生疼。

雷薄硬著頭皮再度橫矛,火星飛舞間亦覺其力平平?甚至稍遜色於己?

難道...

不是呂布太猛,而是紀靈果真無能?

也不對啊。

此人正麵一擊便能打得飛馬失蹄,單騎飛身軍陣間連劈帶挑一路奔殺不休,手下就無一合之敵,絕非尋常之將。

雷薄便是想瞎了心,也不覺得自己能與呂布伯仲之間!

莫非有詐?

雷薄想不明白,也不敢多想。

不論如何,呂布攻勢淩厲,說不得下一回合就能要了他的小命。

隻得抖擻精神奮力迎戰。

城頭甲士哪裏見過如此酣戰?

又見雷薄這般勇猛,當時士氣大作。

呼喝嘹亮,戰鼓敲得震天響。

二將酣鬥近五十合,雷薄才因戰馬力竭墜地,被呂布以方天戟上小支削去腦袋。到死也沒想通自己何時變得這般勇猛了...

至此。

城上袁術亦是懊惱得捶胸頓足。

一個能與天下第二猛將捉鬥五十合的猛將,就這麼死了?

而拱衛袁術身側的一幹將軍卻是個個目泛精光,一副躍躍欲試之姿。

他們未親臨戰陣,見識過虓虎如何驍勇。

但雷薄與他們同為後投之將,常在一起切磋武藝,自是知根知底!

那麼雷薄能與虓虎酣戰五十合,還是因為馬失前蹄飲恨而亡,他們中不少人武藝還在雷薄之上...

這麼換算下來,陣斬呂布進封萬戶侯,絕非癡人說夢啊!

呂布俯身拾起雷薄腦袋係在腰上。

縱馬城下長舒一口濁氣,再抬畫戟遙指城上:“還有何人下來送死?”

“小小呂布休要猖狂,待某陳蘭下城拿你!”

說著轉向袁術,單膝跪地抱拳而請:“陛下,末將請戰呂布。”

袁術亦知陳蘭名氣與雷薄在伯仲之間,武藝大概也在伯仲之間吧?

於是定了心神,托起陳蘭撫其手背,語重心長道:“呂布凶猛,若不可敵,折回城下,朕令城上弓手飛矢射退。”

“承蒙陛下厚愛,末將敢不死戰乎?陛下稍待片刻,末將去去便來。”

“哎,哎,去吧。”

片刻,城門又開,又是單槍匹馬授首之敵。

呂布見狀直樂。

陳叢雖然討厭,但那副無恥嘴臉並非沒有半點可取之處。

起碼教他的這招‘壯聲勢,緩誅敵’還是很好使的。

換作以前,他要一二合內誅殺敵軍大將,是風光了,露臉了,但也早被敵將一擁而上了。

倒不是呂布怕被一擁而上。

他怕的是,豫淮之將疲弱,喪膽之下連一擁而上都不敢上。

現在好了。

挨個排隊出來送死,雖然慢點,勝在持久!

方天戟向前一指,呂布張狂道:“你又是何官職,武藝比那雷薄如何?”

“好叫你知曉,我乃大仲擊節將軍陳蘭,武藝遠在雷薄之上。”

呂布默默掰著手指換算了一下。

遠在雷薄之上?

那差不多就是兩合之敵,得摟著點勁,不然三五下將這人打死反而露了馬腳。

前後算明,呂布拍馬舞戟再戰之。

城頭士卒本見雷薄戰敗,失了些士氣,又見己方大將還能酣戰虓虎伯仲間,頓時重燃鬥誌。

齊聲呼喝,戰鼓猛擊。

一時間熱鬧非凡。

如出一轍的‘龍爭虎鬥’。

呂布也不膩歪。

甚至當著一城甲士麵,堂而皇之地給陳蘭喂起招來。

甲士不知其中緣由,隻以為自家將軍將堂堂呂布打得隻有招架之力,毫無還手之能,士氣更甚時,直接把‘陳無敵’的諢號套在陳蘭頭上呼喝...

如此一來,呂布反倒害怕陳叢攪局,不敢耽擱。

撥轉戰馬時分,赤兔一頭撞在陳蘭跨下戰馬腹部軟肉處,巨力掀扯連人帶馬翻倒在地。

陳蘭翻滾兩圈絲毫不慌,似是吃透了呂布殺招般,翻滾起身之際,氣定神閑拱下身子,以長槍架住後背以擋飛戟抽背。

方才他都是這般抵擋的。

而方天戟的小支,亦是每一次都隻能打中槍身正中位置。

呂布心中冷笑不止。

示敵以弱還給這人打出自信來了。

躍馬而過時,高抬畫戟猛拍下去。

鋪天蓋地的巨力襲來一瞬,陳蘭整個人被重重拍平在地濺起一圈土灰。

五髒六腑似是被重錘砸過。背脊斷裂,劇痛瞬間席卷全身。

口、鼻、耳、目都在淌血。

陳蘭猛的瞪大雙眼。

使詐!呂布使詐!

他張張嘴,鮮血早已梗住咽喉,隻能嗚咽嘔血...

呂布回望袁術一眼,笑著翻下馬背,取敵首級係在腰上。

抬戟指城:“換人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