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數日。
外麵忽然響起敲門聲。
巨泰高興的聲音緊跟著傳來。
“玄天君！好消息，止風山的風障消失了！”
楚玄睜開眼睛，推門而出。
再待下去，他身上都要長蘑菇了。
拳天君、逸天君、大青君也都走出各自的屋子。
幾人對視一眼，微微點頭。
他們都將自己調整到了最好的狀態。
因為每個人都知道，接下來恐怕會有一場惡戰。
“本座於此等候汝等凱旋。”
熔天尊的聲音忽然響起。
“是。”楚玄等人都沉聲點頭。
巨泰鄭重道，“出發！”
所有人登上獨木舟，直奔母神山外而去。
巨恒以及一眾赤係族人目送他們遠去。
“一定要順利複活八臂尊啊……”
他攥緊拳頭。
寫滿了滄桑的老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孩童般的緊張。
如果這次沒能複活八臂尊。
那麼接下來的統領選舉，統領之位必定會被白係的巨峰給搶去。
這個人實力太強了，巨泰遠非其對手。
一旦巨峰成了統領，一定會強行從赤係調取資源，全力助其成尊。
如此一來，赤係族人的日子會更難過。
哪怕巨峰順利成尊，也至少是兩三千年以後的事了。
到那時，巨峰是更加關照白係族人，還是關照赤係的外人？
答案毫無疑問。
所以，八臂尊之複活，就是他們赤係最後的希望。
絕對不容有失！
……
止風山位於母神山之外。
就像是虛空中一座孤零零的島嶼。
相比於母神山，它可謂小得可憐。
如果不是獨木舟駛向此地，楚玄完全想不到，這裏就是八臂尊與防風禍祖的隕落之地。
小小一個止風山，居然埋葬了兩位天尊級別強者。
巨泰仰望著止風山，感慨道，“這裏終年刮著肆虐不休的罡風，我們將它稱作風障。”
“有人猜測，或許是防風禍祖怨氣太重，這才形成了風障。”
拳天君抱著膀子，平靜道，“他們呢，來了嗎？”
巨泰點點頭，“應該也快到了。”
話音剛落，一艘巨大的獨木舟忽然從遠方駛來。
雖然都是獨木舟，但白係的這艘明顯裝飾得更加粗獷，更符合巨靈族的審美。
巨泰望著那艘獨木舟，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楚玄注意到了他的動作，忽然道，“那是你們赤係的船吧？”
巨泰深吸一口氣，點點頭，“一千年前是。”
“那次統領爭奪戰，我們敗給了白係，把那最後一艘天尊舟也給輸了出去。”
“那是八臂尊親手打造的獨木舟……！”
他用力控製住自己，不要太過失態。
作為赤係後輩，居然如此沒落。
以至於天尊親自打造的道器都給輸了出去。
他死之後有何顏麵去見列祖列宗。
這才是他內心悲戚的緣故。
楚玄拍拍他的肩膀。
這一年多來，巨泰每隔幾天都會給他送來吃食。
一開始還都是原始風味。
後來為了讓他不膩，變著法子想出新招。
甚至還請了一位人族的靈廚過來。
光是這個誠意，就讓他非常滿意。
“放心吧，會拿回來的。”
“你們失去的一切，都會拿回來。”
楚玄平靜道。
巨泰重重道，“好！”
他忽然指向站在那艘巨舟最前方那個睥睨天下的巨漢，“那人就是巨峰，白係最強者，合道後期。”
“但他五百年前就已經是合道後期了。”
“如今究竟是什麼修為，我等都不知道。”
楚玄微微頷首。
他的視線掃過那艘獨木舟上的所有人。
看了巨峰一眼便掠了過去。
反倒多看了幾眼另一人。
“那人是誰？”他隨意問道。
巨泰看了一眼，低聲道，“巨崖，合道中期，巨峰的子侄輩。”
“他不算很強，怎麼，你覺得他有問題？”
楚玄搖了搖頭，“感覺而已。”
話雖如此，但他心裏已經對這個巨崖升起了警惕。
因為他從對方身上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虛空法……
白係與仙教的關聯，恐怕並非赤係想象中那樣隻是接受援助那麼簡單。
白係的巨型獨木舟距離他們越來越近。
最後在距離赤係獨木舟百丈距離上停下。
巨峰依舊抱著膀子，視線卻看向楚玄，“你就是打傷了巨嶽的楚玄吧。”
“我剛剛出關就聽說了你的名號。”
“很不錯。”
“待會兒，我會讓你承受百倍於巨嶽的痛苦。”
楚玄隻是淡然一笑，懶得言語。
見他不言語，巨峰看向巨泰，冷漠道，“我代表白係族人最後告訴你一次。”
“複蘇八臂尊、防風聖祖是雙贏，虛天仙教已經說了，一切既往不咎，還願意贈予我們足夠多的修行資源。”
“你若讚同，立刻帶著這些仙盟修士退去。”
巨泰抬起頭來，肅穆道，“我不相信八臂尊他老人家願意與防風禍祖和解。”
“不知所謂！一切都要向利益低頭！”巨峰冷笑。
他大手一揮，“白係所有人，入山！”
連同他在內，五道身影驀然飛出，好似五塊隕石砸進止風山中。
巨泰鄭重道，“四位，我們也走吧。”
“止風山的所有情況，我已告知四位，不過，那已是數千年前風障暫時消失時候的事了，如今止風山內極有可能出現了變化。”
“我等落地之後，須得盡快彙合才是。”
五人沒再多言，也紛紛落向止風山。
嗡。
就像是穿過了一層冰涼的薄膜。
楚玄再度睜開雙目時，已然站在了一塊堅實的土地上。
他此時站在一座山頂。
前方是大片大片的森林。
身後則是一望無邊的平原。
隻不過，森林中所有樹木的樹冠都指向一個方向。
平原所有雜草、灌木也皆是如此。
順風活，逆風死。
這就是止風山的規則。
感受著空氣中呼嘯而過的狂風，楚玄若有所思。
風障確實是消失了。
但止風山內，狂風怒號依舊。
數千年前那次暫時消失，赤係、白係都曾組織人手進入止風山搜羅修行資源。
這次的狂風相比於那次，反倒增強了數倍。
顯然，防風禍祖的力量恢複得很快。
“我得盡快找到八臂尊安眠之地，用此物助他複蘇。”
楚玄幹脆隨便選了個方向，大步走去。
反正兩眼一抹黑。
不如信直覺。
冥冥之中，自有指引。