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嶽父,您倒是說清楚到底啥時候攻伐兗州啊!這奴市一通,並州也沒有餘糧啊!”
陳叢可不想這麼快就用到程糧官。
人廚,好說不好聽。
關鍵是怕周邊那些個胡虜跟著程昱瞎學,那可就亂套了。
許褚同樣豎著耳朵,生怕前腳陪著陳叢回轉譙縣,後腳主公就起了大軍。
那他到手的軍功豈不飛走了?
曹操拍拍陳叢後背:“為父知你難處。這樣,為父給你支個招,保準籌來糧草。”
陳叢狐疑地看向曹操:“低於十萬斛可不算。”
“十萬斛糧草算得什麼?”曹操奸笑兩聲:“子寧可知潁川書院、荊襄書院?”
嗯?
陳叢立馬明悟。
便宜嶽父此時提起兩處書院,肯定不是叫他去打劫的,那就是借鑒咯?
正好蔡邕就在晉陽。
那麼大一尊儒,閑著也是閑著,與其整日在那修書也賺不到啥錢,還不如出來教書賺糧!
曹操笑道:“看來子寧是明白了。”
“成,回頭我就置辦晉陽書院,請蔡邕蔡大儒出山授課。”
這回輪著曹操懵逼了,直勾勾地盯著陳叢:“蔡師為何會在晉陽?”
“哦,空談誤國、詆毀當朝太傅,被發配晉陽了。”
陳叢剛解釋完,突然發覺不對,反問道:“嶽父不知蔡儒在晉陽,如何使婿置辦書院?”
“哼,為父說的是你族兄。”
族兄?
哦...
原來說的是陳群...他爹啊...
陳叢倒是忘了這位比他大了三輪的族兄了...
那可是個超級大牛。
陳群父陳紀。
何進為大將軍時表選明儒,陳紀在薦舉者中居於首位。
平時裏足不出戶,潛心鑽研學問,發奮著書三十餘萬言,時人稱之‘陳子’。
其著述‘言不務華,事不虛飾’,貼近聖哲之道,在士人之間的名望高得恐怖。
與其父陳寔、其弟陳諶並稱‘三君’。
可惜的是陳寔三年前病逝,陳諶早卒,不然就是三倍的快樂。
“不是,嶽父說事就說事,哼什麼?”
“我哼什麼?”曹操胡子都氣歪了:“我問你!蔡師為何會在晉陽?”
“剛不是說過了?空談誤國、詆毀當朝太傅,被發配了。”
曹操冷笑不止:“你那嶽公素敬蔡師,無他點頭誰敢發配蔡師?你可知曉,為父師從蔡伯喈?”
亮了,陳叢眼睛亮得怕人。
先前他還奇怪,為何麵對蔡琰時總有一種別樣情愫。
原來是有這麼一層關係在。
這下昭姬直接變師姑!
嶽父變...
“師兄!”
“你混賬!”
許褚聽到樂處,咧開大嘴齜牙直樂,又是引得曹操一陣怒罵。
隻不過許褚連曹操的馬鞭都不怕,被罵幾聲而已,隻當是給耳朵掏癢了...
“師...嶽父,到頭來你還是沒說何日攻伐兗州。”
“你問那麼多作甚?”
“我就是想說,曹營諸將善使虎豹騎者寥寥無幾。您要真伐兗州,可傳信晉陽,調來華雄為將,亦可再調一千虎豹騎聽用,也好速戰速決。”
“哦?”曹操憂道:“若並州三郡有失?”
陳叢無所謂道:“嶽父放一萬個心,失不了。”
事實上陳叢留下兩千虎豹騎也僅是為了照顧北邊的生意罷了。
若非如此,全調給曹操亦無不可。
如今並州三郡能戰之兵逼近三萬,僅上黨一地就屯駐了萬五大軍,還有賈程組合,守城還有曹金汁,袁紹不動的情況下,周邊胡虜不足為慮。
就算袁紹真動彈了,有兩千虎豹騎留備晉陽,一樣夠他喝一壺的。
而且虎豹騎是銷糧大戶,這一下少了一半,能省不少口糧來著。
“如此,計定九月半,為父以協剿黃巾為由進駐陳留,料想孟卓必不相阻。子寧願為先鋒否?”
陳叢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開玩笑。
打仗有老婆生孩子重要嗎?
再說了。
他堂堂並州牧,想賺軍功還不簡單?
把周圍那些個單於、賢王、大人、首領的全抓了,保準混個萬戶侯。
犯得著自降身價去當什麼協剿黃巾先鋒將?
說出去還不夠丟人的。
...
陳叢並未久居,隻在洛陽短歇三日。
期間還等來了天子詔書。
與先前所表大致不變。
不同的是曹操因功加封豐鄉侯。
再有華雄授橫野中郎將,加封關內侯,程茁、褚慶二人因功加封關內侯,徐晃授射聲校尉。
華佗‘因功’授太醫令。
陳叢授平北將軍,兼領並州牧。
三日後,領許褚並五百虎賁,攜輜重百車,浩浩蕩蕩向東而去。
七日到管城,十日至陳留,橫穿梁地便至譙縣。
城頭。
夏侯淵百無聊賴地靠著坐在城垛上,長刀、寶弓隨意歪倒在一旁,望著天上閑雲...發呆。
聽說...
他哥夏侯惇已經是鷹揚將軍,關內侯了。
聽說...
曹洪都是建威將軍,關內侯了...
聽說...
陳叢已經牧守一方加平北將軍位,封列侯了!
如果世上真有早知道,夏侯淵保證不嫌棄後軍監糧,打破頭也要從曹仁手裏爭來。
而不是守著譙縣小小一片天...
便是有不開眼的黃巾跑來攻打一番也好啊!
偏偏隔壁兗州黃巾鬧得火熱,緊鄰的沛地富庶卻無人問津...
“哎...”
“將軍,好像是敵軍!”
難弟李典一聲輕呼,立馬引得夏侯淵提弓扒上城頭。
果然!
地平線上一隊人馬出現在視野中。
遠遠望去,是帶甲的!
就是人數有點少,五百左右。
夏侯淵顧不得挑三揀四,挎好硬弓提上長刀就往城下去。
一邊吩咐道:“曼成守好城池,本將去會會這群蟊賊!”
說罷牽來戰馬,提領百騎,長笑一聲出城而去。
然而...
策馬狂奔一陣,越是接近‘來犯蟊賊’,夏侯淵的笑容逐漸凝固。
他看到了墜在兵馬後麵的百十駕馬車,看到了有說有笑的陳叢、許褚,看到了威風凜凜的帶甲虎賁...
一顆心沉到穀底,最終摔成八瓣...
痛!
特別是陳叢指著他,對著旁邊的許褚說:“你瞧人家淵子多會做人,這麼幾步路還專門領著騎兵來迎,此謂人情世故,你這憨貨好好學著點。”
許褚扛著長刀,說人閑話也不避人,甕聲回:“那馬瘦的,還騎兵呐?某遠遠瞧著還以為是驢子。”
夏侯淵很想轉身就走,留下一個高傲的後腦勺。
念及陳叢並州牧...
滿腹心酸終是化為和煦的笑臉:“子寧回來了。累了吧?快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