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麵前,貂蟬失了顏色。
正要出口告饒,馬車外忽然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老二,你怎麼親自出來堵門了?其他事辦好了嗎?”
“大哥放心,諸事完備,隻是....隻是。”
“隻是啥?”
史阿局促道:“曹大人可能對我有些誤會,大哥還是親自去解釋吧。”
貂蟬悄悄掀起車簾一角。
是他!
他的手裏怎麼拿著義父的七星刀?
莫非....
貂蟬不敢細想,不知哪裏來的勇氣,掀開車簾跳了出去。
“站住!”
陳叢回頭。
女子一襲白衣飄飄,白紗遮麵,隻露一雙桃花眼勾人心魄。
陳叢大概猜出對方身份。
不過也就僅此而已了。
貂蟬嘛。
飽暖才有資格思淫欲,現在火都燒到腚了,就算原地下凡個仙女陳叢也沒興趣。
陳叢收回目光,繼續向前。
“站住!”貂蟬張開雙臂擋住陳叢去路,嬌喝道:“你為何有義父家傳七星刀,你將義父大人如何了?”
不想理你,就硬送?
陳叢不語,踱步上前,劍不出鞘閃電般在貂蟬後腦處一敲,一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就那麼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好在箱子夠大,丟兩個女人進去也不嫌擠。
史阿抬頭望天沒敢吱聲。
大哥果然是大哥,業務能力比他一個遊俠頭子熟練多了,就離譜。
清理了現場,史阿繼續躲到暗處堵截每一個試圖接近上東門的馬車。
有資格住上東門內的權貴畢竟是少數,工作量倒也不算太大。
陳叢則是扛著箱子進了英雄樓。
一上三樓就聽便宜嶽父大罵不止。
“狡詐惡徒!無恥之尤!曹某人對太師忠心耿耿,天地昭昭日月可鑒!識相的快快放了我,否則太師大軍一到,便是爾等死期!”
陳叢頓感無語。
論奸詐,還得是曹賊。
難道曹操不知道英雄樓內幕?
怎麼可能,事就是他吩咐辦的。
若非相處夠久,友情的小酒喝得夠多,基本上做到知根知底,陳叢都不知道曹操在罵啥。
道理很簡單。
二人未曾通氣之前,曹操是不知道陳叢這邊行事進度的。
這就出現了兩種可能。
一者,陳叢行事順利,史阿已經歸附。
這種情況下,無論曹操怎麼罵,罵多難聽,都不會有生命危險。
二者,陳叢行事不順,導致事情敗露,史阿誆曹操口實拿去董卓那邊討賞。
這種情況下,隻要曹操咬死不認,就算鬧到董卓麵前,也有狡辯的餘地。
雖然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曹操從來不會拿小命賭概率。
浪費一點口水就能抹除大部分安全隱患,這才是曹操叫罵不止的真正原因。
而不是像史阿說的什麼‘誤會’。
“嶽父,是我。”
曹操臉色一喜,絲毫沒有被捆成粽子的局促,氣定神閑道:“子寧,都辦妥當了?”
陳叢先點頭,再搖頭。
一邊解開曹操身上繩索,一邊將事情從頭到尾分說一遍。
曹操聽完不驚反喜,撫掌大笑道:“好!成事之機便在今夜,子寧隨我一道去見董賊。”
“董賊?嶽父剛才可不是這麼說的啊,你不是對董胖忠心耿耿,天地昭昭日月可鑒。”
“臭小子,敢打趣乃翁?”
陳叢強笑一聲後,重新皺起了眉頭。
“嶽父,刺董歸刺董。嶽母、容兒的車駕昨日剛剛出發。今夜行事,難保董卓不會遷怒。你我二人好逃,家眷隊伍目標太大。一旦董卓轉追家眷,豈不成了投鼠忌器的必死之局?”
曹操笑道:“子寧勿憂,我已吩咐漢升,過了成皋便轉水路,乘濟水順流而下,再有一日也該到陳留了。董卓便是有心,也無力追擊。”
追不上就成。
曹操說的路線陳叢就隻能聽聽了。
成皋在哪,濟水在哪,陳留在哪,陳叢是一概不知。
“對了子寧,你說董白暈了?”
陳叢點頭。
曹操咂嘴直道可惜,卻也不過分糾結。
“這樣,先把她弄醒,為父要借她的嘴將密謀之事透露給董卓。”
“弄....醒?”陳叢愕然:“掐人中不行嗎,非要這麼...嗯,激進?”
“胡想什麼呢?”曹操沒好氣地在陳叢後腦上拍了一巴掌:“時間緊迫,抓緊行事!”
“哦。”
陳叢打開箱子,先是找來繩索把貂蟬捆了個結實丟在一旁,其捆人手法看得曹操直呼內行。
然後才提起董白,使勁掐了掐人中。
一聲呢喃,佳人即將轉醒之際,曹操衝上前去按回箱蓋,衝著陳叢眨眨眼。
道:“子寧,為父...我曹操欲攜利劍手刃董卓狗賊。屆時,你便以箱中之人為餌引開追兵。”
“好。”
黑暗中,董白驚得小臉煞白,死死掩住小嘴,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難怪那人膽大包天,竟敢光天化日下劫持自己,原來是要刺殺爺爺!
箱外,曹操怕董白沒聽清楚,故意碰了碰箱子發出響動,重複一遍。
“子寧莫勸了。董卓,國賊也!我驍騎校尉曹操,曹孟德誓殺此賊為國除害。”
陳叢無語,他這也沒勸啊。
當年奧斯卡金像獎提名裏沒有曹先生,他是萬萬不服的。
“好。”
箱蓋重新開了。
可憐董白強忍著恐懼裝作暈厥,自認為沒有露出任何破綻。結果後脖頸上還是挨了一記手刀,重新昏死過去。
......
......
月滿枝頭,太師府燈火未歇。
門外。
“今夜竟是稚然值守?”
李傕見著來人,拱拱手不鹹不淡道:“孟德有事?”
曹操大大咧咧取出懷中七星劍,拿到李傕麵前展示一番:“操偶得寶劍,特來進獻太師。”
李傕指向陳叢肩頭箱子:“那裏麵是什麼?”
曹操不言,掀開箱子一角,隱約間露出個嬌俏的身影。
不待李傕上前探查清楚,曹操重新蓋上了箱蓋,笑盈盈地看向李傕。
“稚然,僭越了。”
李傕暗暗罵了聲‘諂媚奸賊’,轉身進了太師府。
胭脂馬,金不換。
馬兒泣,人兒笑。
呂布杵在堂下,看著義父左擁良駒右抱寶馬,頓時感覺赤兔也就一般。
“奉先我兒,天色已晚,你先回去歇息吧。”
呂布緊了緊手中方天戟,倔強地昂起了頭:“拱衛左右護義父周全,兒不嫌累。”
董卓一愣,旋即大喜。
“哈哈哈,好!奉先在側,咱家方可高枕無憂。”
呂布苦等半天,也沒等來下文。
以往丁原帳下做主簿的時候,日子雖苦,偶爾也有美女賞賜。
怎麼跟了董卓,金銀美玉不斷,就是不見美人。
奇哉怪哉。
“報!~稟相國,曹操求見,特來....”
李傕看了呂布一眼,近前衝著董卓耳語一番。
董卓猛地坐直了身子,兩眼放光:“快請進來!”
呂布更疑惑了。
他那義父,好像對曹操過分親近了吧?
夤夜求見本就失了禮數,董卓非但不惱反而熱臉相迎,這是什麼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