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並州名單

咚!~咚咚!~

程昱從榻上翻坐起來,披上一件單衣,才衝門外喚道:“阿忠,進來吧。”

家仆推門而入,躬身道:“老爺,建威將軍有請。”

程昱看著外麵天色,眼底閃過一絲疑惑。

他與陳叢無甚交情,甚至還有小怨。

這大半夜的,對方請他能有什麼好事?

“說是何事了嗎?”

“未曾。”

程昱揉揉額頭:“罷了,備馬吧。”

同一時間。

紅袖閣外一陣低語過後,陳一抱劍上樓,推開二樓雅間,從兩條白玉中提出一條老漢,使勁搖晃兩下。

喚道:“文和先生,將軍有請。”

賈詡迷迷糊糊轉醒,揉了揉老腰,長歎口氣:“那便走吧。”

陳一不為所動,隻是怔怔盯著賈詡。

賈詡不解道:“還有事?”

陳一搖頭,晃了晃手中麻繩,道:“將軍有令,旦出勾欄,需以繩索縛住先生,莫怪。”

賈詡抽抽嘴角,自覺伸出雙手並攏待縛。

...

夜半三更,建威將軍府燈火通明。

待到賈詡受縛而入,堂中已有四人入座。

陳叢順手接過繩頭揮退陳一,目光一一掃過在場眾人。

陳群、程昱、曹純、賈詡。

這就是他走馬上任的草創班底了,看著還挺像那麼回事。

名單中本來是沒有程昱的。

但磋磨異族嘛,難免考慮到點極端情況,陳叢特意把他從曹操那裏討要過來,也算是有備無患。

況且程糧官也不僅僅隻是征糧厲害,主要是這廝真能統兵打仗。

考慮到接下來一段時間裏曹操很可能會武力收複兗州各郡,陳叢不好討要統軍大將,索性拉他過來湊個數。

“好,人到齊了。可能已經有人聽說過了。征西將軍保舉我為並州牧...”

賈詡聽著直皺眉,開口打斷道:“慢來慢來,陳將軍,小老兒身體不適,難忍舟車之苦,自請為征西將軍帳下幕僚,便是成天拿繩索縛著也成。再不濟,詡願流連勾欄之間,行荒唐之事!”

“很好!”陳叢重重點頭:“賈毒物,本將軍早就有言在先,既然你不願與我生死與共...子和,送先生上路,頭顱以石灰陰幹,本將軍要日夜攜帶身邊,睹物思人。”

“喏!”

曹純可不知道諸多彎彎繞繞,起身就要去提賈詡。

嚇得賈詡吱哇亂叫道:“戲言!子寧勿怪,小老兒戲言耳!並州好,人好景也好,小老兒願往!”

陳叢齜牙笑道:“既是戲言以後甭說了,本將軍容易較真。”

賈詡打個冷顫,道:“知曉了...”

“此去並州,以長文為別駕從事。”

陳群心中了然,起身作揖拜過一圈:“後生陳群,字長文,見過諸位。”

陳叢抬手下壓,示意坐下。

繼續道:“以程仲德為州牧府長史。”

程昱心頭一跳,他在洛陽時,僅是從事中郎,一躍成為一州長史,算是連晉三級。

若有所思地望了陳叢一眼,起身拱手見禮後,又默默坐下。

陳叢繼續道:“賈毒物,你便任個治中。”

“善。”賈詡興致懨懨應了一聲。

治中自然不是什麼小官,主州府文書案卷,掌府內事務。

但他就是高興不起來。

陳叢也不理他,轉向曹純道:“子和便領兵曹從事。”

曹純就隻剩下興奮了,他新投不久,這轉眼就掌了一州兵事,豈能不喜?

至於說實際統管兵馬幾何,那根本不是他一介武夫該考慮的事情,上麵不是還有別駕,不是還有州牧,怎麼也輪不著他操心。

分配完各自職能,各自落座。

眾人的目光未看主位上的陳叢,而是若有若無地落在賈詡身上。

也不知這小老頭有何本事,當著陳無敵的麵,竟是繩索縛身,莫非那看似孱弱的小身板下,其實是當世猛將不成?

賈詡本人倒是不在乎旁人目光,憂心忡忡地望著陳叢。

拋開駐防沛地的兵馬不算,曹操手底下滿打滿算不到兩萬的兵馬,就這還要圖謀並州這樣一塊兵燹不斷、人煙稀少的窮凶極惡之地,撐破大天能分兵五千都了不起了。

可...

即便有五千兵馬,想要牧守一州之地,也需謀算到極致。

“那個...敢問州牧大人,此次北行,將兵幾何?”

陳叢笑笑:“目前三百。”

“?”

生平第一次,賈詡竟是感覺腦子不太夠用了,詫異地望著陳叢,斟酌開口道:“遙領呼?”

陳叢還在笑:“這可是軍政財吏獨掌一人之手的封疆大吏,你覺得我會遙領?”

賈詡白眼一翻,直接靠倒在座席上,他算準了陳叢不會真殺他,幹脆擺爛道:“如此,還請將軍斬去小老兒頭顱,睹物思人吧。”

治中?治個屁!

三百人牧守並州,到不了晉陽就得先死一萬遍。

這跟劉景升匹馬入荊州完全是兩碼事。

荊州富庶,少戰事。劉表還能憑借賢名拉攏世家為己所用,實現州牧與世家共治一州。

那並州能是一回事嗎?

匈奴休屠部叛亂斬殺前並州刺史張懿就前兩年的事。好容易出了個丁原暫時穩住了局勢,其人又被何進招入洛陽,最終為呂布所斬。

再有十萬白波賊勾結南匈奴單於於夫羅攻太原,入河東,大敗西涼大將牛輔,這也才是去年的事!

三百人?

非要他去,還真不如現在死,起碼省了舟車勞頓之苦。

“賈毒物,我這還沒說完呢,你急個什麼勁?”

賈詡眼神恢複了一絲神采,坐直了身子直勾勾看著陳叢,想伸手卻又被繩索縛著。

梗著脖子道:“不需多,五千!州牧大人但凡取來五千兵馬,小老兒肝腦塗地也為你謀來破局之法!”

陳叢死不死,賈詡懶得管,可賈詡自己想活,安敢不用命?

陳叢擺手道:“五千沒有,不過還有一千五百兵馬等著咱們去取。”

不等賈詡繼續喊屈,陳叢咧嘴,笑道:“飛熊!”

那兩個字好像有什麼特別的魔力。

堂中眾人全部瞪大了眼睛,艱難地咽著唾沫。

一千五百飛熊!

守土有怠,但真要跑起來,能把那些個禍害並州的乞丐兵,按在地上!瘋狂捶打!一萬遍!

特別是陳叢統領的飛熊。

最強戰將配最強戰騎!

要頭疼,該是胡人頭疼,該是白波賊頭疼,但絕對不該是他們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