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隨便刺刺

“嗬,嗬嗬,將軍,小老兒隻是去收拾一下細軟,何至於此啊!”

賈詡故意提高聲音,為得就是引出帳中張濟叔侄。

雖然他不知道李儒何時與陳叢這般親近了。

但他知道西涼軍中絕非鐵板一塊。

當初張繡因陳叢重傷躺了三個月,張濟因張繡挨罰躺了三個月,說白了還是因為陳叢。

以至於這對叔侄沒事的時候就關起門來編排陳叢,賈詡平日裏可沒少聽他們的‘複仇大計’。

即便時下陳叢是董卓孫婿,便是身處二人主場,那對叔侄也未必敢如何。

但隻要鬧點不愉快,生出些亂子,他也好趁亂而走。

這回賈詡決定,起碼也要逃到函穀關等待西涼大軍西遷。

然而。

明明他的背後就是張濟大帳,明明他喊得夠大聲了。

半晌過去,帳內隻有死一般的寂靜。

周遭就連走走過過的士卒也是躲得遠遠的,似乎是在刻意繞著走。

反觀陳叢。

拉著賈詡一個勁的笑。

老話說的好,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藏在幕後的賈詡確實能令陳叢感到頭大,但隻要是正麵遇到了,那就不好意思了。

像賈詡這樣式的,他能在百萬賈詡中,來回反複七進七出。

“文和先生何以如此啊?您這麼大聲是想招來誰替你出頭不成?”

賈詡暗罵張濟叔侄的同時,隻得陪著僵硬的笑臉。

“罷了罷了,些許細軟而已,小老兒不要了還不成嗎?願隨將軍同去。”

“很好!”

陳叢左右環顧一圈,從獨輪車上扯下一根麻繩拿在手裏:“我怕文和先生半路跑了,把先生綁起來,先生不介意吧?”

賈詡:....

“嗬,嗬嗬,不介意。”

陳叢從賈詡的脖子一直捆到腰,留出雙腿走路,又將麻繩的另一頭係在自己腰上。

最後再從李儒隨身佩戴的玉簇上,拽下一枚風鈴掛在賈粽子的腰上。

如此方保萬無一失。

李儒:.....

賈詡:.....

從始至終,張濟叔侄其實就躲在營帳後邊,實際距離也就距離賈詡一步之遙,全程偷聽。

而且也確實是賈詡誤會了。

賈詡從未親曆過戰場,他永遠躲在後麵,所以他對所謂的猛將隻是一個很模糊的概念。

陳叢是陳無敵不假,張繡不也人稱北地槍王嗎?

他覺得陳叢即便比張繡厲害些,也就厲害那麼一點。

畢竟北地槍王四個字,聽著就很厲害。

所以...

他從未想過,張濟叔侄每每提起陳叢,那副咬牙切齒的矯情勁壓根不是為了什麼報仇,而是借著陳叢的名頭暗戳戳的炫耀。

畢竟,張繡對陳叢,好歹活下來了且沒被俘虜不是?

畢竟,張濟當初帶著騎兵,把陳叢追的東躲西藏不是?

當然。

這屬於謀臣和武夫視角偏差帶來的認知偏差,也不怪賈詡不懂。

其實就連李儒也不是很懂。

...

出了涼軍營,告別了李儒後,陳叢肩扛貂蟬,腰係賈詡回到了曹府。

好在程茁他們快過完了,這回正在府上飲酒。

見到陳叢回來,紛紛抱拳招呼。

賈詡則是一眼認出了故人,不僅沒出聲,還往陳叢身後藏了藏。

結果程茁一眼認出這個‘故人’。

冷笑著見禮道:“這不是文和先生嗎?一別多日,甚是想念啊。”

“呃...嗬嗬,程將軍,幾日不見,風采依舊啊。”

陳叢樂道:“阿茁,認識?”

“將軍,此人原為李傕麾下幕僚喚作賈詡,當初壺口紮營便是他的主意。隻不過這人是個擔不了事的,當天早上就借著腹中不適為由跑了,再也沒回來。”

“哈哈哈,那正好,你們幫我好好看住他。吃喝拉撒片刻不許離人,睡覺時也把他綁榻上,再分兄弟值守。敢跑的話...三條腿全打斷。”

程茁衝著賈詡冷冷一笑,隨後衝陳叢抱拳道:“放心吧將軍。”

賈詡後股一涼,從心道:“無敵將軍不必如此,小老兒願為將軍謀劃。”

“好說,先生稍待,叢一會回來問計。”

當陳叢解開麻繩交給程茁的那一刻,賈詡是絕望的。

飛熊悍騎最痛恨的是什麼?

逃兵啊!

他雖不算兵,卻是實打實的逃了...

好在陳叢並未久去,大約半柱香的工夫就回來了。

回來時手裏還多了張天子詔書。

隨後提著賈詡去了曹府後宅。

當陳叢將所有謀劃和盤托出讓他查漏補缺時,賈詡想死的心都有了。

盜竊玉璽!

那都不是玩命了,是拉著連九族一起玩命啊!

哭喪著臉:“將軍,這玉璽萬萬不可謀劃啊!事關生死,萬望停手!”

“哦?這是為何?”

賈詡道:“謀事在秘,如今計劃已入李儒之耳,難保其不會泄密。”

“這個不算。”陳叢搖頭,繼續問道:“還有嗎?”

“將軍假意刺董,實則誆騙帝黨,這些人背後宗族勾連交錯,一旦泄露,難保不會受到瘋狂報複。”

陳叢抬手打斷道:“我不想聽危險,你就隻說計劃可行性。”

賈詡沉吟一番:“若小老兒盡心為將軍謀劃...”

陳叢拱手:“願拜為騎營軍師。”

“將軍何故恩將仇報?”

“別找揍。首先,我很猛,一拳就能打爆你的頭。”

賈詡縮縮脖子。

算了,識時務者為俊傑。

“其實將軍大可不必如此費事,偽造一塊玉璽可以給天子,也可以給袁術,左右他亦不曾近距離觀摩過。將軍既為少府,自有行走宮中之能,遠遠看上一眼玉璽何樣,做個假貨五成相似,應付袁術了事。”

“不行。”陳叢斷然拒絕道

不是不想,而是陳叢不確定,孫堅還能不能從井裏翻出真玉璽。

到時候好處沒搞到手,再和袁蜜水鬧翻了,那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一頭都占不上。

“盜璽之事無需你管,假意刺董如何刺?”

賈詡長出口氣:“將軍可怕刺客、任俠之流?”

“好叫你知曉,這天下間最大的任俠頭子乃是我二弟。”

“如此,隻肖說服太師,傳檄天下,陳叢大逆,殺之賞萬金,封萬戶侯,世襲罔替。即可。”

嗯?

陳叢恍然大明白,之前把事給想複雜了。

哪用他去大費周章演戲,刺沒刺,不就是董卓一句話的事嗎?

董卓都說他刺了,誰踏馬跳出來說沒刺,不是死抬杠嗎?

而此時,箱中美人兒死死捂著嘴,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